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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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白予灏醒来,见君赢冽穿著八面威风的亮黑色朝服,沈著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予灏心下奇怪,不由低声唤道:“赢冽?”
君赢冽身形一震,眼角瞥过来,看见白予灏,淡淡问道:“醒了?”
“你这是……”
“上了早朝刚回来。”顿了顿,又道:“皇上已经跟本王说了,再过一会儿本王便要去向太後请安,而你,”瞥了一眼白予灏,君赢冽缓缓道:“要跟我一起去。”
“呃?我也要去?”白予灏指著自己,奇道。
君赢冽挑挑眉,仍然站著一动不动,冷然道:“刚进门的广安王妃,怎麽也要拜见母後的吧。”
闻言,白予不由呆了一呆,过了半响才回神道:“那你等等,我收拾收拾。”
君赢冽看著白予灏跑进跑出,忙前忙後半响,不由嗤笑一声道:“你紧张什麽!太後又不会吃人!你真以为自己是丑媳妇要见公婆麽?”
白予灏手下一顿,呵呵一笑道:“这就好了,怎麽去?骑马麽?”
君赢冽背著手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淡淡道:“坐马车。”顿了顿,又催促道:“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在外面备著。你快点。”
白予灏哦了一声,提脚跟上。
出了王府大门,果然见一辆双辕马车停在正口。
白予灏脸色一黑,驾车的人……为什麽是小郁……
小郁与赢冽走得太近,关於这点,他一直在介怀……奇怪!他介怀什麽!?……不是说好了,是朋友麽……对啊!是朋友啊……
“白予灏!你发什麽呆!?”君赢冽早已率先上了马车,等了半响,见白予灏始终没跟著上来,掀了帘子一看,见白予灏一副发呆的神情杵在原地,忍不住怒道。
“呃?”白予灏回神,干笑两声,一抬脚上了马车。
放下帘子,小郁优雅地跳上马车,深邃漆黑的眼瞳盯著身後的帘子看了半响,才缓缓扬起马鞭,“驾────”
马车!辘!辘地动了。
白予灏在车里稳了稳身形,挑著眉试探道:“赢冽……那个……小郁为什麽会跟著一起去?”
君赢冽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说话,抬了抬眼睛道:“我叫他跟著的。”
“哦……”
“怎麽?有问题麽?……”
白予灏咧著嘴干笑,“……你和他关系挺好的啊……”
君赢冽眯著眼睛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无聊,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白予灏见他似乎不愿说话,便挑起窗帘一角,静静地欣赏沿街风景。
一路上,二人没再说话。
“王爷,到了。”小郁利落地跳下马车,掀起门帘恭敬地道。
君赢冽睁开眼睛,对他吩咐道:“在这里候著,本王和王妃一会便出来了。”
小郁道了声“是”,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君赢冽。
白予灏看著二人四目相视,好似情意绵绵的样子,心下十分不悦,不由咳了一声打断道:“赢冽,再不走就迟了。”
小郁眼神一暗,低下头去,让出了门口。
君赢冽和白予灏跳下马车,在马车旁边站定,立马有宫门守卫跑来请安。
“小的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君赢冽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什麽也没说,大跨步地离开。
白予灏见他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不由气得牙根痒痒,心中咒骂一声,转头对仍然跪著没起的侍卫无奈地道:“起来吧,王爷都走了。”
侍卫起身,脸蛋憋得通红,过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您不用生气,王爷一向都是这样的,小的们都习惯了……”
白予灏怒极,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抬脚追了上去。
“君赢冽!你等等!”
君赢冽脚下一顿,回首道:“怎麽?”
白予灏快跑两步,追上君赢冽,横著眉毛指责道:“你怎麽对人家那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有什麽了不起!”
君赢冽微微一震,袍下双拳紧握,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怎麽?本王在煜羡声明赫赫,杀敌无数,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是了不起。”
“你!”白予灏美目一瞪,长袖一甩,气得说不出话来。
君赢冽扫他一眼,径自离去。
白予灏心下恼怒,却也不得不提脚跟上。
远处小郁静静凝视二人片刻,嘴角悄悄绽出笑容。君赢冽……你一定是我的……
在戴德殿外候了半天,才终於得到太後首肯。君赢冽与白予灏一前一後踱了进去,五十岁上下的优雅妇人正端坐软塌,端著茶杯,细细品茗。
看见来人,眯起美目,缓缓道:“冽儿来了,快坐吧。”
白予灏抬眼一看,险些失笑出声。真不愧是君赢冽的母亲,连眯眼的动作都像了十成十。
“儿臣给太後请安来了,太後千岁。”君赢冽撩起衣摆,单膝下跪,眉目低垂,显然是对当朝太後十分尊敬。
白予灏心下无奈,翻个白眼,上前同样行此大礼,淡淡道:“儿臣愿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後终於放下手中茶杯,抬起美目细细打量白予灏,白予灏默不作声,任她打量。
半响,太後缓缓道:“数月不见,白太医越发俊秀了。”
白予灏低敛眉眼“儿臣谢太後夸奖。”
太後优雅一笑,抬抬手道:“你二人都起来吧。”顿了顿,又指了指右侧的紫澶雕花椅道:“坐下吧,站著做什麽。”
君赢冽与白予灏起身坐下,只觉逼人的压迫感渐渐袭来。
抬眼望去,太後笑盈盈的美目中透著隐隐锐利。
“冽儿”太後缓缓开口道:“本宫听说……你前几天在婚礼上似乎是受了伤,是麽?若是这样。。。。。。”太後别有深意地笑笑道:“那皇帝的罪过可就大了……”
。。。。。。呃。。。。。。幸灾乐祸的声音。白予灏心下一沈,不由紧握双拳。
君赢冽沈思片刻,不紧不慢地道:“太後,儿臣一切安好,并不曾受什麽伤,前几日儿臣未曾来给太後请安是因为儿臣与予灏新婚燕尔,便在新房中耳鬓厮磨了几日。是哪个小人在太後面前乱嚼舌根?告诉儿臣,儿臣必将杀了他解恨!”
白予灏心下一震,不解君赢冽为何向自己母亲撒谎,在他的意识里,君赢冽不该是和当今太後一夥的麽……。正兀自烦恼沈思,突然听到後半句,又不由心中失笑。
耳鬓厮磨!?……。谁对谁……。
君赢冽神色镇定地直视软塌上的太後,双眼依然冷冽如剑,锋芒毕露。。
太後面色一僵,显然没有料到君赢冽会如此作答,缓了片刻才道:“哦……是麽?是本宫搞错了麽……”
“是”君赢冽道。
白予灏皱眉,心下奇怪不已。
“白太医……”
太後清润优雅的声音响在耳畔,白予灏回神。
“是”
“白太医现在已与冽儿成了亲,那便是一家人了,冽儿性子不好,凡事还请白太医多担待些。”
白予灏低垂眉宇道:“太後请放心,我自会照顾王爷,凡事多为王爷考虑的。”
太後点头笑笑,又道:“白太医不仅是冽儿的王妃,又是太医院群医之首,公务繁忙,本宫也不好多耽误。”
白予灏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太後与王爷许久不见,想必甚是想念,也有许多肺腑之言要说。儿臣恰好手头还有些要事未曾处理,就先退下去了,望太後见谅。”
太後体贴道:“如此这般,本宫便不好留白太医了,本宫与冽儿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让他去太医院寻你,可好?”
白予灏起身,垂著眼睛看了一眼安坐椅中面色如常的君赢冽,不禁心下忧心。
行礼退下,走出戴德殿,白予灏突觉一阵凉风刮过,身上不禁有些寒意,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下腹诽,这太後,当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