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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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下了课,柳涛正在讲台上跟同学们讲解题目,刘三姐伸了个懒腰,斜靠着椅子向窗外望去。
正巧,一抹高挑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刘三姐吓了个激灵,赶忙缩手缩脚的坐好。
土翠山寨王看着她,斜眼道:“你这是干嘛呀,下了课了还在这装正经。”
刘三姐哆嗦道:“陈锦颜来了。”
土翠山寨王顿时打了个激灵,马上更改面部表情,作庄严严肃状。
陈锦颜在走廊上高雅的坐着,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全都目不斜视的在离她两米远的走廊跑道上迅速移动。
陈锦颜无聊地往教室内望去,赫然发现一抹亮丽的身影。
上课了。柳涛抱歉的看着问问题的同学道:“现在来不及了,今晚吧,我今晚从楼上下来找你。”
那名同学听了,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赶忙回到座位。
柳涛用手,快速的把教桌上的粉笔草稿弄花。
“叮铃铃~~”
又是一阵铃声传来,柳涛心急,狠下心来想,不弄了,到时候两科的老师撞了面不好。
于是捡起了教材,就向教室门冲去。
但是,上帝显然是想让柳涛与陈锦颜能创造出一次历史性的会晤,所以,当柳涛优雅而狼狈的转身时,赫然入眼的,是一位虽带着食堂姨妈的脸孔,但却掩盖不住周身高雅气质的女人。
柳涛呆了呆,面前的那位女子朝柳涛和蔼慈祥的笑了笑,柳涛的脸红了!
然后,柳涛抓着脑袋,羞涩的朝那人笑了笑,跑走了……
坐在教室里的现场观众,无论男女,都已经被柳涛那可爱无比的笑容电得浑身发抖。女生已是满眼红心,而男生们则是流着冷汗,心有戚戚焉……
陈锦颜瞪着眼睛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过了一秒后,她优雅的站到讲台上,吃惊地问道:“刚刚那个是你们班的XX老师?!长得这么帅!怪不着你们都不写我的作业。”
全班先是哗然,然后一瞬间肃静。
陈锦颜老师的课平静的开始。
下课了,刘三姐走到走廊去休息,看到土翠山寨王正挂着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脸与陈锦颜在讨论问题,而闲情缶子正无比殷勤的挥着小扇,在为两人扇凉。
刘三姐心中冷笑,把身子挂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
委员长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刘三姐那无比可笑的样子,于是走到刘三姐身旁,转了个背靠在栏杆上说道:“我今天真是吓了一跳,本以为陈锦颜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没想到她今天会说出那番话来。”
刘三姐懒样道:“委员长你高看她了,她其实就是个普通平常爱八卦啰嗦的四十岁老姨妈,难免会被柳涛这种极品帅哥闪对眼。”
委员长笑道:“没想到你眼睛倒挺利。”
刘三姐哆嗦道:“哪里哪里,我就是个八百度的睁眼瞎,眼一点儿都不利……”
委员长笑了笑,没作声。
傍晚,大仙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可是在深山老林里修炼的地方,除了素还是素,根本无法满足大仙那可耻的肠胃。
大仙今天想杀生!
于是,大仙扬了扬手机,快速地拨了一串号码,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吼道:“XX,快开车子过来,本大仙我今天要出山开荤!”
六点四十,大仙准时的从“X老河边鱼”的大门口剔着牙出来。店里的老板娘挥舞着毛巾道:“同学记得有空再来呀~~”
大仙看看表,心想时间还足,可以慢慢散步回去,锻炼锻炼自己英勇的胃。
于是大仙便在拥挤的街道上散起步来。
大街上车来车往,全都是红的绿的SPAKE,大仙心里鄙视道:“切,全都是些酸不拉几的小穷鬼。”
才刚想完,蓦地,大仙的眼角边上赫然闪过了一道黑色车影。大仙呆了呆,用肥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着那辆眼看越开越远的跑车。
大仙以他受尽所有人鄙视的名声对天发誓,他刚刚看到的,绝对是保时捷的那款911GT2,而车上的那个人,也绝对是他迄今为止都不会看错的女人。
晚上回到宿舍,刘三姐一头爬上床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眯了个眼再说。
她今晚接受了县官大人热切而详细的补习,自己已是极为无力。县官大人的成绩不愧是非常好,柳涛出的什么鬼题目他都解得出来,可惜的是,自己对于县官大人的解题思路是完全无法理解,可谓是孺子完全不可教,就算是县官大人破天荒的对她堪比阿门的好脾气,也被刘三姐气死了无数脑细胞。
刘三姐趴在床铺上反思。
应该不是县官大人教不好,也不是自己太过愚笨,而是两人实在是有点不对盘。因为除了县官大人,其他人都觉得刘三姐是很好教的,刘三姐也觉得,除了县官大人,其他人说的都是地球上的通用语言,自己也是可以经过翻译推理来理解的!
于是,刘三姐思考到,要不要明天和县官大人说一声,让他不要再来了?
刘三姐迷迷糊糊中,正准备进入梦乡,一个极为不识相的家伙把刘三姐从梦中扯了出来。
刘三姐顶着低血压狂怒的低吼道:“黑色潘多拉!你想干什么!老子要休息!”
黑色潘多拉用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一边擦头一边道:“别睡!快先去洗澡,刚大仙发来了消息,我有话要对你说。”
刘三姐郁闷的翻起身,心想:大仙能有什么消息有透露给我的价值,他丫的就和你压根一个样,都是个二百五。
刘三姐在心里骂了黑色潘多拉无数次,于是很无奈的扯了衣服毛巾走到浴室去洗澡。
等洗了澡出来,已经是正正的十二点。
美女冠军正和其他几位,在浴室旁的小阳台上欢乐的搓洗衣服,刘三姐心里偷个懒,把衣服往盆子里一放,打算明天中午再收拾。
刘三姐爬上床铺,黑色潘多拉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她下载的美国“**”节目,刘三姐扯了扯她蒙在身上的毯子,示意她快说话。
黑色潘多拉道:“大仙今晚出去开荤,说是见到陈锦颜开着一辆保时捷在路上晃。”
刘三姐暗想:保时捷?不知是哪一款。在她们现在呆的这种小地方,除了表姨父和班长他爸,应该没有几个能开得上保时捷。
黑色潘多拉道:“我们学校虽是大校,老师也是非常有钱,但应该还没有人能开得上保时捷吧?”
刘三姐懒样道:“你确定大仙他没看错?”
黑色潘多拉道:“他现在怎么可能会看错,他都差去和陈锦颜表白了,每天满嘴都是‘如果我要找女人就找陈锦颜那款’,深怕别人是没听到。”
刘三姐点头。大仙如今正在兴头上,以他花痴而异乎常人的神经来看应该是没有看错。
刘三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她没钱,她老公不可以有钱吗?你没听她说过她老公在首府开公司呀,还是个总裁。”
黑色潘多拉道:“没有,还真没有!我都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说过。”
刘三姐鄙视道:“如果你能把你的心从那可爱又可恨的电子书上抽出来一下,就不会连她这么明显的自我炫耀都听不到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陈锦颜无奈地打开了门,一如既往的刺眼灯光打在了她的脸上。
陈锦颜缓了缓,弯身正准备脱下鞋子,便听得一声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陈锦颜听闻,猛的抬起身子。吃惊地看到孟魏站在澄黄的灯光下,抽着手里的那支烟。
陈锦颜瞥了瞥脚边的那双比自己大了几码的男士皮鞋,心想,是呀,怎么连他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陈锦颜换了鞋走进房里,对孟魏道:“怎么这次这么早回来。”
孟魏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道:“交易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陈锦颜道:“妹妹呢?看过没有。”
孟魏道:“她刚写完作业,太困了,等不到你回来,就先睡了。”
陈锦颜烧了点水,进书房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里一边看一边等着水烧开。
孟魏继续点着烟,把脚伸到茶几面上搁着。
陈锦颜忍不住的想出声说他,但不知为何,滚了的水上,跳起来的一粒粒水花,让她看了失神。
陈锦颜泡了茶,放了一杯在孟魏旁边,自己,则起身坐到茶几的另一侧。
手里的茶水泛着雾气。
明亮的灯光下,一缕浓重的烟雾与一缕浓郁的茶香,一左一右的上升开来。
第二天一早,刘三姐起床,拉着黑色潘多拉的蒙着头的毯子,示意她起床。
黑色潘多拉明显是为了刘三姐昨天晚上的话赌气,硬是不理她。
刘三姐心下冒火,想道:老子怕你迟到好心叫你起床,你居然也不理我,你也不想想,全宿舍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死活。
于是刘三姐头上顶着起床气,一骨碌的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了宿舍的日光灯,将黑色潘多拉照的原形毕露。
黑色潘多拉气极起身,刘三姐早就溜到厕所里去不闻不问。
刘三姐到了教室,正好碰到委员长可爱的小同桌。
刘三姐抓着小同桌问道:“唉,熊熊,我问你,你见过陈锦颜开的车吗。”
小同桌道:“见过呀,就是那辆红色的铃木嘛!”
刘三姐心道:熊熊你到底知不知道铃木车牌长什么样呀~~………………
突然,刘三姐道:“熊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熊熊愣了愣,仔细的闻了闻,道:“没有呀”
陈锦颜开车进了学校车库,猛的一脚踩了刹车,停在了车位上。
她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疲累的将头埋在双臂间。
陈锦颜想,今天还要讲两篇作文,然后还要审老祝的考试卷,那个年轻的低年级老师还要来听自己的课,要做的事多着呢,哪有什么心思在这里胡思乱想。
陈锦颜低着头叹了口气,正准备深呼吸清理一下脑袋,忽的,一股浓郁的花香硬是闯进了她的大脑深处。
陈锦颜苦笑,原本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她想起昨天夜里,那个开着车送她回家的男人,在幽暗的车厢里,对她说的话。
“陈老师,其实我知道,并不仅仅是我,只要是有身份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请你到最好的饭店去用餐,能被你允许开着最好的车送你回家。可是如今我,却是如此的贪婪,我渴望能和你在一起,坐在一棵散着淡雅香气的桂花树下,品着你亲手泡的茶,和你一起聊一聊那几首传遍了的老诗,就算只有一次,我也觉得,那会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如今,她坐在车里,闻着车库旁,这一排年轻的桂花树所散发出的强烈而甜腻的味道。
那一刹那,她不是没有心动。她想起自己在自家楼下的车库时,独自一人品着咖啡,在桂花香中咽含着的孤独与寂寞。楼上的灯光持续的明亮,看着暖光,她没有办法不寄心希望,能在楼道出口处,见到那望断了一辈子的身影。
委员长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写着作业,刘三姐没有办法抵抗周围勤奋学习的气氛,埋着头硬是干完了那张令她痛苦无比的试卷。
委员长干完了事,伸了伸懒腰,转头看着后面一脸苦相的刘三姐,轻声的笑道:“怎么了,今天都没听见你对她作声。”
刘三姐郁闷道:“我对她的好她全都当做耳旁风,根本就是视我于无物。”
委员长道:“你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己,不理她不就好了吗。”
刘三姐道:“我的确是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反胃得不行,但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像委员长你那样吧,毕竟在这里,只有我是真真正正的有在意她。”
委员长瞥了一眼黑色潘多拉,对刘三姐道:“你还是放弃了比较好,依你的小孩子脾气,你绝对会是和她斗气斗得最凶最久的那个人。”
两人谈话时,正巧闲情缶子和土翠山寨王从外面回来,一人手里拿了一张作文纸。
土翠山寨王对委员长道:“陈锦颜找你。”
委员长道:“是这周的作文题?”
闲情缶子点头。
刘三姐道:“题目是什么?你们俩的题目是一样的?”
闲情缶子道:“是‘论社会责任感’。”
刘三姐瞪目,喊道:“不会吧!写这种题目,太困难了!”
土翠山寨王道:“你叫什么呢,没准还轮不到你写呢。”
刘三姐蔫着头,委员长看看她,再看看那俩人,没作声,出去了。
委员长出了教室,站在陈锦颜坐的小桌前,恭敬的看着她。
陈锦颜道:“武蔚菡,这是你这个星期的作文题目。”
委员长拿起陈锦颜递给她的纸条,看了一眼,有些疑惑,问道:“老师,这没有提示吗。”
陈锦颜笑着道:“没有。”
委员长又问:“那是什么时候交。”
陈锦颜道:“随你。”
委员长道:“老师您还有什么事吗。”
陈锦颜道:“你帮我叫杜林珊出来。”
委员长进了教室,拍了拍正趴在桌子上颓废的刘三姐,对她道:“出去,陈锦颜找你。”
刘三姐一听,赶忙换了一副看似可爱的嘴脸,愉快地跑了出去。
陈锦颜看到刘三姐,先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这几次表现都很好,分数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了。”
刘三姐站在一旁傻笑。
陈锦颜用手推了纸条,对刘三姐道:“我给个题目,你写篇作文给我看吧,下个星期交。”
刘三姐伸手去拿了那张纸条,转面一看,顿时满面生花。
陈锦颜看着刘三姐高兴地样子,又是忍不住的笑了笑,对她说:“回去吧。”
刘三姐便欢天喜地地跑回去了。
刘三姐回到座位上,泛着花痴的傻笑了一会儿,刚准备找委员长套套消息,县官大人便熟练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刘三姐无奈道:“县官大人,今晚不是不用补了吗,你怎么还过来。”
县官大人笑道:“今晚你帮我补。”
刘三姐在心中郁闷道:陈锦颜就坐在外面,你不去找她来找我干嘛。
不过转念想想,全班人都知道县官大人和陈锦颜八字不对盘,不管县官大人怎么勤,那成绩愣是拖了他的大后腿。
刘三姐叹了口气道:“好吧,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县官大人高兴地点了点头。
这时,委员长从旁边走了过来,对刘三姐道:“小三,有事和你聊聊。”
说完,便朝县官大人点了个头,拉着刘三姐和她出去了。
两人拐了弯走到长廊处,刘三姐趴在围栏上。兴奋地看着委员长问道:“你的作文题目是什么。”
委员长忿忿道:“你先说。”
刘三姐得意道:“桂花香!”
委员长叹气:“果然命好,比我的不知容易几倍。”
刘三姐道:“你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委员长拿着那张纸条,递给刘三姐看。
刘三姐瞪大了眼睛看,同情的道:“乖乖,这题目我连看都没看懂。”
那张纸条上赫然写着“月亮树”三个大字。
委员长道:“这种题目,主要还是象征,但是不清楚她想让我写些什么。”
刘三姐拍拍她肩道:“象征还不好写,你随便写一个什么‘念家’、‘思乡’的不就得了。”
委员长道:“你别在这祸害人,你那题目这么好写,居然还来这里糟蹋我。”
刘三姐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写桂花啦~~”
委员长瞪了她一眼,心道:你这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三姐看她眼神,心下明朗,转头看着眼前那一排已经枯了的玉兰花,说道:“比起桂花甜腻的香味,我更喜欢玉兰花的清香,清丽,缠绵而幽扬,如果可以,我倒是很希望,在初夏那玉兰花胜开的日子里,写一篇文章,积淀一下我自己的心绪。”
夜里,柳涛蹦蹦跳跳的从教学楼跑到了车库,在黑暗中找寻他那破旧而又不起眼的摩托车。突然,柳涛的头被撞了撞。
柳涛退后一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心道一声不小心,然后看了看撞着自己的东西。
柳涛定着神,看着月光下,这辆停在桂花树旁的红色雪铁龙,忍不住叹出声来,
“真是好车,实在太漂亮了!”
柳涛左看右看,顺便趁机摸摸,心道:哪天等自己和叙赚够了钱,也买一辆这样的车来开
柳涛正甜美的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耳边传来一串清脆的高跟鞋踩踏声。
柳涛循声望人,正好看到陈锦颜修长的身形正朝这边走过。
陈锦颜看到了柳涛,两人都顿了顿,互相看看,柳涛先出了声道:“陈老师这么晚。”
陈锦颜道:“你也是呀,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让家里担心。”
柳涛羞涩而甜蜜的笑了笑,道:“是呀,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操心。”
说完,便转了身向远处跑去,边跑还边道:“陈老师你晚上开车也要小心呀~”
陈锦颜和蔼的笑了笑,看着柳涛越跑越远的身影。
很多年前,在一个圆月之夜,孟魏站在她面前,就像柳涛一样朝着她羞涩的微笑,手里向她递着他自己写的那句读不通的情书。那情书中夹着一串玉兰花。
情书里,孟魏用很笨拙的语句写道:那天夜里,我看着你站在月亮下的玉兰树旁,突然觉得你修长的身形就像你笔下所写的月亮树,我这只迷了路的小鸟,好想在树上搭个窝,以后每次迷了路,都可以顺着花香找到回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