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千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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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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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先带这妇人去看病吧!”
“嗯。”卫满秋。水如意也弯下腰一起帮忙。
良久,那妇人的双脚虽去了残骨,坏死的肉洗净伤口,包扎了。但伤成这样,又只是个凡人,这只腿,怕是以后都不能用了。
妇人拉着小孩跪在地上拜谢,直言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要请他们吃一顿饭。众人一再拒绝,妇人便拉着小孩不肯走,直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鄙妇能做的也只有这一件事,还请众位恩人莫要推辞,无论如何,都要回报一恩的!”见妇人执着,众人无奈只得跟着妇人,顺便搀扶她送她回去。
屋舍是座四合小院,虽简陋,但也可见温馨。几人随意地坐在院中的石椅上。妇人便去忙碌了。来此前,甘鸣珂便给她一枚低阶愈骨丹,蕴含灵力杂质多,反而更适合凡人体质。否则过分精纯,溢满则亏。凡人身体承受不了蕴含精纯灵力的强大力量。会爆裂而死。此刻倒已行动自如,不似受伤。
小孩高高兴兴地,一蹦一跳地跟在母亲后面打下手。
水如意回过头来忽然问:“有一栋四合小院,妇人缘何还穿着这般简陋。到好似……”乞丐
卫满秋:“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这城中心,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富人。繁华背后,也总有疮痍,只是……看命罢了。”
甘鸣珂站起来在四处乱转,他发现屋内正厅中央,有祭祀拜访牌位供果的桌子,因为上面有常年插香后,滚烫的烟灰积落烫出的痕迹,不过却没有任何香炉供果,以及祭祀的对象……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桌子。
另外,整个大院右侧有一个落了锁大门。锁链粗壮厚重落满尘埃。
门前右侧种有一颗棵银杏树,大院左侧亦是一棵银杏树。两边银杏树边,还分别长着一棵的罗汉松。只是不论银杏还是罗汉松,似乎长势不甚好。树枝瘦细,树叶稀疏。按理说,这两个树种对非极端气候环境的适应性都很强,为什么这里就长得不怎样呢?难道是主人不太会照顾,所以从小就把他们照顾歪了?
甘鸣珂不甚理解,看了几眼,就转身回去。一回头就看到卫满秋在摆弄探测仪。果然……如进城时毫无变化。水如意托着下巴看了看:“早就说没什么问题了,你非要疑神疑鬼。它该指什么方向,还不是指什么方向?”
卫满秋无所谓道:“我也就试试,反正也是闲着。”
“鸣珂,你来啦。”
“嗯。”
……
入夜,几峰主要人物皆集聚在一屋之内。卫满秋最年长,资历最高,故而主持:“说吧,你们今日可都发现了什么?”
闷罐子李朝槿:“……”
思考中甘鸣珂:“……”
无所事事眼睛一直偷瞄甘鸣珂中水如意:“……”
兴致勃勃在众人中看来看去雷迢递,眼睛亮闪闪的
荆溪:“……那,那个。”荆溪左右看了看,咽了咽口水说:“我起初发现,这里似乎没有寺庙神殿或任何道观。后来问了问当地人,他们还一脸奇异地看着我,好似我问了个什么惊奇的废话。他们说,千月城自上任城主时开始就拆除了所有庙宇,庙宇是不值得信的,缘何要供奉庙宇。但是但凡修真界总有自己信仰的神邸。与其他著名城市比起来,声名远播的千月城在这一点上,反而挺独树一帜,于是我问他们可是在家中供奉,可那人并不回答我,我偷偷同他们潜进去,却发现几乎不少人总有一面墙上挂满山水,粮食或财富或美人等千奇百怪的图。画前便摆满供品。”荆溪挠了挠头,“所以我觉得这一点蛮奇怪的……”
卫满秋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会儿,面相众人问:“还有吗?”
雷迢递却忽然咳了咳大声道:“爷知道!咳咳!我发现——”
“他们对爷都很冷淡!”水如意一个糕点砸过去。雷迢递毫不客气地接过,吃了。
“你!”碍于自己年龄比他大,水如意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此时卫满秋却忽然皱了皱眉,说:“今日我们遇到一位妇女一条腿腿被马车压的血肉模糊……那些街坊对她们孤儿寡母的态度,很奇怪。”
水如意:“确实……莫不是那对母子在街坊中的风评并不如何?”
李朝槿声音毫无起伏,冷冷淡淡道:“是吗”
“我今日一路走下来最大的感受是,这里的人过得——太完美了。”
“其他富裕小有名气的城市与千月城两相对比便好像偏远小县与国之中都的区别。”
“正常的地方,无论多么繁华,总有穷人,总有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忙碌的人,呵,甚至最富有的启明城都有落魄不堪的乞丐……可这里的人,都太过”赋闲在家”,生活皆精致富裕,家境殷实,除了你们刚说的寥寥几个类似的”单亲家庭”,整座城俨然一个富人城……”
甘鸣珂接嘴道“……但,且不说千月城幅员辽阔,中下阶层,穷人占多数。便说这千月城有何奇特之处让众多富人齐聚于此,甚至霸占整座城?”
李朝槿:“亦或说,它有什么方法让这么多人——同时变富。”
荆溪眨了眨眼睛,双手拍桌大声道:“满秋哥哥,不如我们去问问城主吧!他阅历丰富,一定见过很多事情!”
卫满秋想起探灵邪之气的法器从进城至今毫无动静,始终无法判别邪灵方位,于是点了点头:“诸位皆言之有理,今日晚了,明日巳时,吾等便亲自去拜见城主。”
“是!”
“是!”众人皆应道,于是纷纷回了自己的屋子。雷迢递又一下子把自己甩在了床上,今夜无梦……
千月城城主府,檐牙高啄,黑金色,恢弘大气。
“哇——”荆溪站在城主府围墙外惊叹
卫满秋,水如意等人,伸出标识令牌,予看门者,另其请示。
甘鸣珂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一会儿,若是能进去,我等切勿分散,理当结伴同行,除非另有任务。”
水如意立即应道:“自然。”
许久,持令牌者方至后殿花苑,谦卑低头而双手捧举请示。目光之上,一位气态雍容,举止大方清雅的上位者,一手正捻着细茎,素白的花在风中瑟瑟抖动。
他回头凝望着侍者所捧物件,面色平静,目光无波无澜,好像在他眼前的证明不是修真界三大仙门之一。
他回过身,无所谓地扔下了那朵素白的花,拍拍手,对后方右侧的下人说道:“今日准备宴席,宴请远道而来的贵客,不得疏忽。”
然后又摆了摆手,示意左侧侍者下去,带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一群人,好像鸟入山林,没入了这庞大威严的城主府中。远方,金灿灿的阳光斜斜地照亮暗冷色调的整座城主府,平白铺上一层温暖的光辉。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先被引到副厅,一群云袖银杉裙的下人鱼贯而入,井然有序,气质温婉地在云桌上,青葱玉指落下一根根鲜亮粘着水珠的花束,玉手一挽,插在冰裂纹瓷瓶中,随之而落下的,还有精致的茶饮,解馋的几小盘材料高昂的糕品。盘子雪白如玉,泛着盈盈的光,看来在凡间亦是材料工艺上品。
雷迢递,左摸摸,右摸摸,跟解瘾似的。李朝槿好奇地问:“……你中毒了。”
雷迢递:“……”他瞪了他一眼,“你懂甚。”“这冰裂纹的花瓶可真不错,啧啧啧,真漂亮……我告诉你,我这人没有其他爱好,倒是对瓷器情有独钟的。”
“久不在凡间,少接触凡尘之物,蓦然间遇到那点俗不可耐的爱好,心中倒颇有些时不往日的感慨和激动呢!”雷迢递平静而专注地盯着,骨节分明,细长的手也一刻不曾闲,片刻后,只见身后角落里,有一束红粉金白等多色如霞的月季花缀着点点莹亮的水珠,几缕碰撞而洒出的花瓣,静静地洒落在四周,爬伏在原木色清凉的地板上。
甘鸣珂看着眼前的地板,边喝茶边发呆。
在万籁俱静之时,费暮蝉扬起头打量四处,此地大方而不失优雅,恰如其分地布置精致却不奢华,大方而朴实的饰物,如点睛之笔,只令人觉得工艺精美,气质典雅高贵,令人赞叹。
有言说观所喜之环境如观其人,只是不知,这所喜之环境是究竟为真人所追求,还是假借旁人之手附庸风雅。此人世间有几分伪装,或有,几分本相?
暮蝉收回目光,转首静静地盯着大厅首席位置前方两侧,落着的两只身姿轻盈,好像乘着看不见的云雾,姿态各异的云鹤木雕雕塑。
少顷,众人被请到正厅,此时厅上方是正宴。海味珍馐,琳琅满目,香气溢鼻,丝丝缕缕的香气自食物蒸腾而出,流散在空气中。
李朝槿抬首望向来人,身型瘦削,样貌清俊,颇有几分青劲石竹的风骨之气,柔韧中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锋利。
戚优楼抬步走来,不急不缓,神色清淡疏离。他面朝众人,稍稍拱手然后放下,朗声道:“在下戚优楼,千月城城主。来者是客,敬请随意。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见谅。”
卫满秋立即站起身回礼道:“城主着实过于客气了,我等不过是小辈,今日叨扰,还请城主莫要见怪才是。”
戚优楼嗯了一声,不再询问任何问题,神色淡淡地转身做回位置上,示意众人用餐。
卫满秋等人也不再客气,正好午时,便顺其自然地享受了。
暮蝉却吃得心不在焉,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因为从小便被人们恶意相待,便养成了过分敏感和谨慎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