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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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秦淮河畔,烟雾氤氲,风中有铺天盖地的蝉鸣,漫过金柳,漫过两岸。几家勾栏院里早就灯红酒绿,姑娘们穿着露骨的出来拉客,不大的一条街道,一股脂粉味儿,像开了苞的玫瑰熏的来来往往的过客有些微醉。
河面波光粼粼,反射的温和的光带着几许暖意,不少行人开始驻足,而穿插在中间的少年剑客只是扬了扬眉。
苏澜的回春阁坐落在街巷的一角,阁外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笼上勾画的妖娆的‘春’字虏获住人心,让人按捺不住心情。只不过这地方只有王公贵族才享受得起,小老百姓们只能望洋兴叹而已。
再瞧那阁内,艺妓十指纤纤拨弄着琵琶,甜美的乐奏如涓涓细流,弯过来,绕过去,余音不绝。那大珠小珠落碧盘也同如此罢了。台下有人喝酒,有人谈笑风声。几位俊俏的公子哥兴致盎然的正在斗诗,周围附和着一片叫好身。在这种热闹的场景里,苏澜作为老鸨,性子本就圆滑,加上面相也不俗,自然左右逢缘。陪笑片刻,宫中派人来请花易浅,苏澜便上楼去寻他了。
在苏澜推开二楼最后一扇门的时候才看见站在窗边悠闲欣赏风景的花易浅,便一脸调笑的走了过去。“哟,小花花站在这里吹凉风呢?是不是思春啦?”苏澜边说边往花易浅身边靠,一只手轻佻的挑起花易浅的下巴,打量着他。花易浅也不说话,垂着脸,因为光影交错而显的半明半暗,一副认人宰割的模样。须臾,花易浅格开苏澜碍事的手,拍拍衣服,冲着苏澜媚笑三分,旋即冷眼相向“应该消消毒了。”无视苏澜抽筋到半瘫的脸,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苏澜回过神来,追在后面喊“宫里的人来啦!”花易浅摆摆手示意听见了。
这‘回春阁’日日热闹非常,那些王公子弟之所以愿意到这儿来作作乐,不仅因为这儿新曲多、歌伎靓、风也雅,更因为这里有一个皇家亲封的第一舞姬:花易浅,人人都巴望着见见的。
所以待到花易浅下楼,喧杂的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忘川第一舞姬’身上,连艺妓的琵琶声也戛然而止。花易浅就站在楼梯间,婉转的抿了嘴角,月牙白的绸缎领子衬的他的颈项尤为白皙细腻,宽肩细腰,腰上还铺排着用红色缨络连起来的一片美玉挂环。眉目间温暖恍惚的光晕,眼睛里细碎的闪亮和他身后绚燃的灯火交织辉映,嘴角边还有如同初春般懒洋洋的笑容。这个男人用美丽来形容毫不过分。美的让人动情也让人觉得压迫无比,这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令人心惊的魅力。希澈转身就出了回春阁,阁内的空气都仿佛滞留了许久,才又从平静恢复到热闹。希澈敛了笑容,上了宫中的马车。这儿离皇宫还有不短的一条路,花易浅决定小憩一下。
今儿个是太后的七十大寿,皇上在玄武门设宴,到了宫中万事查得紧,这些人不就是怕闹出个刺客,自己跟着掉脑袋嘛。偏偏这老太后又喜欢民间杂耍,吹拉弹唱的玩意。就又要搜查的麻烦些,不能让这里混进了闲杂的人,搜查的士兵肚子里自然不情愿。
在宫门口搜查了一阵,内府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来“花公子赶紧进去吧。”士兵们又大致看了两下,才点了头。花易浅跟着那位小太监往里走,绕了些弯子,花易浅也不是东张西望会惹事的主,只死死盯着鞋尖,走得也算安静,不一会便到了。“花公子进去吧,几位乐师大人都等急了。”小太监把他领到门边,便退下了。
花易浅进去安分的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一旁不说话。其间也只是换了换舞袍,跟众位把演练了多遍的曲子又重温了一会,等着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