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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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老宗主才仙逝新宗主即位。新旧交替之间,人心浮动,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掀起轩然大波。而金子陵与张元这两个家伙却在这里时候明目张胆的来挑衅老宗主生前最是疼爱的小徒弟,不管是不是那位代宗主任青峰授意的,这实在是一大败笔——至少对于慕绍恒来说。
不管是论资质论能力,在老宗主的九大弟子里,任青峰不是宗主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作为一个被硬塞给老宗主的记名弟子,他甚至根本就没有继任宗主之位的资格。但奈何任青峰却是有着一个大靠山:任家,云海仙门近千年来除却云宇三乘之外最为强盛的八大家族之一。
作为云海仙门的附属宗派,青山宗虽然名义上有着完全独立的自主权,但依然得对云海仙门这个已经传承了上数万年的庞然大物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不敢拂逆。所以,任青峰这位老宗主的第七位门生在老宗主仙逝后的第三天,就在任家来使的干涉下登上了青山宗代宗主之位。
尽管有一个“代”字,但是任谁都知道要不了多久这个“代”字就会被拿掉,任青峰的宗主之位就会坐实,成为青山宗真正的新宗主。
对于这个无力改变的事实,青山宗的很多人是敢怒不敢言。特别是老宗主的其他的几位弟子,更是心不服口更不服。任青峰对他的这些师兄师弟也极是忌惮,处心积虑的除掉这八个能威胁到他宗主之位的人。
不过老宗主在世的时候,威望极高,尽管已经过世,但青山宗数十万的弟子里仍由大部分人忠于他,忠于老宗主的那些弟子。任青峰虽然有心除掉这几个绊脚石,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了,只得以各种理由剪除老宗主派系的党羽,或是削去权力,调任无关重要的位置;或是被派予完全没有可能成功的任务,不幸的身死当场,较幸运也横加上办事不力的罪名。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老宗主这一派系的核心成员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的了,宗派里不少人都在猜测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要对老宗主的其他门徒下手了。
“老宗主尸骨未寒,你们两个不孝子弟就来驱赶他身前最是疼爱的小徒弟,”对于派系之间的斗争,慕绍恒却是熟悉不过。在过去等待回家的漫长岁月里,他参与过——甚至是亲自策划过——许多强大文明、种族、以及宗派的内部派系纷争,对于这种权力的游戏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了,“你们这样欺师灭祖的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借题发挥更是他的拿手好戏,“还请杨长老示下,要这么处置这两个不肖的家伙。”
慕绍恒话音刚落,耳边便再度的响起惊讶的声音。
“慕绍恒今天是怎么了?胆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大!”
“这个废物莫非是发疯了,竟敢和宗主的弟子作对?”
“这哪里是在和他们两人作对,这根本就是在和宗主作对!”
“不过,宗主派他们两个人来这里驱赶杨骁,是意味着宗主又准备开始对老宗主的其他弟子动手了吗?”
“实在没想到,杨骁的修为竟然这么高,到了隔空御物的境界!”
“这招禁锢住金子陵的术法好生厉害,都没见到杨骁是怎么施展的,就把金子陵给定住了!”
“看来他以前那幅废物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呀!”
“废物?你怕是第一天才到咱们青山宗吧?杨师叔可是咱们青山宗五百年来最杰出的弟子了。”
“杰出?有曾师叔出色吗?”
“杨师叔与曾师叔并称青山宗双擘,当年若不是因为那慕绍恒,杨师叔如今也是云海仙门的弟子了。”
“杨骁始终是老宗主的嫡传弟子,不可能像他那个吃软饭的夫婿那般的窝囊没用。”
“相公,这——”四周的纷纷议论,还有慕绍恒的请示,显然让杨骁有些手足无措了。
“别紧张,骁骁。”慕绍恒暗中以传音秘术对他说道,“你什么都别说,一切有为夫的在。”
事情闹到这一步,一定会有人出面解决的!慕绍恒心中暗笑到。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应该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出现到底是受人指使,还是猪一样的队友的属性在作祟。
“够了!你们两个。”一个苍劲当中带着一丝怒意的声音在此刻从人群外传入了慕绍恒的耳里。
“正主儿来了!”慕绍恒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片明朗。
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知道老子现在是在向媳妇挣表现,特意站出来助老子一把!
“宗主!”
那些在四周围观的人纷纷的让开了,一个紫袍白衫的年轻男子信步而来。
这男子形容瘦削而俊朗,双目如电,当中透着一个似能将人看穿的精明。
“师父,救我!我——”一见到这个男子,金子陵就如同方才看到他到来的张元般,大声疾呼起来。
“住口!你这个不懂尊卑的废物!”任青峰看了金子陵一样,低声呵斥到。
金子陵满脸的委屈,但却是再也不敢开口了;而在一旁的张元更显胆怯,头垂得极低。
“杨师弟,师兄来晚了,让你受惊了。”任青峰来到杨骁的面前,拱手赔礼到。
“骁骁照我的话说,”慕绍恒推到了一旁,继续以传音之术对杨骁说道,“任师兄——”
“任师兄,你的这两个弟子刚才的所作所为你知道吗?还是,是你叫他们来赶我走的?”媳妇到底是经历过一些风浪的人,脸上虽有疑惑,但一闪而过,也极是配合的与慕绍恒唱起了双簧。
“师弟,你言重了。”任青峰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无比惶恐的说道,“师弟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被他老人家视为己出,做师兄的怎么会赶出这种事情来。”
“那他们俩刚才?”
“是这样的,”任青峰极是诚恳的说道,“我见师父他老人家走后这段时间,师弟你一直闷闷不乐,做师兄的怕你待在这里睹物思亲,抑郁成疾,所以便向让师弟换一个地方居住,也好缓解一下师弟对师父的思念;只是张元这个不肖弟子出言不逊,不知尊卑,师兄回去定会好好处罚他的。”
“那金子陵呢?”按照慕绍恒的授意,杨骁将手中的宝剑举到了任青峰的面前,“向我拔剑,难不成是是想将此剑送与我?”
“正是这样。”任青峰如慕绍恒所料一般的回答到,“此剑原是师父临终前交于我让我转赠给师弟,算是他老人家留给你的念想。”
“那倒是师弟我鲁莽了。”慕绍恒一边教着杨骁说辞,一边解除了对金子陵的禁锢。
“师弟又言重了。”任青峰极是宽容的笑道,“师弟乃是他们的长辈,出手教训惩戒一下这两个不肖弟子实属应该的。”
“既然全属误会,那算了。不过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处我暂时还不想搬离,还请师兄体谅一下。”
又客套了三言两语之后,任青峰便领着金子陵与张元悻悻离开了。
“相公,这半月来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回到卧室之中,慕绍恒将杨骁扶到了床上,并示意他躺下,但杨骁却没有照做,而是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一双犹如陨落的星辰般逐渐失去光芒的眸子痴痴的凝望着他,“我让大师兄他们替我到处找你,却一直都没有你的下落,我还以为你——如今见到你平安无事回来就好,我也就放心了。”说道最后,骁骁的俊脸之上更是透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我——”
“少爷,你切不可在听信他的花言巧语了。”慕绍恒正欲开口回应,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横里杀出。慕绍恒扭头看向卧室门口,只见到一个身形魁伟的中年男子一脸怒色的冲了进来,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慕绍恒的身前,猛地一掌向慕绍恒打来,“姓慕的,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东西,将少爷害得这么惨竟还有胆子回来!”
这一掌虽看似来势汹汹,但全无半分真罡、法力、或是真气,显见此人只是一个没有修行在身的普通人。慕绍恒也没有躲闪,也没有祭起任何防御,只是任由这人一掌打在他的脸上。对于慕绍恒来说,此时此刻此地,任何一个真心实意关心他媳妇的人都有理由也都可以任意的打他骂他,而他却没有半分招架与躲闪的权利——他虽不记得此人是谁,不过从其身上感受到那股没有半点造作的怒气里,他知道此人定然是一个关心着他媳妇的人。
“忠叔,你干嘛?”原本还很是虚弱无力的杨骁却在此刻站了起来,护在了慕绍恒的身前,“别打相公。”
“少爷,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那忠叔楞了一下,旋即痛心疾首道,“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一次又一次的骗你,伤害你,甚至还伙同那个何书宇对你下毒,如今你——你怎么还要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