正文  十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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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无那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冷硬地命令道:“拿下来。”了无一丝情绪。
    青菰知是朝自己说话,碍于多人性命还真真拿捏在这魔域之主手中,他十分镇定自若,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垂下的眸里,静如寒渊,一片苍茫无波。
    看见这一切的魔尊微微眯了眯眼。平视前方。
    空翠拉紧了魔尊的衣袖,站在身后等待。
    青菰径直走向那立体菱形状,冰棱料峭,中心冰蓝色流光涌动,似火恰似光。璀璨夺目,光辉圣洁至极。
    他轻轻地伸出指尖慢慢地靠近冰棱的物体,一瞬间从上空撒下了不明的极光,却并未伤仲青菰分毫,魔尊眸中闪过几分了然的神色。
    尹无渡好奇地在兄长和那人之间看来看去,旋即被那边大作的光明吸引。
    “哇哦——”
    “爹爹,好美的光。”
    仲青菰拿着万叶心,洒脱地扔进魔尊手里,魔尊一把接住,平静至极地放起来……好似拿到的不过是个举无轻重的凡物。不等他人开口:“空翠,走吧。”
    “好!”高兴地应和。
    尹无渡:“哎哎哎哎,等等我!”
    一片虚空破碎,众人,现身在了界点外。
    仲青菰凝眉四处扫视,那个小东西还没回来吗?心里不由地担忧。
    尹空翠轻快地窜出去。顷刻消失无影。
    魔尊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首:“泽愿树并无恶意……”
    “许是他的机缘。”
    仲青菰:“……”
    “好吧,我再等等。”挑了挑眉,“万叶心顶用吗?”
    魔尊瞥了他一眼:“不必你担心。”
    仲青菰无所谓地摆摆手:“话说,你若求助我们修真界。”
    “没准啊——
    早就解决了”
    一阵银蓝色的光芒于原地闪过。好似深夜银汉深处的星晕。
    仲青菰银白色的双瞳,好似一颗静如死水的枯井,凝望着清风扫过落叶的地面。而那里,再无人影。
    他倒是放心,银浦上仙不由惊诧。双手交握背于颈后,渐行渐远,远远地传来他虚无缥缈的声音:“……倒是比以前……变了许多。”
    失落之城里,时间的轮轴仍在转动。黯淡的阳光下,朝槿拂过雪白的墙壁,身后跟着一只悠悠晃动的灰雾。
    身边愈发宁静,只有风拂过耳畔哗哗的声音。
    抬首,那是一座巨大的水运混天仪。
    黑雾口中发出细小的滋滋的声音。
    一只雪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碰上那庞然大物的一角,高仰着头,眸里灰云涌动。黑雾倏地痉挛。抚上他的手,摇了摇头。诡异的宁静。
    朝槿扫开他的手,定定地盯着这巨大的浑天仪。黑雾拉住他的衣角,执拗地想把他带回去。
    朝槿回身一拳击中他,并未用法术。黑雾怔了怔。倏然变大,身形轮廓更加硬朗起来,口中赫兹赫兹地吐出粗砺的声音:“……回……家。回……家……”
    朝槿皱紧眉头,心里泛起了恶心。招式凌厉若放在人身上,便是招招致命。只可惜他并没有实体,朝槿的攻击对他毫无用处。黑雾愈发膨胀,变成了一个俊郎的成年男子模样。眸里泛着温柔,与他阴沉沉地黑雾模样,天差地别。
    黑雾缓缓伸出手:“回去。”声音明媚晴朗,带着让人沉溺的温柔。
    朝槿警惕地看着他,弓着身子,不曾放过一丝警惕。
    “为什么?”冷硬的语气,似利器划过肌肤。黑雾的眸里闪过一丝哀伤。
    “你又为什么非要走,这里不好吗?”明明,明明这个地方除了当地人,从来没有人能够看到。
    外人进了失落之城,从来无法出去。
    他不明白,眸中有着孩童的单纯:“我对你不好吗?”
    他有些委屈,朝槿似乎看到了他双眼微红:“我给了你那么多,如果不是我,在你露出人的气息的时候,你早就被他们吃了。”
    “我夜以继日地保护你,你现在却要离开我吗?”
    堕灵没有眼泪,但他们和人一样,难过至极也会泫然欲泣。
    朝槿木着眼睛,如鲠在喉。心里纠结极了,捏紧了双手。但他仍毫不犹豫地道:“我可以回报你,但觉不是以我的自由为代价。”
    堕灵的双瞳立即黯淡了下去,支支吾吾:“除了你,我没有别的想要的。”
    朝槿:“我可以给你一个,永远陪伴你的宠物。”
    黑雾有些心动,但还是撅着嘴,强硬道:“我就要你!”
    朝槿:……二话不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暗种。
    “这是幽冥暗种,我在秘境中所得。对主人绝对忠诚,至死方休。且成年后,攻击力强横。是极为优异的木系灵宠。更重要的是……”
    “生命力极其顽强,暗黑系土质,还是光明性土质都能生存。而且,越包含暗堕物质越多的土质,越利于它成长……”
    “你放我离开。只要你滴血认主,自小栽种培养……”
    “它便是你的。”
    黑雾远远地感受了一下那个小东西,可以感受到它真挚地对这里的喜爱,立即两眼放光,溢满欣喜。
    “好……好好。”
    最终黑雾心满意足地捧着暗种,目送朝槿离开。
    可刹那间却异变陡生。忽然狂风大作,高空中,尘土飞扬。
    黑雾从喜悦中跳出,呆滞地感受着:“这是……”
    “幽亾琴!!”
    出口中断,朝槿怒然地遥望远方:是那里。看来今天不解决一些问题,是真的出不去了……
    眯紧的狭长的眸里,阴冷深沉……
    所有堕灵躲得远远的,慌慌张张,撞得晕头转向,仍没头没脑地远离那个暗力爆发的地方……这些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黑雾本来就惨白的脸愈发惨败了:“快走!”——
    “这里不能再呆了!”
    “你会死的!”
    狂风大作,人都有些站不闻。黑雾急切地把他拉走。嘴里一直喃喃着:快走,快走,快走!!
    魔尊:“你在我这赖吃赖喝的要到什么时候?”
    “呃!”打了个饱嗝,“到我那乖师侄出来的时候。”心满意足地眯眯眼,像个人畜无害的小软狐。
    “……”
    “你这般不要脸……”魔尊,“你们正道中人都一样吗?”
    “非也,非也”
    “他们安可与我相提并论。”
    “厚脸如斯境界,也是难得……”
    “过奖,过奖。”
    ……
    “你那儿子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
    “他比你这个满脸褶子的动物长得好看多了。”双手交叉枕于脑后,非常放松地松开了全身筋骨。
    紧接着喟叹一声,悠闲自得补充:“全身还有醒脑的花香。”
    魔尊:“……”莫名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是个变态。
    仲青菰:“……你那是是什么眼神?”正在两人斗嘴的时候。
    魔侍从大殿外飞了进来:“尊者。千月城城主求见。”
    ……
    “你来作甚?”魔尊问。
    “有人说,想见你。”
    “哟哟哟,尊尊,你这是欠了什么风流债?”青菰。
    “闭嘴,吃人嘴短的东西不要说话。”魔尊。
    “……”这闷葫芦!一千年不见,到会骂人了。这坏习惯谁教的?不行,老子回头得揍趴这个教坏他的人。
    不理会仲青菰的满头脑补,悠悠然地向下面的人问:“我到不知,入了俗的戚优娄也管这等闲事。”
    戚优娄衣袖中,蹿出一阵黑烟。紧接着黑烟化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头。戚优娄微微颔首,消失不见。
    好生无礼。仲青菰想。不过在修真界敢养这等大怪,离死期也不远了。
    睥睨四下,冰冷无情地想到。
    “小狐狸……好久不见……”大怪
    仲青菰:嗯?感情还是个老熟人?不过怎么对这张脸没什么映像。
    大怪自顾自喃喃道:“你不记得了吗?”
    魔尊:“哟,看来这是你的风流债啊。”
    “放屁,爷修无情道。无情道认不认识?”要不要爷把这三个字写出来给你看看?”
    魔尊静静地喝着水,恍若未觉。
    “哼!”
    休邪:“……”年迈浑浊的瞳,眸光复杂地看着座上之人。竟有着惶惶凄哀。仲青菰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搓了搓满身的鸡皮疙瘩,入内室去了。
    “别偷东西”魔尊大声地喊。
    回而回头对座下的人说:“你还有什么事?”
    休邪:“……”
    休邪:“……无事了。”……他默默地一步一步,佝偻地向门外走去。
    拄着积满厚重灰尘拐杖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
    那个佝偻的背影忽然撕心裂肺地咳起来。魔尊皱眉,满脸嫌弃。
    魔域的风拂过苍老的发丝,却不知这“人”究竟活了多少年……
    甘鸣珂沉默地听着面前的妇人犹犹豫豫地讲出她所知道的故事。怯怯的孩子半张脸藏在母亲胳膊后面。
    就在刚才,甘鸣珂替他们制服了那个行尸走肉般,形状诡异的“人。”
    可奇怪的是,妇人哇哇大叫生怕自己伤害它,甚至为这个怪物跪地求饶。
    甘鸣珂耐心等:“慢慢说。”
    衣着潦倒妇人半抬首,眸里波光一闪。
    甘鸣珂:“你若撒谎,我看的出来。”他本不会在这。但那一日查探妇人宅邸之前,他便收到了朝槿的紫蝶:城西琅琊街东莞有贫穷妇人及一孤子,甚异。若我等不能及时赶回,且去查看。于是,在师尊不明踪迹,几人未回的情况。他只得先来这处看看。不曾想,就看到了不活不死浑身尸斑,无目,腹部空空如也,垂吊几根肋骨的人。在追着院中的活物。
    妇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充满无尽哀伤地慢慢诉说:“那一年,福哥兴奋地回家,告诉我们他找到了发财的技巧,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过人下人的生活,住在棚户里。”说着流下眼泪,“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不用再受地主严厉的盘剥了。”
    “福哥说,跟我走,我们连夜逃到千月城去。快!”
    “于是那日,趁着月黑之夜。我们什么都没带,匆匆地赶往了千月城……”
    “我还记得那日,千月城的月……是血红的。”
    “我总感觉心里有些隐隐不安。但福哥挠挠头安慰我说:是那些劳什子文人说,不过是一种特定的自然现象。”
    “我什么都不懂,也听不明白,死活不肯进去。”
    她顿了顿,甘鸣珂递给她一杯水。
    妇人:“谢谢。”喝了杯水缓解心情,妇人继续说:“于是他把我们安置在了城外,先孤身一人进去了。”
    “几日后,他回来了,异常高兴,穿着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昂贵的服饰,架着一辆精致的大马车,左右簇拥两个美丽的婢女,将我们都接进了城。”……
    “我从来没有见他做过任何活计,可他总有钱。我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生意是个大老板。他支支吾吾,眼神左闪右闪,片刻后对我说:对对,是个大老板,我收购了许多家商铺,只要坐着收钱就好了,说着还拿出了商契给我看。”
    “……我始终觉得有些奇怪,而且我觉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身体也很瘦弱,深夜经常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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