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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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转了两次弯经过几股疯狂的人群弄影终于来到了汝荣阁,衣服已湿了大半,她也不在意,谁知她刚进门便不能挪动半分了,外面人流如潮,里面人也不少,至少把这前后堵成了了个举步维艰的情形。
伴随着一声声的叫好声,弄影问着一旁的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今天鬼节,现在正是喝酒祛邪祈福的时候,里面有两位对喝上了,都已经喝了整整一坛烧刀子了。”
“喝酒的是什么人?”弄影赶紧拉着他问。
“不清楚,但都不是这儿的人!”
弄影心里着急不知里面喝酒的人是不是爹,可是就是进不去,突然灵光一闪,也算是受了刚刚在雨里遇到那人的启发,弄影将身上的铜钱全部拿了出来。
“谁的钱掉了!”她大喊道,将钱洒向自己的左手边,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人流一下涌向了一边,自动让开了另一侧。
“爹,”看到站在台子中央的有一个是花岩,弄影立刻跑了上去扶住他,花岩已喝了整整一坛的烧刀子,脚步明显的有点不稳了。
“晨风、晨浪,你们怎么能让爹喝这么多烈酒!怎么不拦着,都干什么去了!”
“小……少爷,是老爷,不让拦。”
“他不让你们拦,那你们就不拦不劝了!还不过来!”
“是!”两人立刻上前帮忙扶住花岩。
别看弄影柔柔弱弱的几乎从不发怒唯一的几次都是为了父母,而每次发怒都意味着某些人将会遭殃。而没有人会愿意去尝试这些,实在是,绝对不要犯到女人手里,你绝对承受不起她们的报复。
“等一下。”在弄影想扶花岩下台时有人喊道,那是一种让人感到如缕春风的声音。
让晨风、晨浪小心扶住花岩后,弄影转身看向台子上的另一个人,那人一身的白色衣袍,上面的紫线绣工很是精致,这身衣服绝不是寻常人能买到的,那人带着的是一副金丝镂空水晶面具,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还不能走。”
“为什么?”
“这是比试,在没有人认输前,双方都不能离开。”
“你胡说,这明明只是渤海国鬼节里的一个节目,喝酒祛邪保的是人平安,承载着的是人们对安康的企盼,如果硬要喝完这些酒,对身体的伤害绝对不轻,第二天的宿醉更是难受,这样不是违背了鬼节举办这项活动的原意!”
“如果这只是项活动你爹何时离开的确无伤大雅,只是,我刚刚说了这是场比试!”
“比试都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这么说不公平,这目的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令尊的。”
“废话少说,不管你们为的是什么,都给你便是。”现在的弄影一心想让父亲赶快离开。
“你这么说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是认输了?”
在弄影说话之前,那人便又先一步开了口,“那承蒙多让,让在下有幸观赏三彩陶的制造。”
“三彩陶,你们比试的目的是三彩陶!”弄影震惊了!可是细想也是,爹绝不会胡乱决定和人的比试,喝酒伤身,尤其是这么烈的烧刀子,爹不会不清楚,只是事关三彩陶,所以爹才会拼的,是自己关心则乱,没有看清这些!
“是!”看着弄影,那人笑的依旧温和,向前走上几步说道:“既然你不知道比试的内容,那刚刚说的便不算,也免得说我趁人之危,赢得不光彩。请你爹和我继续比试,酒还没有喝完。”
“你们要喝多少坛酒?”
“三坛,一坛烧刀子,一坛竹叶青,一坛女儿红。”
竟然还混酒,这样对身子的伤害更大!弄影说什么也不会再让爹喝了。
“好,那我和你比。”
“不行,你是你,你爹是你爹,我比试的对象是你爹不是你!更何况他现在的显然已醉,胜负很明显了,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再多此一举呢!”
“你……”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那我再问一遍,认不认输?”
又一次在弄影开口前他开了口,“这里这么多人都是见证,阁下可要想清楚了才好开口。”他这么一说本来闹哄哄的汝荣阁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人们都屏息以待她的决定。
“你好卑鄙。”弄影说得咬牙切齿。
那人似乎步步为人着想可是弄影却觉得他可恶之极将自己逼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
指甲深深嵌到了掌心里,混着未干的雨水和紧张时所流下的汗水,让伤口发疼,可是这疼却远没有传达到弄影自己的身上,弄影死死的盯着那人,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如此憎恨一个人的存在,他在逼她决定一个两难的决定!认输,爹醒来后一定不会甘心,何况他们此次前来渤海国为的就是这三彩陶,不认输,以爹现在的状况绝对不可能再比试下去。胜负已定,他却逼自己来宣告答案。
“告诉我你的名字!”深吸口气弄影说道,相逼自己冷静,效果却聊胜于无。
“我想在讯问别人前先说出自己的姓名,这是礼貌。”那人笑的彬彬有礼,弄影却觉得他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还是成精的那种。
“阿史那!”有人叫道,是刚刚在雨里遇到的那个阿史那•古奇!弄影看到他身手矫健的跳上台子,将一只手挂到那人的肩上,一幅亲切样,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很明显刚刚古奇叫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
“是你,又见面了!”古奇也看到了站在台上的花弄影,很是高兴,不过看她的表情就……
“阿史那,你是契丹人!”弄影却不理古奇只问那人,“告诉我你的全名。”
“你说这小子啊,他叫……”在古奇开口前,那人却抬手示意他别说话,对着弄影只是微笑。
弄影第一次有了想掐人的冲动,她缓缓的将脸上的兽皮面具拿下,露出一张满是怒意的脸,尽管没有笑容,脸上写满了厌恶,但也不影响那张脸的美丽。
“我叫花弄影。”
“穆子闹。”
“阿史那•穆子闹,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满是不甘的说,“这场比试你赢了!”说完转身示意身后的家丁扶着花岩离开,在出门的时候弄影打开伞给花岩遮着,不在意自己淋在瓢泼大雨中,然后离开了汝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