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正文Ⅳ  第三十四章 火花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4  更新时间:09-10-1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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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前文中曾提及过,当头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时候,我便隐隐感到一丝异样,总觉得有地方不怎么对劲,不过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却一时又说不上来,总之是一种很模糊的概念。

    但毕竟算不上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也没花心思去深究,再加之后来的日子几乎不得闲,所以基本上已经淡忘掉了。

    今日可以说是万分巧合,我在这种状态之下注视着这幅画,就像是无意中拨动了某根神经,让我一下子解开了这个小小的心结。

    我说过,这幅画是已故荷兰大师的作品之一,而我对这位画坛巨匠,也倒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甚至一段时期,还曾极为热衷地研究过。

    这幅作品,应该创作于他的生涯晚期,即时在他离世前两年完成的,虽不是名闻遐迩的代表作,却也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各版本的纪念画集之中,所以我并不陌生。

    我的记忆中,在这幅沿袭一贯风格的印象派风景画作的最右端,有着一栋低矮简洁的田园小屋,而眼前的这幅画上面,却意外地没有了这栋小屋!

    原来一直令我困顿的,正是这处微小的差异,虽然并不影响整幅图的观赏,但足以使人倍感蹊跷。这怎么可能呢?即便眼前的是一幅仿作,也绝无可能有添枝去叶现象的发生,因为仿作的最大特点就是追求在表面上与原作的毫厘不差,谁会愿意去花功夫仿出一幅跟原作不一样的作品呢?那岂不是在不打自招吗?这是浅显易懂的常理,不会存在什么疑义。

    一股十分奇怪的感觉潮涌般爬上心头,我几乎一下子忘记了周围事物的存在,几步走到那幅画跟前,蹲下身来。

    “嘿,里欧,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欧阳估计是注意到我行为的古怪,忙在一旁叫我。

    我于是简短几句,将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欧阳和陈泽良听完,看了看那幅画,又一阵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对此并不太内行,也不知该提什么建议,不过欧阳还是想了想,问说:“那么,你认为这是在预示着什么?”

    “不太好说。”我摇了摇头,说:“不过我倒是很想把画框卸开来看看。”

    陈泽良没多犹豫,立马喊来管家,很快,一整套齐备的工具便准备妥当。于是我和欧阳一番通力协作,几分钟的功夫,画框被卸成两半。

    然而一看之下,我才恍然彻悟,原来那幅画并非什么残品,它其实是完整的,只不过由于画布的大小超出了画框展示的面积,所以才被迫将多出的一小部分卷叠了起来,包在厚厚的边框之中。

    我站起身来,觉得此举实在有些可笑:“真是莫名其妙,这幅画的价值,岂止是画框的百倍,现在倒好,居然不惜牺牲画的完整而去适应画框,这是哪门子道理?简直就是本末倒置。”

    “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过我总认为,画框的规格,应该是根据画布的大小来定制的,但为什么,这里所有的画框都是一种规格?难道每幅画的大小都恰好相同?”欧阳看来一圈四周,语气也是颇为不解。

    我耸了耸肩,正准备表示同样不甚明了,可就在这时,我只觉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就像是被欧阳的某句话给触动,让我不禁想到了什么。可待我再去捕捉时,却怎么又死活都想不起来了。

    “这么说来也倒是有些奇怪,总不可能他的画框厂,就只生产这一种尺寸的画框吧?”陈泽良也跟着哼笑了一声。

    “尺寸!”我陡然发出一声低喝。对,就是尺寸,我想起来了,刚才那稍纵即逝的念头,就是尺寸这个词。

    显然被我这一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欧阳和陈泽良怔怔地看着我,满头雾水。而我这时却顾不上他俩迷惑不解的眼神,因为我知道,得赶快把脑中乍现的思绪疏理一遍,否则可能又会似白驹过隙,消失无踪了。

    陈泽良有些忍不住,刚想要说话,我连忙做了个手势,让他等一下。几分钟后,我终于轻舒口气,道:“家里有卷尺吗?”

    陈泽良愣了一小会,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声应道:“有,有。”接着,他转过去,高声叫管家去拿。

    欧阳这时看着我,沉声道:“你刚才说尺寸,莫非……”话没有说完,但很显然他的理解能力不弱,已经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猜得不错:“嗯,应该马上就能证明了。”话音刚落,管家已是一溜小跑,将手中的卷尺递给陈泽良,后者拿过来,却依然用一种不知所以的表情望向我,看样子他还没有意会过来。

    不过我也不急于向他解释,因为我必须得先证实这个想法的正确与否才行。拿过一件画框,同欧阳合力,将其平放下来,然后接过卷尺,“哗”地拉开,并按在了画框的边框上。

    这个时候,陈泽良不可能再领会不过来了,他顿时失声惊呼道:“难道说,那处峡谷的坐标位置,就是这画框的边长尺寸?”

    “长约为142,宽约为75,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也就是指西经142°和北纬75°了。”我抬起头,以一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平缓语气说道。

    十秒钟的呆滞,这是陈泽良听我说完后的反应,显然他不敢相信麦卡锡竟会用这种方式来隐藏一个天大的秘密,是太简单了?亦或是太另类了?总之我是猜不透陈泽良此时内心的想法,不过待他缓过神来,立马道:“来,来,到书房来。”

    为什么去书房,原因自然再简单不过,因为那里有架硕大的立式地球仪,只需一眼,便可一目了然了。

    我们几乎是跟着陈泽良跑上二楼,进了书房,他奔到地球仪前,稍稍转动了些许,然后两指一划拉,定睛一瞅,遂道:“天啦,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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