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放着一张全家照，殷玖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秒钟的时间才走过去将沙发上的衣服丢到一边，腾出来一块地方坐下，刚坐下脚边碰到一个东西，他低头一看，对上个圆盘。
    谭逆鳞很快就好了，下楼的时候听见自家的扫地机器人正在发出警告声。
    他走过去一看，好家伙，殷玖正踩着不断发出抗议的扫地机器人。
    谭逆鳞：·········
    “你干嘛？那东西给你按摩脚底吗？”
    殷玖瞥了他一眼，挪开脚站起来“可以走了吗？”
    “嗯，我刚给组里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我查下中山路那地方最近发生的交通事故，我们先去医院，您老不要站在那，它要打扫”
    “这个猪窝还用得打扫吗？”殷玖冷哼一声，迈开步子。
    谭逆鳞“·········”其实他的家也没有很脏，就是最近查案子很晚，他让阿姨暂时不要来，平时还是干干净净的，不是，什么叫猪窝？！
    为了保住自己摩托车的颜面，谭逆鳞觉得下次不能用它载殷玖，那真是哪哪都被嫌弃，搞得他的车都要抑郁了。
    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谭逆鳞接到袁凯电话。
    “喂，大佬，你让查的那地方最近半年都没出过什么严重的交通事故”
    谭逆鳞愣了一下，他瞥了一眼副驾的殷玖，前面刚好换成绿灯，后面车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他开了免提把手机丢到殷玖腿上，打转方向盘拐弯。
    “也没叫李萍的死者，你是不是搞错了？”袁凯敲键盘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还有你说的那个男的我查了，资料库没他的留档资料，这人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在一家网络公司做设计，不过最近好像辞职了，社保都断交了”
    “查一下他的社会关系”殷玖慢慢开口。
    那边突然就没音了。
    谭逆鳞减速，让对面人行道的人先过去，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听到一点杂音，像手机被拿了起来。
    “你和谁在一起？”廖科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谭逆鳞觉得头大，他都快忘记廖科了，这人天天管他像管儿子似的“朋友”
    闻言，殷玖看了谭逆鳞一眼。
    “谭逆鳞，下午回组”
    “我有事呢，不回”
    “这是命令”
    谭逆鳞踩下油门的同时再次拒绝“不回”大概是觉得这么激怒廖科没益处，他又补充一句“组里又没事，我最近有事要查”
    “你查这个男人做什么？”
    谭逆鳞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廖科，廖科毕竟是自己的领导，而且他查案子肯定也绕不开廖科。
    “我在中山路遇到这个人，那最近出现过一起很严重的交通事故”
    “中山路？”电话里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谭逆鳞听出办公室好像有其他人在，问“你们在干嘛？”
    “哈喽，我是黄队，我们刚好来你们组找你们队长喝茶”谭逆鳞想了一下，好像上次在夜海就是二队队长给廖科打的电话，让他去抓的自己。
    “中山路最近没有发生什么交通事故吧”这是黄队的声音，他在问另外一个人。
    电话里传来另外一个陌生的中年男音“没有，我们队最近没接到什么事故报警”
    “你是不是让人忽悠了？”黄队笑起来，廖科的声音接踵而来“下午回组一趟，陈运鸿的家属那边你要去一趟”
    “家属那边？做什么？”谭逆鳞狐疑。
    “你最近是不是找他儿子陈银了？”
    听这语气不是什么好事，谭逆鳞想挂电话。
    廖科不给他机会“他儿子来警局投诉你，说你威胁他，还恐吓他朋友，有个叫吴海的也过来了”
    操！这姓陈的孙子居然还敢去投诉他，这是狗急了要开始咬人了吗？
    “那个叫殷玖的”
    谭逆鳞更想挂电话了，但是电话在殷玖那边，看出他有这点苗头，殷玖一把拿过电话。
    谭逆鳞“········”这人怎么这么鸡贼？
    “他们工作室不让陈运鸿尸体火化，现在家属闹到协会那边，今早有人闹到他们工作室，那边有人报警了，你怎么认识的那种人？”
    你嘴里的那种人现在就坐在我边上，谭逆鳞很无语，又有点意外，没想到今早殷玖的工作室还遇到事了，难怪他一个人过来不见殷红。
    你怎么认识的这种人？
    殷玖盯着谭逆鳞，电话那边还等着回复呢，他扯开嘴角露出点冷笑，看谭逆鳞如何说，他们嘴里的那种人现在还就坐在他车里。
    “那案子不是存在疑点吗？着急火化遗体做什么？”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才传来廖科的声音“案子没有疑点，陈运鸿属于意外身亡”
    “你确定？”谭逆鳞一脚油门拐到超速道“陈运鸿死的时候接的那通电话是一家投资机构打给他的”
    “我知道，我们查过了”廖科道。
    “你知不知道这家公司给他打了不止这一通电话”
    “这些我都知道”廖科加重声音“但是事实就是他意外身亡”
    “对，他意外身亡，不小心从楼上摔下去了，但是，廖科，这是结果”谭逆鳞踩下油门加速，他们上了立交桥，两边的景致快速倒退好似他们在跑道上奔驰“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什么？我想我的职责应该在这里，林北集团的财务出现重大问题，陈运鸿发生意外之前找了很多借款机构，他缺钱，他还错失了很多单生意，这是造成他发生意外的部分因素，但是据我所知这些因素不是偶然，是人为因素，如果所有因素造就他的死亡，那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是命案”
    “你”电话那头丢出一个单音节之后久久没有声音。
    “早上报警的是我的合伙人”殷玖突然出声，他听了这么久忽然觉得对面那群人真是无趣的很“我们工作室清白做生意，但这个陈运鸿死的很蹊跷，我们在配合警方做事，陈运财夫妇找上我们的安葬协会让我们接了这单生意，她不满意我们的服务想换人我没意见，但是他们尾款还没结给我呢，我们的合同是白纸黑字写好的，接了生意不存在退款和跑单，我不知道，我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那种人，廖队，没想到你堂堂刑科的队长也喜欢背后嚼人舌根”
    还不等廖科反击，殷玖就把手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扔了出去。
    等等！
    开车的谭逆鳞一脸惊愕，下刻提高声音吼道：“那是老子的手机！”
    “哦”殷玖耸耸肩，笑得人畜无害“现在没有了，这条道好像不能掉头，不然你回去捡捡？”
    谭逆鳞“·········”他上辈子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这辈子摊上殷玖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