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让气氛不要因为这个话题而沉重的，没想到慕雪真的有些激动了，他知道她的委屈，他想告诉她这三年所发生的一切，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他是个，有未婚妻的人。而白慕雪却是个无论如何都能轻易打乱他步调的人，之前的面具他戴了几次就不愿意再戴。他受不了自己冷眼对她，看不了她眼里满满的疼痛，他讨厌三年前最残忍的自己。
    到了慕雪家楼下，白慕雪转向他，用醉醉的有些迷幻的眼睛看着他：“到了，苏言再见。”说完把鞋子穿上朝他挥了挥小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提起过。
    “白慕雪，我讨厌你这样强装坚强。”苏言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想要她这三年他过得也很痛苦。慕雪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笑了，苏言竟然这么恶狠狠地叫自己白慕雪，他好像有说想念自己，他好像没有忘记自己。那么，她可以满足了么？
    她把手环在他的腰间，收紧、再收紧。
    “苏言，欢迎你回来。祝你和季然幸福，很幸福。”她松开手，仰着头看他，然后拉起嘴角，“我也会很好。”说完转身离开，心里一直想来个帅气的转身，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她对自己说，很好，总算为三年前做了个不错的收尾。而苏言一人站在夜幕中，感觉，有那么一点冷。
    杜秋茹站在阳台静静看着楼下的一对男女。苏言，他还是出现了。自从上次收了花之后她一直心神不宁，而眼前的这一幕更让自己慌乱。转身回屋的时候她瞥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路虎。
    听季然说慕雪跟苏言在一起，那整场演出莫南都没有看进脑子去，从剧场出来不自觉就将车子开来了这里。他隔着车窗望着两人热情相拥，在这样寒冷的夜晚，让他不自觉冷到心里。难道，真的走不到她身边么？
    他抽着眼，低头看手机上跳跃着的名字，杜秋茹。
    “喂，阿姨你好。有事？”
    “恩，明天有空么莫南，阿姨想找你说点事。”
    “好的。你明天来我律所找我吧，我都在。”
    挂掉电话，他掉转车头急速驶出小区。
    蓝孟瑾嘭地倒在慕雪的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小雪，谈恋爱真辛苦啊。”看她一脸苦瓜样，慕雪也猜出了个大概，果然不出所料，顾宇没给啥好果子吃。
    “怎么，竟然还有难倒你的男人？”她挖苦孟瑾。这个无往不利的精明女人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孟瑾哀怨地望着天花板，忽而又振奋了起来：“有难度才有动力嘛！其实我看的出，他也很努力啊，一张扑克脸冷冷的，有时候明摆着不想理我却还是耐着性子关心，可就是缺少些什么，感觉很累。”
    “缺少爱呗。”慕雪一针见血。别人的事情，谁不会说，总能看的真切。
    “白慕雪，有必要说那么明白么？”一只枕头狠狠地飞过去。
    “不然要我怎么说？你自己明明也是清楚的，却执意要试试自己的魅力。既然那么自信了，还怕人说哦？慢慢来吧，顾宇是好男人，不过要等他真正冲你打开心门。”
    “那是什么时候的？”孟瑾坐起身来，还是万分茫然的样子。
    “什么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啥时候？”
    “我问你那是什么时候穿的衣服！”孟瑾把视线移至柜子里挂着的礼服和男人的西服。
    “哦。那个啊，就昨天……不是，这个是季然的衣服。”吞吞吐吐，怕蓝孟瑾攻击自己。
    “季然干嘛穿男人的衣服？”孟瑾不明白了。
    “额…那个是苏言的。”慕雪小声交代着。
    孟瑾更不明白了：“他们两的衣服为什么同时出现在你的房间？”
    烦了，招供。招完，蓝孟瑾又一个枕头飞去：“白慕雪你没救了！”
    莫南把杜秋茹送走马上拨给慕雪，慕雪正跟孟瑾抱着电视抹着眼泪呢：“喂，莫南，怎么说？”边听电话一边还吸着鼻子。
    莫南一皱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小雪？出什么事了？”
    “没啊，这是什么破情节啊，有误会就说嘛，两人折腾来折腾去的，看的我郁闷死了。”
    电话那头莫南汗颜，这都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你找我什么事啊？”好在还能想起人家有事找她。“是这样，我这边人手调配好了，下周就有人去跟你交接工作了，你可以回来了。”
    “恩，好的，知道了。没别的了么？那我继续看电视了。”她回答得平静没有情绪，莫南倒是有些意外。这样也好，慕雪挂了电话轻轻念叨了一句，晃了晃神，又重新看起电视来。有时候把自己丢进别人的故事里，既有感触又不会那么累，挺好。
    周一，慕雪拎着两套衣服敲响苏言的办公室。
    “进。”里面传来苏言简洁的回应。她走进去，看见他埋头在写着什么。苏言抬头看她一眼：“先坐，我马上好。”语毕又低下头去。
    “那个，我没什么事，就把衣服还你。”把袋子放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他打个招呼，“Harrison，我做到今天，明天就回律所去了。”
    苏言握着笔的手紧了一紧，她又叫自己Harrison。他站起来，箭步走上前拦住想要逃脱的她。“你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叫我苏言么？你不是说欢迎我回来的么？回来的是苏言，你懂么？”慕雪不知道他为何会激动，呆呆站在原地。
    苏言平复了下心情，冷冷地问：“为什么要换人？你那么不想见到我？”原来他早就收到消息，正等着她来说明。
    “不是，这是律所正常的人事调动，我们只负责完成你这的工作，内部运作应该不用跟你汇报。”慕雪不看他，说的头头是道。
    “是么？”苏言冷笑，“还是有人不想你见我？”他又用这种神情逼近自己，这是曾经的他不会有的神情。慕雪再次后退，退至他的桌沿。
    “苏言你够了哦，我说了这是正常的人员调动，对我们之间的协议不会有任何影响。”她故作镇定做着挣扎。
    苏言两手撑着桌子把她环在胸前：“告诉我，你爱上他了？你想回去他的身边，是么？”没错，他吃醋了，他对自己的这个猜测忍无可忍。
    “这不关你事！”慕雪也生气了，一把推开他。他是谁，他凭什么管自己，他有什么立场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