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姐姐，都主没有为难你吧！”

    等一干人等刚坐下来，小青就急着问东问西。

    第二夜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小青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你可是拥有圣血灵之血的人，几千年来也难得一见。血幽冥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

    无意中，小青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忌讳了，就连血幽冥的名讳信口说来：

    “夜姐姐，你知道圣血灵吗？听姨母他们说，这圣血灵，就像是邪神的标志一样。谁拥有圣血灵，那就表示他的血就跟邪神的血相差无几。”

    小青说得头头是道，眉飞色舞。

    “换句话说，只要谁喝了你的血，谁就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

    “所以……”

    小青还想继续说，但是被七煞用茶杯给堵住了嘴。

    第二夜却笑着，看了他们各自一眼：

    “所以，你们是担心血幽冥会不会把我的血吸干？”

    其他几人木讷地点点头，又马上摇头。

    “呵呵呵……圣血灵！看来真的是传遍了整个鬼域啊！”

    第二夜想起自己和血幽冥的谈话，觉得很无奈。

    “咦！”小青又惊讶了，“夜姐姐，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早知道了？”

    “也没有太早，就在刚才。血幽冥告诉我的。”

    七煞和戚星都没有在说话了，光听，就知道这件事很麻烦，很棘手。

    “那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吧！”戚星立刻提议道。

    “离开这里，也没有用。”到底江湖还是老的辣，七煞一看就知道现在恐怕有不少人正往这里赶，“他们会一直追到天涯海角。”

    我们根本没有地方落脚。

    这句话，七煞没有说出口，他也说不出口，但是他相信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既然血幽冥告诉第二夜这些，恐怕早已有了什么打算，而这个打算……他不想去想，不想想得那么糟。

    戚星也意识到处境远比他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百倍，或许不止。

    沉默了片刻。

    第二夜开口了，向小青叫到：

    “小青！刚才是不是就是你把他们吓得这个样子的？”

    “哎？”小青一愣一愣的，首先是不知道第二夜为什么提到这个，其次是不明白为什么用这样夸张的态度跟自己说话。

    “啊，对了！之前在月都，是不是你姨母把你给揪回去的？”

    “嗯！当时我……”小青还想好好抒发一下当时为了留下宁死不屈的情景，可惜，第二夜没有给她机会。

    “不要说了！这次也是偷跑出来的咯！”

    小青乖乖点头。

    “那么说，你姨母又要来揪你回去咯！”

    第一次，小青觉得第二夜很想自己已经离世的娘亲，之前虽然也不讨厌她，可是因为总觉得七煞是被她拐去了的，所以，一直也喜欢不起来。

    但此刻，她觉得第二夜样子让她觉得很温暖。

    “那么……”第二夜摇摇头，拍了拍小青的肩膀，“你最好在你姨母来这里之前，自己回去！”

    “为什么啊！”一听是要赶自己回去，小青就跳了起来，但看到第二夜慈祥的目光，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焦躁：

    “为什么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小青！”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为女性的内在母性作用，此刻的第二夜真的很温柔、很慈祥，就像是一位温婉的娘亲在劝解自己淘气的女儿一样：

    “你看看，刚才被你恶整的下场，他们一个个都苦瓜脸似的，倘若等一会你的姨母来闹的话，我想你的七煞哥哥就要老很多，不那么帅咯。”

    小青瞟了一眼七煞，七煞知道第二夜的意思，可是要他扮苦瓜脸，他哪里会啦。只好冷着脸冲一下了。

    “嗯，的确挺难看的。”这是小青对于七煞冷脸的评价，让在旁的戚星很想笑，第二夜也有点欲笑的样子，只有七煞，脸更冷了、也更沉了。

    “所以啊……”

    ……

    最终，小青在第二夜的哄骗之下走了，而小青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姨母等在门外了。

    她的姨母，人称黑蛇夫人，临走前往这座竹苑望了一眼，其实她早已来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现身，第二夜就开始哄她的小侄女回来了。

    这一切，她都听在耳里。

    竹苑内，三人对坐，残心去休息了。

    “没想到，你这么会哄小孩子，不生一个还真是可惜咯！”

    戚星笑着在那里对第二夜刚才的表现作一番点评，本意是想好好嘲弄一下七煞刚才冷脸的事，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他话的无意触及第二夜的伤口，甚至他都不知道第二夜曾经怀过孕。

    第二夜却听得心里很难受，加之刚才，她在小青的身上也体验到了一种为人母的感觉。

    眼中闪烁的泪花，有些朦胧，有些控制不住，便转过身去了。

    如不是还有话要说，恐怕她早已回房了。

    七煞对第二夜的了解，比她想象得还有多，他将第二夜的伤痛看在眼里，但也没有责怪戚星的意思，也知道戚星是一番好意，不然他也就不会笑着说：

    “你想嘲我，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

    戚星一时间之间不怎么到怎么回答，看来开玩笑、搞气氛，他还真的一点儿不擅长，只能尴尬地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以作搪塞。

    七煞也没有要识破戚星的意思，只是笑着也跟着喝一口茶。

    沉默中，黑夜显得更加的诡异，夜风也变得刺骨起来。

    “嗖嗖嗖”

    黑夜中送来三支快箭，直指第二夜他们三人，好在他们身手敏捷都躲过了。

    而对方自然也没有就此放弃，接着又是一阵万箭穿心般乱射，第二夜他们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在空中乱翻跟头。

    形势不太乐观的情景下，七煞突然一个转身，不再只是一味地躲避，而是朝着箭的方向飞去。

    第二夜都来不及说：

    “危险！”

    不一会儿，箭停止了，七煞也安全地回到了庭院中。

    “身手不错！”

    戚星由衷地赞赏七煞的武功，可惜，七煞笑着摇摇头，说：

    “我连看都看不到他们在哪里？”

    第二夜和戚星都头来惊讶的目光，凭借七煞的法力居然都看不到对方的藏身之处，可见其非同一般，第二夜的眉头也跟着蹙紧了。

    “那是谁？”戚星又接着问。

    “不知道！”七煞无奈地摇摇头，瞥见第二夜的愁容，想要说些宽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是这里的天太黑了啦，我……”

    七煞好不容易想到说些什么，就被第二夜给打断了：

    “回房吧！”

    接着，三人都各自回房。

    第二夜在自己房门口徘徊了很久，越想越不安，看了一眼四周夜空，叹了一口气，还是进屋了。

    翌日，待各自起床后，久不见残心开饭，第二夜等人有些担心，去了后院一看，发现倒在院中的残心。

    第二夜上前一看，是中毒，中了黑蛇夫人的剧毒。

    “小青不是都已经回去了吗？”

    七煞也看出了那毒，正是黑蛇夫人特有的蛇毒，不明所以。

    第二夜却很清楚，黑蛇夫人已经手下留情了。

    若不是顾念小青的情面上，恐怕躺在这里的不止是残心一人。

    “这跟小青有什么关系？”戚星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是小青的姨母秘制的蛇毒，整个妖界只有她一人有。她的毒非常奇特，无人能解，也就是凭借此毒她才获得了黑蛇夫人的名号。在鬼域人人都得敬她三分。”

    “那她怎么会对我们下毒？”

    七煞摇摇头，仍然不明所以。

    就在此时，第二夜打断了他们：

    “我想出去走走！”

    “我们陪你！”

    七煞的提议立刻遭到了第二夜的拒绝。

    大街上，第二夜静静地走着，一路从街尾的竹苑走到街头的城门，在绕着大街小巷，走了一圈，待她停下来的时候，月亮又出来了。

    月光下，第二夜站在血宫的门前，望着那座高高地宫墙，看了很久。

    心情也一点点变化着，直到最后，叹惋着低下了头：

    “宫墙在哪里，都那么高！”

    自言自语的第二夜，最终还是敲响了血宫的大门。

    果然，在第二夜来开血宫的第二天，她又来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血幽冥指间一弹，一份黑色羊皮纸出现在她的面前。

    “黑契？”

    “怕了吗？在你没有打开之前，你都还有机会反悔的！”

    第二夜看了一眼血幽冥，还是一张空白的脸谱，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似曾相识，会有一种让人想要去相信的魅力。

    或许真的是鬼使神差，第二夜打开了羊皮卷。

    鬼域中，什么最可怕，契约。

    倘若说血契已经让人闻风丧胆了的话，那么黑契，就简直好比地狱的第九层，让人连听的勇气都没有。

    羊皮卷上，写有的条约，让第二夜有些莫名，但她还是咬破了自己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

    当她的血滴在上面之后，羊皮卷便自动合拢了。

    “你都不担心我无法实现承诺吗？”

    “既然你连黑契都拿得出来，我想我再也没有理由怀疑你的能力了！”

    “那么……”

    “等等！”

    一阵躁动打断血幽冥的话，随着门开的声音，七煞和戚星两人出现在大殿之上。

    第二夜诧异地望着两人：

    “你们来做什么？”

    他们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可惜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七煞和戚星眼见第二夜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就开始担心了，他们满大街地找她，都找不到。

    就在他们急得快要崩溃的时候，七煞想起了那日在血宫的宫门中看到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什么话也来不解解释，就往这边飞似的赶来，戚星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紧紧跟着他。

    现在他们终于见到了第二夜，可是他们还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们……”

    戚星吱吱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七煞只是望着第二夜，看到她平安无事，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但仍然很不安，莫名地不安，直到看见血幽冥手中的羊皮卷，他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你们怎么敢擅闯血宫？”门外的侍卫质问七煞两人，但两人都不予理睬。

    七煞的眼睛只是直直盯着那份羊皮卷。

    他真的要疯了。

    羊皮卷是什么，黑契。

    黑契什么？

    七煞不知道自己是愤怒，还是担心，他忍不住朝第二夜咆哮：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