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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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晚上,胖子来玩,得知岳岷住进了陆家,大惊失色,“岳大哥!这样你都可以啊?你强人!”
岳岷不明白,“哪样啊?”
胖子狐疑地看看神清气爽的陆谨言,又看看温和俊朗的岳岷,“那个,谨言肯定是不会在下面的,岳大哥,你被他压?”
陆谨言抄起一本词典照着胖子的头就砸过去了,“死胖子!你脑子里就剩这些肮脏事了!滚!”
胖子躲闪不及,被刮到了耳朵,嗷嗷乱叫。
岳岷见陆谨言大有砸光桌上所有东西之势,赶忙把书本收起来,一边安抚小狮子,一边偏过头对胖子解释,“我和言言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言言对于我就相当于弟弟一样,我只是过来照顾他,你不要想歪了。”
胖子这个时候已经远远地坐好了,听到岳岷这么说,伸出食指摇晃,“NO!NO!NO!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嘿嘿!邓明礼知道了恐怕会气死吧。”
陆谨言一下子蹦了起来,胖子动作比他更快,脚底抹油一溜了事,可惜的是这回真把陆谨言惹毛了,被他一路追下了楼。
岳岷跑到阳台看戏,等了好久才看见胖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楼道,想必刚刚被堵在楼梯间揍了一顿。
陆谨言回到家,气喘吁吁的,岳岷忍不住笑了。
“笑个屁呀!”死胖子!蹬鼻子上脸!
“小孩子别说脏话!”
陆谨言大为光火,“你眼睛有毛病啊!老子十八了!不是八岁!什么小孩子!还有,少一副教训人的口气!我爸我妈都没管我,你算个什么东西!脏,嫌脏就滚啊!谁跪着求你留下了?”
岳岷懵了,气得不行,“陆谨言!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吗?”
“你赶我走?”
“是滚!滚出去!你这个恋弟狂老变态!”
陆谨言发泄似地将沙发上的几个抱枕一把扫了下来。
岳岷的自尊不能承受这样的羞辱,幸好还没搬什么东西过来,他快速地收拣了一下便走出了陆家。
门被轻轻地关上,发出很小的声响。
如果是自己,这个时候肯定是有多大力气使多大力气地把门砸上吧。陆谨言心想。
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无关人性,只关修养。
突然就悲从心来。他知道岳岷很无辜自己很过分,但他就是恨岳岷跟胖子那么直白地解释,像是在提醒自己一样。
只是当弟弟吗?陆谨言藏在心底的小小暖昧一下子被击散了。于是他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发火,气走了岳岷。
陆谨言的心很痛。他不是Gay,但也不会特别排斥Gay,比如邓明礼,陆谨言知道他喜欢自己,却一直装聋作哑。也许单纯的只是喜欢被暗恋的感觉吧,也许只是也许,也许他陆谨言并不希望只是单纯地做岳岷的弟弟。
而岳岷的情绪已经无法用气愤来形容了,握着方便盘的手竟然隐隐在发抖!
他意识到陆谨言在耍自己!一直在耍自己!自己的好心对他而言不异于狗屎!恋弟狂老变态?原来他就是这么看自己的!
岳岷平生第二次这么生气。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那个人不值得他这么生气!一点都不值得!
其实从岳岷离开时,陆谨言就后悔了。他烦躁地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深了,陆谨言辗转难眠。才几夜而已,他的身体已经可悲地眷恋上了岳岷的体温。那个男人总是那么温柔地抱着自己,温暖着自己,像是真的疼爱自己。
而自己,却这样地伤他。
陆谨言无法入睡,无数次地拿起手机输入岳岷的号码,却在接通前又按掉。如果他不接怎么办?如果他接了却很冷淡怎么办?如果他说再也不会见面怎么办?
陆谨言第一次开始憎恶自己。
第二天陆谨言原以为自己会迟到,因为昨晚很晚才睡着,但是偏偏很早就醒了。少了一个人,被窝也有些冷清。
如果是阴天就很对心情了,偏偏太阳又很好。陆谨言骂了句老天,整理出门。
这几天早上都是岳岷送自己,不用挤公交车,果然好日子到头了,这个点上等车的基本上都是学生,陆谨言数了数等车的人,再看看快要挤爆的车厢,开始考虑要不要走去学校。
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车里,陆谨言骂了句脏话,豁出命去挤上了车。
果然是胖子!无奈两人一人被挤在车头,一人被塞在车尾。
胖子这个人是很有智慧的,不然也不能考上一中了。他最大的本事莫过于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在古代,拥有这种能力的人,都是跟皇帝最亲近的,比如太监总管之类,伴君如伴虎嘛。
今天的陆谨言有些问题,胖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大脑立即发出危险信号并开始分析。第一,陆谨言在生气,而且大有要拿自己撒气的意思。第二,岳岷没有送他上学,这个估计是陆谨言生气的原因。岳岷为什么没有送他呢?这个就耐人寻味了。
辩证地总结出结果,胖子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躲着这尊瘟神,在陆谨言差不多挤到自己身边时,胖子提前一站下了车。
陆谨言下了车就在校门口等,结果等到上课铃响都没有等到,他才想到胖子可能是走了后门。
下课去他们班找人,总是找不到。
打电话,手机也关机。
陆谨言索性最后一节课不上了,就在6班门口站着。
于是胖子成功被堵。
陆谨言满脸笑容,6班同学看了个个心里一阵恶寒。
陆谨言生气时的笑容和他的脾气是成比例的,他的笑容有多灿烂,那就代表他此时的脾气有多差。此刻陆谨言的脸已经完全笑开了,没有半点藏着掖着,也就代表着郭骏同学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
“谨,谨言!你找我有事啊?”胖子笑得快哭出来了,他悔啊。
陆谨言也不说话,还是一个劲地盯着胖子笑。虽然陆谨言号称一中史上第一美男,但这种笑法胖子还是承受不起的。
知道自己今天只怕要脱层皮了,胖子的小心肝一抖一抖的,终于忍无可忍抱头撞向陆谨言,“妈的!姓陆的!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吧!”
陆谨言单手揪住胖子送过来的头发,成功遏止了他的攻击,胖子头发被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陆谨言就这么扯着胖子的头发,把他拉上了教学楼顶。
胖子抱着顶楼的门栓死命摇头,“谨言我错了!你不要杀我!”
“杀你?我他妈剁了你都不解恨!”
陆谨言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对着胖子就是一顿好打,“都是你!你个王八蛋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多嘴多舌,我能跟他吵架吗!你个死混蛋!还敢躲!叫你躲!妈的!”
胖子从来都不是陆谨言的对手,当陆谨言囊括全省武术比赛南拳冠军和长拳冠军时,胖子完成的事业是给自己增加了十几公斤肥肉。
“哎哟!别打了!谨言!你们,吵架了?”
陆谨言闻言又补上一拳,“王八蛋!都是你害的!”
“对不起!谨言!”真疼,胖子抹了把眼泪,“陆谨言,你可真狠!”
陆谨言哼了一声,翻到了水泥栏杆上坐着,两只脚悬空。
胖子站在他后面,悄悄地揪住他的衣摆。这里可是六楼,如果不小心跌下去怎么办。
“到底怎么了,谨言?”
“我叫他滚了!”
“啊?!”胖子大吃一惊,陆谨言肯和岳岷住一起,已经表示他真的接纳这个人了。“你?因为什么啊?后悔了?”
陆谨言翻身下来,封住胖子的领子,“手机呢?把手机掏出来!”
胖子从兜里掏出手机,开机。陆谨言盯了有十几分钟,终于失望了。他想岳岷是不可能给自己打电话的,但也许会打给胖子。
“也许过会儿就来电话了。”胖子有些不忍,“也许他气还没消,明天就会来电话了。”
“真的?”
“真的!”胖子看着陆谨言此刻那双无比清澈又黯然神伤的眼睛,心想他如果肯这副模样出现在岳岷面前,就算他杀了人岳岷也会原谅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