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上卷-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二十四章 言攻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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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宁心中冷哼一声,记得依人说过,这个公主性子刁蛮,似略有些张扬跋扈,琴棋书画她既不喜也不擅,歌舞也未曾表演过,说白了,大概就是不会,这雨美人是故意要她当众出丑的。
    洛宁脸上却笑,也好,不如现在就把国主的任务给完成了吧,款款上前,“臣妾技拙,恐难登这盛宴之殿,妹妹若想见识,改日来禁宫好了。”
    雨美人当然不肯罢休,“洛妃姐姐可是西维国的公主,听闻西维国舞姿豪放独特,不如姐姐让大家一饱眼福?”
    “至于这舞嘛,今日就看不到了,不过西维可不仅是舞姿独特,还有独特的乐器,今日宴会十分应景,我技不纯熟,冒昧邀诸位共赏。”一挥手,侍从呈上来一件物品,要说这件物品,在座众人怕是没有人认识,因为那是一把吉它,祈门不但会做攻城的利器,做乐器也是一流的好,当然,乐器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
    殿上一时静静的,但见殿中央的人儿淡紫的广袖一展,将琴抱在怀里,露出一段洁白如莲藕般的小臂,手指轻拨,一串清亮的音符立时流出,那淡然清亮的音色让人不禁心神一震,正在众人为这奇怪的琴和悦耳的琴声震惊的时候,却听殿中人朱唇轻启唱道: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小鸟,
    为了山间清亮的小溪
    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
    流浪……
    还有还有……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最后一个音符消弥在空中,一曲终了,全场静寂无声,……
    “臣妾,献丑了。”还是没有声音。洛宁心道,坏了,好几个主角没个配戏的,这戏该怎么演?
    “好”,“好”两声“好”伴着掌声一先一后,头一声是东国主,后一声却是璃国公子玉云博。
    洛宁舒口气,平了身,回到“请国主恕罪,臣妾一时难耐故乡思念之情,是以……”
    “无妨,洛妃从西维国嫁入我洲华,转眼已经四五年景,思念王亲也是难免。”东国主接着说,“正巧几位公子在,此曲正可一解心绪。”
    洛宁感激的一笑,没想到这东国主一开口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国主,恕臣妾无礼,您可只说对了一半。”眼神飘向上殿,那东国主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和“自己夫君”有着只是相似的容貌,那气质和玉云博很相像,但比玉云博多了几分硬朗和君临天下的隐隐的霸气。
    “我倒想问问几位公子,听了我的曲,当真有思乡之情?”洛宁侧身移目,视线一一从他们脸上滑过,公子,其实就是质子,居在西宛行宫,锦国公子东门书鸿已居洲桦二年,玉云公子也是只是时间尚短。
    几位公子均是点点头。一副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恕妾身无礼,公子所思是何人?”洛宁幽幽的问道。
    “自是父王母后”那个锦国公子倒是心直口快。洛宁觉得他还挺可爱。
    “除此之外呢?”
    “除此……自然还有国家社稷”这此开口的是帆国公子归海冰极。正直的人,洛宁评价。
    “那各位公子可知我思念的又是什么?”
    “难道西维国公主不是思念自己亲人和国家?”锦国公子。
    “当然也思念,但毕竟只是一部分。我之思乃国之民也,而后才是社稷,最后才是家和家人”洛宁略一停顿,略低沉的声音响起“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惟夫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以险隘;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不是洛宁太不具创造力,而是三闾大夫的长诗她实在记不住几句。
    这言一出,整个大殿的寂静更深了。
    “难道,公主就不在乎自己的父兄吗?毕竟血,浓于水。你这些话……未免不忠不孝。”鸿书情绪有些失衡。
    “公子,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在乎自己的父兄,才如此忧民之生。”洛宁平静的说。“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顺应民意,才得民拥,国家的统治才能长久,君王若能贤明治国,百姓才能安居乐业,食有粮,居有所,病有医,生活的好,才会感激是明君治国有方,民心所向,才能百业俱兴,国家才能强盛;倘若君王帝者只顾自己的权力和统治,置自己的人民于水火,人民的呼声他听不见,民意他不了解,而又只为自己的统治而去统治,人民又怎么能从内心去支持一个不顾民生的帝王,民心所背的帝王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民所弃,失去民心的国有也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覆灭,即使没有强敌外扰,他统治的人民也会去推翻他,正所谓,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只把民当做统治的对象,权力必不能长久。”
    鸿书涨红了脸,似乎相反驳洛宁却无从驳,只兀自站在那里。公子们连同两位国主和众臣都陷入了沉思。
    “好,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玉云博终于开口,声音和语气都是轻轻的。
    “西维国公主,莫不是忘了自己的父兄也是一国君王,面对父兄,你可也说得出这番理论”鸿书终得又回到这个问题。
    一时间,众人目光又落在宁允身上,视线在这对兄妹的身上巡回。此时,宁允的脸上一片风平浪静,难以看出此刻的情绪。
    “父兄是血骨至亲是千真万确,但天下百姓,谁无父母,谁无兄弟姐妹,谁无妻子儿女,如果因为自己父兄的昏庸,使得无数百姓妻离子散,我宁愿他不做君王,正是因为自己的父兄也是君王,我才要这样说,倘若明君,自是民安,社稷安,自然君安。有什么比人民的拥戴更牢固,若君王失察,进而失民心,必定内忧,进而外患还有什么比众叛亲离、人心向背更悲惨。我忧民艰,实则是忧父兄,民安则君安。若说我不忠不孝,身为公主,一不能为民谋福,二不能尽儿女之孝,是以为不忠不孝,每思至此心痛难忍……”
    一席话语,虽经洛宁那绵绵的嗓音说出来清脆悦耳,但落在众人心里却无异轩然大波,又是一段长长的寂静。
    洛宁转向宁允“今日兄长在此,亦可了表心意,愿我父兄做得明君,效仿洲桦国主,多与民益,四海归心,方不枉我为了梦想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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