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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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大的雨珠有如断线的珍珠,嘀嘀嗒塔地跌落地面,化为一朵又一朵的晶莹水莲花。
有些不平坦的路面浅浅地淌着积水,浸湿行人的脚丫。
撑着一把伞,萧黎大包小包地向租借的公寓走着,看上去甚是狼狈的。
失策啊失策,她不应该一时心软答应奶奶的,否则现在她不用累的像小狗似的,扛着一大堆吃食在路上蜗行,早就可以回到她可爱的房子了。
自艾自怜地边想边走,好不容易终于瞥见她居住的公寓大楼了。
正当她爬上公寓的楼梯时,一声紧急刹车的响声忽然传来。
出于直觉,萧黎反射性的朝响声处望去。不过这一看,却看傻她了。
原来在她刚刚走过的小巷莫名其妙的来了一辆好像很高级的房车。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车上的人竟然把一个看来病恹恹似的男人推下车,然后扬长而去。
瞧了瞧被推下后就一直趴卧在雨地上久久没有爬起来的男人,萧黎僵硬地收回视线,继续爬楼梯。
这些与我无关,我不用多管闲事,不用多管闲事,不用多管闲事。。。。。。
爬到公寓的楼层,来到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卸下身上的重担,萧黎便想去洗澡,好洗去一身的疲惫与寒冷。
只是脚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移动一步。
唉。垂头叹气后,萧黎自暴自弃地拿伞再出门。
终有一天她也会受不了自己的软心肠的。不过,她依然忍不住这样祈祷:
如果有人在她去到前发现他就好了。
朝楼下瞥了一眼,却失望的发现空荡荡的小巷里除了那个依旧以同样姿态伏在地上的人烟外,根本没有小猫三两只。
撇撇嘴,萧黎明白老天爷年事已高,而且事务繁忙,没空回应她的祈祷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咚咚的跑下楼梯,来到那个男人的身旁。
伸手轻触那个犹如半死不活的男人,萧黎喊着:“先生,先生,你还好吗?”
不过那个男人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最高品质——静悄悄的。
一个不祥的想法在心底冒出——
不会死掉了吧?
顾不上什么礼貌,萧黎用力推转那个男人,让他仰面朝天,然后立刻探手看他是不是还有呼吸。
微微的温热气息让萧黎安下心来。呼,还活着。
瞟了他的脸一眼,觉得有点熟悉感,可是萧黎没有细想,因为她要烦恼如何处置这个男人。
送院吗?这个是好办法,看他泛着不自然苍白的脸色,还是送院比较妥当。只是最近的医院离这里也有好远的路程,而且要拦计程车还得走出这条巷子到马路上,她不认为以她平日根本不锻炼的体力可以把他拖到马路。怎么办呢?
就在她束手无策时,一个身影站定在她面前。
“你在干什么,萧黎?”住在萧黎隔壁的某医学院优资生的叶幸司瞧瞧地上躺着的男人,望望一脸苦恼的萧黎,心中已有几分明白了。
平时总被当作专属免费医生使用的叶幸司暗叹一口气,一点也不为萧黎忽然变的闪亮的眼睛而惊奇或疑惑,因为这样的眼神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幸司,救命。”像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萧黎一下子扑到叶幸司身边,抓住他的衣衫,泪眼婆娑的睇着他。。
“是,是,我知道,我会做了。”连连点头,叶幸司无何奈何的应许。
反正反抗后结果也一样,他也不做徒劳的动作了。把手上的伞递给萧黎,叫她拿着,叶幸司弯腰扶起雨地上的男人,就往公寓大楼走去。
怔了一下,萧黎侧头问:“不用送医院吗?”
白一眼萧黎,叶幸司拒绝回答这个有辱他人格的问题。
迟一拍地想起叶幸司所学专业,萧黎便打哈哈的蒙混过去。
打开大门让叶幸司扶那个男人进屋,却迟迟不见他进来,萧黎蹙眉回头催促:“快进来啊,幸司。”
沉默一阵,叶幸司声音有点粗哑的问:“你认识这个男人?”
“不认识啊。”睇望着软趴趴地伏在叶幸司身上的男人,萧黎实在忧心他的身体。
好苍白啊,真的不会死翘翘吗?
又是一阵沉默,不过这次萧黎不耐烦了。“幸司,你快扶他进来啊。”
“……”默默地睇了眼没神经的萧黎,叶幸司也不再多言,扶了男子进屋。
把男子放在长沙发上,叶幸司指示说:“去找些干毛巾帮他檫干身体,不用脱他的衣服,那个我来做。”
“后面两句是多余的,我又不是色女。”扁扁嘴,留个大白眼给他,萧黎便去张罗毛巾了。
你不是色女,只是今天的行为有点失常。默默地睇了双目紧闭的男人一会儿,叶幸司便回自己的公寓搬急救工具过来了。
几分钟时间,叶幸司就带了自己的急救箱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萧黎趴跪在沙发前,细心地给那个男人檫拭,而且还饶有兴趣的研究他的容貌。
听见门板关合的声音,萧黎回头兴奋的向他招手嚷:“幸司,快来看,这个男人很俊俏呢,而且眉心间还有美人痣呢。”
叹口气,叶幸司觉得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走上前,把手上的东西搁在桌几上,一边整理出有用的物品,一边吩咐:“你去煮一些姜汤来,记得煮多点。还有,没有听到我的叫唤不准到客厅来。”
“为什么?”觉得叶幸司实在不尊重她这个屋主,萧黎不服气的问。
抬头瞪了一眼她,叶幸司慢条斯理的说:“因为我要给他换衣服。”
脸颊无由来的飞上两朵红云,萧黎怏怏然的走进厨房。
等到萧黎的身影走出视线,叶幸司就动作麻利的给看来甚是虚弱的男人更衣。
脱下男人的湿衣,垂在他颈间的项链引来叶幸司好奇的一瞥。
好特别的吊饰,有点眼熟。
一个模糊的影象滑过他的脑海,但是闪过的速度太快了,他一时抓不住。
换好衣服,叶幸司又帮男子检查了身体,发现他有点感冒,便给他打了一支针。只是他有一个很在意,这个男人似乎是被人注射了麻醉剂。这是怎么一回事?萧黎那个爱在路边乱捡东西的笨蛋不会捡了什么麻烦回来吧?
“幸司,你换好了吗?我煮好姜汤了。”被勒令呆在厨房没有传令不得出来的萧黎扬声问。
猛的回过神,叶幸司说:“恩,可以了。”
得到回应,不一会儿,萧黎就捧着三碗姜汤出来了。
“幸司,你也要喝哦。”秉着有好东西绝对要与好朋友分享的信念,萧黎不容抗拒的递给叶幸司一碗姜汤。
“是,是。”懒得拆穿她的小把戏,叶幸司接过汤,慢悠悠地喝着。
对叶幸司笑了笑,萧黎拿起另一碗,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那个还没有醒来的病人。
屈膝坐在地毯上,叶幸司支手托腮,问:“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男人?”
回头不明所以的睇了睇叶幸司,萧黎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留他下来,直至他醒来啊。”总不能现在又扔他出去吧,那么当初她就不救他回来啦。“喂,他真是没有大碍吧?”脸色还很难看咧。
“只是有点感冒,”瞟了瞟那个被萧黎灌汤的男人,叶幸司有些同情。
萧黎果真是个笨手笨脚的女人。
“真的?可是他的脸色很苍白咧。”萧黎有点不相信,再问。
想了想,叶幸司摊摊手说:“这个男人的身体的确不是很好,但是那不是病,只是要长期休养。”
“哦。”似懂非懂的应了声,萧黎放下已空的碗,拿起自己的姜汤喝。
“萧黎,你确定不用把这个男人移去我那边?”叶幸司不放心的问。
“不用啦,”萧黎觉得今天的叶幸司有点罗嗦,“我还在放假,正好可以照顾他。而且把人放在你那里我才担心。你一做起研究来,根本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不吃不喝不用睡觉,更别指望你会记得照顾病人了。”
知道萧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叶幸司也不勉强,站起来,收拾好东西,留下必要的药物,吩咐她注意什么事项,便离开了。
萧黎送他到门口,叶幸司又说:“我这两天会在家,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记住。”
“是啦,是啦。”敷衍的推他出门,挥手道拜拜后就关上门。
回到屋里,收拾了桌上的空碗,又到卧室拿来被子仔细地给睡美男盖好,萧黎才拿起电话到阳台去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半个小时后,她回到厅里,见男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到卧室拿衣服去洗澡了。
又半个小时后,萧黎一身清爽的来到客厅。男子依旧沉睡未醒,于是她便到厨房为自己弄晚饭。
一个小时后,晚饭弄好了。萧黎探头到客厅瞄了眼男子,还睡着,就自己吃饭了。
饭罢处理完善后,萧黎切了一盘水果,拿了一本小说,便坐在长沙发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书了。当然也有时时注意病人的情况啦。
时间在看书与照料病人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流逝,萧黎就寝的时间到了。
揉揉有点爱困的眼睛,合上小说,萧黎瞟了眼睡得很安稳的男子,想了想,便起身走入卧室。
几分钟后,她抱出一张毛毯与被子。
移开桌几,把毛毯铺在长沙发前的地上,然后她关了灯,只留下一盏小灯,跟着就趴伏在男子身旁,拉来被子盖上,闭目睡觉了。
这样就不怕了。
窗外传来雨点敲打大地的清脆声音,嘀嘀嗒塔犹如催眠曲似的,轻轻地哄着人们入梦。
***
意识从虚无的黑暗中慢慢苏醒。
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四肢虚软,使不出一点劲儿。
好像睡了很久了。
他想睁开眼睛,可是仿佛有点力不从心。
耳边传来交谈声,似乎是讨论着他的。
“……”
“…你真是F医学院的优资生?”
“……”
“那么你说说他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我已经醒了,可是眼睛睁不开而已。他在心里悄悄为被质问的人辩解。
“……”
“你不是说他只是感冒吗,怎么现在还没有醒?”
咄咄逼人的质问声仿佛很担忧他。
心中一阵暖意油然而生。
“你确定你不是庸医?我想你还是换个东西学,我怕你以后拿照行医时会……呀,痛!”话未竟,就听到一声拔高的呼痛声。
跟接又有一阵疑似拍打的声音。
原本质问的声音一改,变成带着撒娇味儿的抱怨。“臭幸司,你捏我干什么,很疼咧。”
“吵。”冷冷清清的声音在儿畔响起,说话者好像离他很近,近到就像在身侧。
他感觉到有人碰触他的身体。是谁?
眉头微微地蹙起。
“……他醒了。”碰触的手离开了。
“真的?”有阵微风迎面而来,跟着他好像闻到一股幽香,女孩儿特有的味道。
心中微微起疑,他身处何处啊?好像不是在那个地方。
“臭幸司,你骗人,他根本没有睁开眼。”觉得受骗的女孩恨声地吠着骗她的人。
“谁规定一定要睁开眼才是醒的。”冷冷清清的在稍远的地方传来,还伴有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
“……”好像被堵得无话可说了,女孩的声音顿了顿,才又响起,“那现在可以跟他说话吗?”
“大概还不可以?”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醒了吗?”
“……他身上的麻醉剂还没有失效。”
“麻醉剂?”好疑问的声音,“你无聊干吗拿他试麻醉剂?”
“……你的想象可以再丰富点无关系。”没好气的声音。
“……问问而已嘛。小气。”
“……”
他有点同情那个声音冷淡的人了。
可是是谁对他下了麻醉剂的呢?困惑浮上心头。
“那么麻醉剂什么时候失效?”女孩有些苦恼的问。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学医的吗?”大惊失色的呼声。
“我又没有见过这种麻醉剂,而且我还是学生好不好!”没好气的声音再次出现。
“……”
“我们还是把他送去医院吧。”试探的声音。
“好。”干脆利落,宛如就等女孩这句话了。
“不过我们要怎样联系他的亲人,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啊。”
“那是警察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多管。”
“幸司,有时我真是觉得你很冷血的,一点医生的慈悲心肠也没有,真搞不懂你当初为什么选学医的,你还是比较适合做奸商。”
“……去换衣服吧你。”冷冷淡淡的声音不当一回事的说。
轻轻的跫步声响起。
那个女孩好像去换衣服了。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送他去医院了。他是无所谓啦,只是觉得那个冷清声音的主人仿佛非常戒备他,真奇怪。
一刻钟后,跫步声又传来了,同时也听见女孩说,“可以走了。”
接着他感觉到有人扶起他,移动了。
漂亮飞扬的剑眉又轻轻拢成峰。
他实在不适应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啊。
“幸司,你别那么粗鲁,他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啊。”
“……”
他觉得有些抱歉,冷清声音的主人又因他被误会了。
接下来,他被带到医院,然后等了一会儿后,就躺在一间好像是数人同房的病房中了,
他觉得有点新奇,又有点不适应。
“幸司,我们真是就这样撒手不管吗?”有点迟疑的声音怯怯地问。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
“恩,话虽是这样说,但……”
“萧黎,你的滥好人可不可以收敛一下?”不耐烦了。
“好嘛,好嘛,干什么吼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那么明天你陪我来看他哦,好不好?”
他不禁想笑了。
好有趣的女孩,真想看一看她的模样。
一个跫步声传入耳朵,伴着拖拉的声音。
“呀啊,呀啊,幸司,你别拉我,很多人看着,放手啦。”夹着尴尬的娇声轻轻地飘来,“明天你要陪我来探病哦,幸司。”
一些陌生的笑声响起,好像还有人在说什么,只是他有点累了,没有在细听。
明天会再见到她吧,真令人期待。
想着,意识又渐渐沉入虚无。他睡着了。
***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意识再次恢复时,他可以睁开眼睛了。
忽然的亮光令眼睛有些须不适,但是过了一会儿,眼睛就适应了光线了。
躺在床上,眸瞳四下转了一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绝对不是他沉睡前的医院病房,是谁在他睡着时又移动了他呢?
俊眸微眯,他以肘撑床坐了起来。
轻轻的推门声引来他的注意,遂扭头望过去。
进来的是一个女佣打扮的女人。
她走进来,看见他醒来,有点意外。匆匆的问好后,留下一句“现在我就去请主人来”便快步沿原路走了。
主人?
他又打量了一周房间。典雅的装潢,堂皇的摆设,显出主人的卓越品味。
只是,他认识这里的主人吗?
真奇怪,他明明只是到私人小岛渡假而已,为什么身边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来的?
呀,糟了,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不在医院了呢?
虽然还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一点也不惊慌,反而挂心着那个只闻其声未见其面的女孩。
一阵跫步声传来,跟着是门板被推开的声音。
他分了几分心神睇望过去,然后看见三人走了进来。一个是刚刚的女佣;一个是一本正经的管家模样的严肃中年男人;为首的则是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子,他噙着笑,凝望着自己,缓步走了上来。
“东野少爷,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实在是有不得不的理由才出此下策请你到府一游。”年轻男子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
“你是?”微侧首,东野韶好奇的问。
“哦,失礼了。”仿佛遽然记起自我介绍这回事,男子笑了笑,“我叫滕尹,初次见面,东野少爷。”
点点头,东野韶只问:“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滕尹饶有兴趣的睇着东野韶,暗叹他的安然若素。“恐怕还不可以呢,东野少爷。”
理解的点头,东野韶没有再问。
只是他不问,滕尹反而有话要问:“东野少爷,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以那种方法请你来,或者问问我是什么人吗?”
“有必要吗?”古怪的瞥了眼滕尹,东野韶反问。
问了亦没有任何作用,何必多问呢。
滕尹怔了怔,没有想到东野韶会如此反问自己,最后只好轻笑一声,心中对他又再作一番重新的评估。
“东野少爷,你睡了那么久,想必是饿了,我吩咐厨师准备了餐点,请你务必赏脸。”滕尹换了一个话题。
觉得肚子的确有点饿,东野韶便说:“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你的款待,滕先生。”
滕尹笑了笑,吩咐女佣为东野韶带路,然后说:“那么我先去准备一下,回头见,东野少爷。”
东野韶无所谓的点点头,任由他与那个严肃的中年男人离开。
出了房间,走了一段路后,滕尹对身后的中年男人说:“路总管,给我接通莫先生的卫星电话。”
“是的,少爷。”路总管立刻先行至书房接通卫星电话。
滕尹慢悠悠地走向书房,暗忖着:这个东野韶到底只是个养尊处优的笨蛋少爷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聪明人?刚才的表现是真的从容自若还是没神经?
呵呵,他对这位东野少爷有几分感兴趣了。
***
好不容易拖叶幸司一同来探病,意想不到竟听到他不在医院里的事实。
萧黎傻怔了半晌,才找回语言能力,“他昨天就转院了?请问到底是谁帮他转院的?”
“呃,这个我们实在不方便透漏,对不起。”护士很抱歉的说。
“哦……”情绪无由来的一阵失落,不过又看不得别人为难,萧黎打起精神,笑说,“没关系,其实我们只是有点关心而已,请不要介意。”
护士再次道了歉,然后就去忙她的事情了。
萧黎垂头看着手上的汤品,小脸黯然。
叶幸司瞅了她半天,挣扎了一会儿,露个“我入地狱”的表情,夺过她手上的保温瓶,撇开眼睛,淡然地说:“我喝。”
愣了一下,萧黎像看外星人似的瞪着叶幸司,古怪地问:“你平时不是说我煲的汤水跟毒药没两样吗,怎么现在又愿意‘以身试毒’啊?”
真是好矛盾啊。
气愤的回头,瞪着萧黎一脸无辜,叶幸司脸色难看。
“哎,别忙着走嘛,等等我,幸司。”萧黎见叶幸司脚跟一转就朝医院大门走去,有些奇怪,但是也想不透他的反复无常,只能轻声喊着,匆匆的追上去。
什么跟什么嘛,比女人心还难明,笨蛋幸司。
心里偷偷地骂着,人还是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衫。“等等我嘛,过分。”
悄悄的回头瞧了一眼医院,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
本来以为还能再看见他的俊颜呢,真可惜。
***
“旅行?”侧着头,萧黎看了看凑到眼前,一脸兴致勃勃的好同事兼好朋友云燕。
秉着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的原则,云燕把手上的资料一股脑儿地摊在她面前,兴高采烈地指着其中一份:“对啦,我们接下来不是有五天连假的吗,正好趁机出去旅行啊。你看,你看,这个地方的确很不错哦。虽然只是刚刚开发不久的旅行区,但是风景优美,景点精彩,是个旅行渡假的好地方哦,不去可惜了。我是看你是我的好朋友才跟你说的。怎样,要不要一起去啊?”
“旅行嘛,”拿起一份简介看了看,萧黎露出笑容,“好像挺有趣的,去看看也不错。”
“那就这样说定了。”云燕喜滋滋的说,随后仿佛想到什么,露出一脸暧昧笑容,“你可以把你的那个邻居好友也叫上啊。”
古怪地瞟了眼云燕,萧黎疑惑地说:“你说幸司?他可能不感兴趣。”幸司一向不爱出门,更别说是去旅行了。
“你先跟他说说嘛,可能他会有兴趣呢。”云燕不死心地怂恿。
心中虽然奇怪,但是萧黎挂心未完的工作,便随口应道:“是,是,我跟他说说。你也快回去工作吧,要是美人上司看见你偷懒就惨了。”
得到萧黎的回应,云燕也满足了,便赶急回去自己的岗位了。不然就像萧黎所说的,要是被美人上司看见自己在上班时间哈拉,她就惨了。
傍晚,迟迟未落的夕阳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萧黎一边整理着刚收下的衣服,一边讲电话。
“……恩,我知道了……好好,我会注意,恩……”捧着整理好的衣服走进房间收好,萧黎一心二用的倾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叨唠,偶然应上一两句。
好不容易,打电话的大姐终于心满意足挂断,萧黎才可以让耳朵休息一下。
放下电话,揉着耳朵,萧黎瘫软在沙发上。
她最怕就是接到大姐的电话了。早知道大姐今天回娘家,说什么她也不会挑今天打电话告诉家里她去旅行的事儿。
唉,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才在那里胡思乱想着,门铃的清脆响声就传来了。萧黎双手撑着沙发站起来,眼角瞟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才五点多,幸司今天好早啊。不过他最近不是沉迷要研究那个什么病菌,不到晚上十一点也不见人影的吗?真奇怪。
边想边走,打开门,萧黎愣住了。
第一个念头是,找错门了吗?第二个念头则是,这个女孩真漂亮。
站在门外的是一男两女,为首的是一个漂亮得犹如水晶娃娃般的娇小女孩。
“你就是那个送韶哥哥去医院的女人?”水晶娃娃一开口就问。虽然问话一点也不客气,但是水晶娃娃的语调轻柔细软,听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韶哥哥?”偏过头,萧黎一脸模糊的睇着水晶娃娃。
她问谁啊?
睇见萧黎的迷糊,水晶娃娃有点儿不耐烦了。但是她身后的清秀女人弯腰在她耳边细语几句后,水晶娃娃狐疑的眄了眼萧黎,然后捺着性子说:“就是你前几天送去医院的男人。”
萧黎一听,就恍然大悟了。“哦,我前几天确实是有送一个长的很俊俏的男人到医院,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因为第二天他就转院了。”
说起来她还惦挂了那个男人好几天,不知道他怎么样呢?
“可恶。”水晶娃娃低头轻咒一声,然后抬头问,“你是怎样遇到韶哥哥的?”
狐疑的睇了睇水晶娃娃,萧黎还是老实的说:“就在楼下的那条巷子。那天下着雨,我回来时看见他被人推下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便把他带回家。只是他睡了一整天还没有醒来,于是我便把他送到医院去。”
水晶娃娃一听,激动得睁圆杏眼,情不自禁地扬高声音嚷:“什么,那些该死的人居然这样对待韶哥哥,真是找死。”语毕就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跟在她身边的清秀女人歉意的冲萧黎笑笑,道声抱歉便也匆忙赶上去了。
目送她们的背影离开,萧黎回头睇向那个一派悠闲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即使这个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但是她直觉的感到惶恐戒备。
那个男人笑了笑,一脸无辜的说:“你似乎很怕我呢?”
确实如此。不过觉得实话有点伤人,心地善良的萧黎只好强笑说:“怎么会呢,我并不认识你呀,先生。”
男人笑了笑,忽然自我介绍说:“卓然,我的名字。”
怔了怔,萧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你好,卓先生。”
“你的名字呢?”卓然潇洒的倚在门口,含笑看着她。
萧黎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向自己放电,但是基于良好的家教,她还是礼貌的回应,“我叫做萧黎,请多多指教。”
卓然仿佛想说些什么,只是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便住了嘴,扭头睨了一下。
一个清秀斯文的男子正蹙眉瞪着他。
不以为然的一笑,卓然回头对萧黎说:“很高兴认识你,黎儿。”然后毫无预告的俯头亲了亲萧黎的粉颊,才悠哉游哉地离开。
叶幸司防贼似的瞪着卓然,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然后才走到明显是傻住的萧黎身旁。
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叶幸司没好气的说:“回魂兮,萧黎。”
萧黎抬头睇向他,傻了一会眼瞳才映入叶幸司的身影:“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朝天翻个白眼,叶幸司懒得给她解释。“刚才的三个人是你认识的?”
迟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萧黎摇头,“都不认识。”
叶幸司一听,火气就上来了。“不认识的你干吗让人家亲了,你是猪脑袋啊。”
被莫名其妙骂了的人不服气地吠回去,“你吼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事先知道。而且人家可能刚从外国回来,亲人只不过是打招呼嘛。”
瞪着萧黎的理直气壮,叶幸司气结得说不出话。不过他也为萧黎的没神经叹气。
这个女人无救了。
虽然拌嘴了,但是萧黎仍记得旅行的事。于是语气一转,她睇着叶幸司问:“幸司,后天我有五天假期,我打算与云燕他们去旅游,你要不要一起去?”
想也不想,叶幸司就拒绝了。“不了,今晚起我要窝在研究室里,现在我回来也不过是拿几件衣服就走了。你们玩的开心点吧。”
“哦。”无所谓的应了声,萧黎也没有感到特别失望,反正这种结果她早就猜到了。“那你要记得吃饭睡觉哦。”
“知道了。”敷衍的答了声,叶幸司便回去自己的公寓了。
看见叶幸司回去了,萧黎亦退回自己的公寓,为接下来的旅行做准备了。
至于刚刚的插曲轻易就被她抛诸脑后了,不再留心了。
***
旅行啊,自然是期待万里晴空。
只是……无言地瞪着没完没了的雨水,萧黎无力地把额头靠在冰冰凉凉的玻璃窗户上。
唉,为什么别人旅行玩得兴高采烈,她的旅行只能窝在旅馆中望雨叹兴。
自艾自怜的情绪弥漫在胸中,萧黎没有注意到兴冲冲的跑进房间的云燕。直到她大嚷大喊。
“萧黎,萧黎,我告诉你哦,告诉你哦,今天晚上在半山腰的那座大庄园里会有一场舞会,刚才旅店的主人告诉我,我们都可以去参加——咦,萧黎?”
发现有点不对劲,云燕四周张望寻找同伴的身影了,最后目光在落地窗前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什么嘛,原来你在,吓我一跳。”嘟嘟嘴,旋即又换回兴奋的神色,云燕冲到萧黎身边,揽住她的胳膊,讨好的笑说:“萧黎,怎样?一起去。”
意兴阑珊的眄了云燕一眼,萧黎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懒洋洋的说:“不啦。而且我又没有适合的衣服。”而且她情愿在旅店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然后明天打道回府,找点别的事做,好过在这浪费她的假期。
“哎呀,不要啦,陪人家去嘛。人家好想见识一下有钱人的舞会啦。好不好?陪人家去吧。”云燕像个小女孩似的拉住萧黎的手臂直摇晃。
瞪着有点发疼的手臂,萧黎心中酝酿着一个不好的预感。再抬头窥了一下兴奋难抑的云燕,她只觉身后寒毛一根根起立肃站。
她有足够的意志力抗拒吧?
应该……
高尚典雅的大厅,优美动人的音乐,教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恬静美丽的淑女,风度翩翩的绅士,让人目不暇接的起舞倩影。
这一切就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舞会了。
捧着一盘美食,萧黎躲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津津有味地品尝。
虽然来了舞会是少了一些做人的原则,但是可以如此尽情的品尝平日难得吃到的山珍海味,也不虚此行。
埋头苦吃的萧黎没有注意到一道好奇的视线不知何时饶有兴趣的落在自己身上。
***
跟友人交谈了几句,一回头,滕尹就发现东野韶有点心不在焉的。
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滕尹睇见一个正在专心吃东西的女人。
细细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于是他收回目光,转头注视着东野韶,开门见山的说:“东野少爷,你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吗?”
东野韶没有回头,淡淡的弯起优美的唇线,率直的说:“她很可爱。”专心致志的表情非常迷人,令人情不自禁的想成为被她一心一意注视的事物。那感觉一定很棒。
可爱?滕尹又扭头睨了睨那个女人,实在感觉不出她的可爱之处。
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你一见钟情吗?”滕尹打趣的问。只是东野韶仿佛并不欣赏他的幽默,反而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哑然的失笑。虽然与这位东野少爷相处了一段日子,但是他还是难以从容自在地面对他的一举一动,而不陷于尴尬困窘的境地。
小心的藏起受伤的自尊心,滕尹恢复他的谈笑风生,微笑说:“不如我请主人为你引见好吗,东野少爷?”
“谢谢,但是不必了。”礼貌的婉拒,东野韶举步向那个女人走去,淡淡的说,“她不是主人认识的客人。”
滕尹怔了怔,剑眉轻蹙,睇望着东野韶的背影,凝思。
***
“你好,小姐。”停步在一臂外,东野韶轻声问好。
不过他的温柔体贴似乎效果不大。
萧黎身体微微一僵,悄悄地飞快咽下口中的食物,不着痕迹的檫檫唇,然后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扬笑——“是你?”惊奇骤然取代客套的笑容,萧黎一脸错愕地瞪着他。
东野韶不明所以的眨眨眼,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而且是在最近。
想也不想地搁下手上的盘子,萧黎趋前仔细打量他,边看边问:“你没事了吗?你忽然转院我真吓了一跳呢。”
脸色虽然还有点儿苍白,但是看起来比初遇时好多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听着这流露出关怀的话语,东野韶同时想起这个声音是在哪里听过了。“是你送我到医院的吗?”
原来她就是那个有趣的女孩。只是真有些出乎意料,他本来还以为她只是个女孩,想不到她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东野韶不由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
“对呀。啊,”宛如想到什么,萧黎伸手轻掩张大的小口,愧疚的低头,“对不起,我忘了你那时身上还有麻醉剂呢。”那时他根本没有看过她的样子咧。
真槽糕,她太冲动了。
忽然之间,萧黎分外期待老天爷赏她一个洞,好让她躲进去。
轻笑不由自主的逸出好看的薄唇,看到萧黎粉颊上的红晕逐渐加深,蔓延至耳根,脖下,东野韶连忙掩住嘴巴,忍隐着笑意,温雅的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在意。”
萧黎心中轻恼,不过又不好发作,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不会做人。
握拳于唇下,轻咳一声,东野韶微笑地说:“很感谢你上次的帮忙,请允许我在此向你道谢。我叫东野韶,可以请教小姐你的芳名吗?”
萧黎眨巴眨巴的睇着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傻愣了一会,看到他还在有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萧黎才慌慌张张的回应,“呃,不用客气。我,我叫萧黎,请多多指教。”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在他的注视下,红晕又回到粉脸上。
有趣的看着萧黎的脸色又变成苹果红,毫无知觉的始作俑者微笑着问:“萧小姐,也来了这里玩吗?”
“恩,我本来跟朋友一起来这个地方旅行的,只是恰逢大雨,没有玩的,而刚刚听说这里有个舞会,便好奇的来见识一下了。”乖乖牌的萧黎习惯的有问有答,原原本本的告知实情。
“哦。”微微颔首,东野韶好奇的再问,“那么你的感想是什么?”
萧黎偏头想了想,扬起一抹带怯的微笑:“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老实说,她实在不怎么样适应这种场合。
理解的点点头,东野韶换了个话题,“你的朋友是上次那位先生吗?”
“咦?不不,是我的另一位朋友。幸司最近窝在研究所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兴趣出门。”担心他不明白,萧黎补充说,“幸司的全名是叶幸司,他是F医学院的优资生,他好棒的哦。”
凝望着萧黎引以为傲的笑颜,东野韶忽然有个欲望,想见一见那个叶幸司。
“我真想会一会他。”心中的想法不由自主的流于言语。
疑惑的睇睇东野韶没有异色的表情,萧黎心无城府的笑道:“好啊,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不过幸司是个奇怪的家伙,你可要多多包涵哦。”
东野韶微微一笑,算是答应了。
“东野少爷,你们似乎聊的很开心呢,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
萧黎好奇的从东野韶身边探头去张望。
没有办法,东野韶刚好挡了她的视线啊。
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儒雅男子,不过他的目光带点令人惶恐的锐利,不似东野韶的让人舒服。
东野韶微偏过身,回头睇向含笑走来的滕尹,淡然的问:“没有,有什么事情吗?”然后又低头向萧黎轻声介绍:“他叫滕尹,今晚与我同来的人。”
“没什么,只是舞会主人希望跟你认识一下,所以我想来问问你的意思。”滕尹微笑着说,一双锐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与东野韶有说有笑的女人。
她是谁?东野韶好像认识她。
“东野少爷,这位小姐是?”滕尹微笑的凝望着萧黎,兴味的问。
“萧黎。”简洁的回答又教滕尹一阵哑口无言。
放弃从东野韶身上打探,滕尹直接把目标转移到萧黎身上。弯身行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绅士之礼,滕尹露出教女性倾倒的笑容,语带迷惑的说:“萧小姐,你好,我是滕尹,很荣幸有机会认识你。”
萧黎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对她放电,只是她实在不习惯这种西方礼仪。有点僵硬的缩回手,她笑的有点勉强,“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滕先生。”
把萧黎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的细微动作收在眼底,东野韶似有意若无心的挡在她身前,睇着滕尹说:“如果可以,我们现在过去拜访舞会主人,好吗?”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滕尹微笑说:“是是,请吧,东野少爷。”
“那么我先失陪了。”得到萧黎的颔首后,东野韶便偕同滕尹一块离开了。
凝望着两个挺拔男子的背影,萧黎有点迷惑。
是她多心吗?怎么她仿佛觉得那位滕先生对东野韶……别有用心的?
好奇怪。
***
“好害羞的小姐呢,东野少爷。”有心无意的试探着,滕尹笑着问。
“恩。”微微的点头,东野韶面无表情的应,神色有点懒洋洋的。
滕尹抿抿唇,沉思着怎样从这个奇怪的东野少爷口中试探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忽然……滕尹停住脚步,不解的回头凝视莫名其妙停下来的东野韶。“东野少爷?”
东野韶认真的看着他,淡然的说:“她就是那个把我送进医院的人,另外她好像还有一个医学院学生的朋友。我与她的关系就是如此,没有别的。不过你如果不相信,我想滕家的情报网以及翱翔集团的情报站一定会给你更详细可靠的资料。”
滕尹真真正正的怔住了。一双俊眸震惊地瞪着东野韶淡然的从身旁走过,身体无法动弹。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被骗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啊!
可笑,真可笑!
笑声轻轻的逸出,滕尹耙了耙刘海,睇了睇前方的挺拔自在的身影。
失算啊,想不到他也会有狼狈的一天。这个人当作敌人太危险了!
不过同样的错误他不会重犯,是该好好修正的时候了。
几个跨步,他追上了东野韶。
“抱歉了,东野少爷,是我多事了,还请你海涵。”
东野韶斜睨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点点头,仿佛什么也没有放在心上似的。
滕尹笑了笑,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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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实的乌木大门被人粗鲁地撞开。
冲进来的身影由于一阵急跑而显得一身狼狈。气喘如牛的男人等不及气顺,就迫不及待的朝同样乌木所制的书桌后的人喊:“不好了,老爷!老太爷留书离家出走了!!”
闻言,逆光的人不由泛起一抹苦笑。修长的手指轻压隐隐作疼的额头,那人轻喃,“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现在要怎么办,老爷?”依旧气喘喘的男人问。
无力地挥挥手,“派人去找吧。别声张,暗地里找就好。”
“是一找到就请回来吗?”
沉默一会,“先看看他的意愿吧。”
老人家一闹起来可是没完没了的。
唉,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