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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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在大背景下发生在一个大家族里的小故事。时间就从圣历二年,公元699年,武则天在位九年说起,故事真正开始的时间还要长远,但是就怕故事太长拖沓,也不知从何说起,所幸就不提了,所以这是个没有开头的故事。
第一盏
弄影从清凉的池子中拾起一盏凉透了的瓷灯借着月光细瞧着灯上不同的纹路。
“刚路过灯坊看到里面灯竟然亮着,还以为闹贼了,刚想这贼胆儿也真大,瞧我这这会儿看到了什么,一仙子下凡!”灯坊的门被大拉拉的推开,鱼儿靠着门边站着,笑的叮铃。
“我还以为是哪儿来的登徒子呢,就你闹我。”弄影笑着从池子里划水走出。
“哪儿有像我这么俊俏的登徒子,要真有怕是你要跟着我走了。”鱼儿笑着走了过来。
“真该让周鑫管管你这张嘴,都欺负起我来了。”弄影也不生气,将灯放回池子中继续浸泡着。
“他管得着吗?”鱼儿调皮的笑了笑,“我说花大小姐,今天不是你家办喜事吗,你这么嗜吃如命,怎么跑到这熄灯瞎火的灯坊来了?”
“我这不点灯了嘛,还有那是钟家的喜事。”
“那不是你哥吗,还不都一样。”
“他姓钟,我姓花,不一样。”
“你啊,何必在这种事情上较真,不都是亲戚。”
“亲戚,那是叫着好听,表面光鲜,背地里勾心斗角着呢!”
“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即便是表面功夫,你做做样子嘛!”
“我做了,都一天陪着了,这不闹洞房,娘,不让我看,反正闲着也没事才回灯坊的。”
“原来是被赶出来得。”
“你能不说出这一点吗?”弄影瞪了鱼儿一眼,可惜威慑的效果不大,鱼儿依旧嘻嘻哈哈的。
“呵呵,别恼,不过就个洞房嘛,还不给人看!”
“你神气那你看过?”鱼儿不说话了,弄影笑了笑说,“你明年就要及笄了,这些事儿说不准就能看了。”
“我还不想看呢!”鱼儿鼓着腮帮子回道。
“你就装吧!”掬起池中的水泼向鱼儿,鱼儿也效法了起来,打打闹闹玩了起来。直到弄影的丫头来寻这才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十月的天气对江南来说还是有点热,弄影很早就醒了,于是就坐在窗前看着外边,呆呆的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小姐醒啦。”竹馨竹悦捧着水盆进来,看到弄影已经起了,笑着问早。
“昨天的新娘子好高啊!”
“是啊,都快和新郎官一样高了。”一大早的这两只小麻雀就叽叽喳喳起来。
“可惜长得没有梦儿小姐漂亮。”
“竹馨,”弄影很少直接叫丫鬟的名字,这一叫感觉就严肃了,“钟哥哥的妻子是林佳瑞,梦儿姐的名字以后不许再随便提起了。免生是非。”
“是,小姐,馨儿知错了。”竹馨一听弄影叫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她不高兴了,马上乖乖认错。
“爹娘起了吗?”
“还没。”
“昨晚闹腾到半夜,让他们睡吧,让下人们别去打扰。”
“是。”
“不过,小姐,昨天听夫人提起,后年小姐要及笄,好像要开始帮小姐物色物色了。”
“那是不是又要办喜事了!恭喜小姐了。”
“娘只是提了提,就你们瞎起哄,这么想办喜事,就先把你们嫁了吧。”
“小姐没嫁我们哪敢啊,何况我们定要陪着小姐的。”这两小丫头这回倒是一口同声。
“要是找着喜欢的人就不要耽搁了,看对方是什么人,我若能为你们做主的话定帮你们安顿好。”这时弄影看到了梳妆盒里的纸鹤,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后年就要及笄了,原来时间过得的这么快,也是,鱼儿比自己大一岁,明年就及笄,然后就要出嫁了吧,接下来就是自己了,不同的是,鱼儿知道自己跟的是什么人,那自己呢,估计是最后一个知道对方长相的人吧,鱼儿总说羡慕自己,自己又何尝不羡慕她呢。
独自一人来到花园,坐在石椅上,把酒倒进杯里,轻轻的闻,浅浅的尝,不敢贪杯,却想贪杯。
“女儿红。”花岩笑着坐到了弄影的对面,“怎么了,在外面滴酒不沾,在家就大清早开始喝酒。”
“爹好厉害还没尝光闻就知道这是女儿红。”弄影笑着将剩余的酒杯收起,“可是爹刚起可不能喝。”
“怎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天大的冤枉,我可是吃过了再来喝的,再说了昨晚爹喝的还不够吗?”
“你啊,这张嘴也就在家厉害,到了外边怎么就成哑巴了。”
“我可不想得个长舌的罪名。”弄影俏皮的笑了笑。
“你这孩子多个心眼好,但是过了就会让人厌,可惜你还小,这个分寸还不会掌握。”
“我知道爹是想说在外面并不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有时候在合适的时机说合适的话跟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家世学问。”弄影将自己的酒杯也收起来,索性不喝了。
“哎……影儿,我实在不想你懂这些。”花岩叹了口气。
“我明白,就像爹这样真性情的人也不想懂这些,可是这世上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你待人以诚不见得别人也待你以真,何况你身上的银子多了后,要看清身旁的人就更难了,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珍惜的东西,不得与人虚与委蛇,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真实的性情都忘记了,以为带着面具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影儿,爹以为将你保护的很好,原来你还是看到了这世上的不堪。”
“爹,影儿,迟早会懂,所以还不如早知道,早去接触,等麻木了,也就习惯了,爹,不也习惯了吗,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的真心、真情、真意,有时候脱去光鲜亮丽的外衣里面就是藏着颗丑陋的心。”
“影儿,你……”
“爹,你带我去渤海国吧,最后一次带我出去看看,后年我就及笄了,就让我醉一次,醉在梦里,梦里没有江南,没有名利,就让我痛痛快快的做一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