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 第一章 受虐(一)王守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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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我供你吃,供你喝,就让你干点活你就给我干成这样,啊?!是不是皮痒了还是皮变厚了抗打了?!给我打!往死里给我打!打!打!!!”
离大年三十还有十天的时间,泰县长丰村的地主王守财家便开始有了动静。王守财是这方圆五十里内有名的大财主,可以说与泰县比邻的几个县中也没一个财主家财能比得过他的。王守财的祖宗曾在朝廷做官,他的太爷爷王清廉官至吏部侍郎,但在在位期间贪污受贿太多,被断了个刺配边疆,远送至当时大闹瘟疫的杭州,送至半途,脊背上水火棍打得棍疮复发而死。但死前,他家上上下下都在官场打点过,所以保了家财死了人。哪个贪污受贿被揪了尾巴的官还能保住家财?不都得被抄个倾家荡产的也得抄个只剩几个铜子。可就这守财他太爷爷偏就没被没收家产充国库。自打那一辈起便无人再做官,只从商。之后王家中间搬过几次家,皆因商有关。贩盐时住苏杭,贩牲口时住塞外,贩米茶布瓷又南下,后来就成了南北转货商人。直至王守财这一辈,家底都不知翻了几番。
加上王守财这个人只赚不怎么花,买根葱才一个铜子,他都得磨蹭半天。买东西王守财从来都是亲自走着去,从不用家中的仆人。家有三间瓦房,良水田八百亩,贫瘠水田三百五十亩,良旱田一百二十亩,贫瘠旱田三十亩。屋后有几亩贫瘠旱田因盖搭木板放牲口养家禽囤积粮筛稻谷存柴薪便不算在上述三十亩内。看官听说,为何分水田旱田为良田与贫瘠田?原来这王守财还是个有名的佃户东家,村里没地的一般都向王守财租地用。家中有壮丁的,便租良田,家里口子多劳力少的,则租给坏田。之后到秋相地而衰征。这么看着觉得王守财还是个挺有良心的地主吧,您接着瞧。每年秋天收割后交租子时,良田一亩交五块大洋和四六分成的四分半精粮或者三七分成的七分半精粮。那坏土上的租子嘛,就相对少些。坏田一亩交二块大洋和二八分成的二分半精粮,或是四六分成的四分半精粮。这个半精粮就是去皮不去糠,不多带稻杆渣子的优等粮。之后又要佃农去褪糠,当然从租子上来看,这褪下来的糠,也是王守财的。当时一亩地所产粮要是长好了也才能买一块大洋。因为这帮佃农售粮时买粮的都是硬翅膀的,便低价收买粮食。等到寒冬或开春正值佃农缺粮的时候,要么就高价卖,要么就租给农民。
所以王守财可是典型的磁石公鸡。什么叫磁石公鸡?这铁公鸡都知道——一毛不拔;这磁石公鸡嘛,不但不拔,它还粘呐。所以王家人的守财程度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财只有翻番绝无削减。
虽说王守财是个地主,可是他却是个黑矮瘦小的身材。守财他妈便在守财小的时候叫他“小瘦猴”或者“黑皮狗”。王守财现家中便有七十余岁的老母和一个妻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他老母十六岁便嫁到王家,一直没孩子,遭尽王家人的凌辱,之后当守财他爹实在等不及了要续娶时,苍天怜她,她有了明显的妊娠反应。守财他爹这才没续娶。守财他娘可对这天赐的宝贝是左宠右惯,把个儿子养的好生娇惯。这守财不愧是个宝,自打小时候起,就比别家小孩子显得机灵许多。别家孩子玩过家家时,守财已经开始在他爹旁边学东西了。
守财二十岁便成家,成家后也就两年时间便从父亲手中全权接过家业。二十二岁的王守财处理家事却毫不逊色于其他财主,将家中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守财三十时,他爹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