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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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我们被无从选择的无知与恐惧吞噬后。
    反而一头扎进那条因为没有被踏中,所以才被称之为命运的浊流之中。
    直到站在那里长达一分多钟,昼冬才听到远处的声音——
    “这些新产生的同伴将成为我们新的生力军。”蓝染环顾四周,如实告知。
    呼,吐口气。这么多?昼冬默默用眼睛扫视一圈,如果这些[破面]同时出动的话,绝对可以把地球炸出一个窟窿。
    “蓝染大人,战斗力在于精良。就算增加再多的数量,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NO。11的萧隆·库方冷血的轻蔑,“您说是吗?”
    生力军中出现骚动,显然是不满萧隆的说法。
    “哦?”蓝染笑了笑,“那你说该怎么办?他们都是新伙伴——”
    “蓝染大人!”萧隆适时打断,恭敬的欠身,犹如对待朝堂上的皇帝般卑微,“我有个建议,不知可否——”
    围绕在王座旁的众人全部朝他看去,他们立于高处,和蓝染一起居高临下的俯视脚底的‘生力军’。许多上位[破面]均露出感兴趣的笑容,安静等待萧隆即将出笼的‘建议’。
    “说。”蓝染下旨。
    “是。”萧隆志得意满的遵旨,“在下的建议是,让他们分个高下,这样就能把乌合之众从中剔除。胜利者自然就是最强的。当然,可以更好的为蓝染大人效命。”说完,躬身待命。
    蓝染笑了,他看向脚下,“同伴们,你们觉得如何?”
    生力军们先是一愣,随后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倒众倒,叫嚣、鼓噪。甚至命令还未下达,已有虚在当中撕杀开来。
    “呵呵,都很有精神啊。”蓝染满意的点头,周围的[破面]也随之讥笑出声,刺耳的欢快欠缺和谐。
    昼冬蹙了下眉。
    “昼冬大人怎么了?对建议不满意吗?”牙密不放过任何讥讽的机会,耗着劲的想给予难堪。
    实在无力与他折腾,昼冬转向蓝染,“蓝染大人,身体不适,请恕我告退。”缓缓鞠躬。
    显然,王座上的人心绪正被愉悦,“好,你下去吧。”没有故意刁难,放她离开。
    昼冬从高处跳下,落进混乱的战场。提脚,几个起落,人已站在门边。在推开大门的瞬间,听见从背后飘来的调侃,“……昼冬大人为什么急着离开?”
    “……一向不习惯血腥场面——”
    没有转身,她把门重重合上。
    虚不懂同情,[破面]蔑视同情。
    在外待了一会,身后的门内走出一人,乌尔奇奥拉对昼冬宣布:“蓝染大人说休息够了就进来,大家都等着你继续开戏。”
    怔愣,随之而来的是无奈。原来打从一开始就不准备放过她,抬眼间又是一番沧海桑田,昼冬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平静的回答,“我知道了。”
    随着她重新出现,蓝染在高处拍拍手,“好了,中场休息到此为止,继续吧。”
    一声令下,如同战场开锣的号角,冷兵器时代的战斗再次打响。
    昼冬站在门边没有动弹,她不想回到那个高高的台阶上。对于以生命交战的双方而言,平等的视线才是最公平的尊重。
    这里有公平吗?昼冬倏地一惊,她从怀里掏出耳机套上双耳,在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旋律中,观赏起蓝染让她观赏的剧目。
    斩魄刀的灵压一个个出现,然后一个个消失。厅中的虚一个个站立,然后一个个消失。手起刀落,血肉横飞,最终留下灰飞湮灭。虚没有形体,死即幻灭,只有在对方身体上砍出的伤口,才是他们活过的证据。
    堵住耳朵后,眼睛捕捉到的画面变的缓慢却精致,一帧帧,一幅幅深刻的留在脑海,比凄厉的叫喊更清晰,更长久。
    一只手抓上她的脚,昼冬没有动。因为下一秒,手的主人便被其他人砍杀。
    一个褴褛的身影一步一蹒跚的向她踏来,残缺的四肢,颤抖的躯干,面目全非的脸。昼冬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直的看着他。
    “……”褴褛的虚朝她开口,在快要勾到她的时候伸长了臂膀,“……”
    是[救命]吗?看着对方一开一合的嘴,昼冬猜测。
    “……”手掌终于抓到了一片衣角,虚哆嗦的一把握住,大力的喘息,犹如抱紧了浮木的溺水者似的用力。
    手臂被抓的疼痛起来,因为对方好死不死的正好捏上了她受伤未愈的右臂。几乎高过昼冬半个身躯的虚死死的攥着,仿佛惧怕她下一秒甩袖而去。
    昼冬侧过头盯着丑陋的面颊说:“不要抓着我的右臂,如果神经和血管被持续压迫,我的伤就没法在预期内复原。你要抓就抓左边。”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耐。
    不知道因为什么,上座站立的众人突然间变的开怀。不停探视过来的目光让昼冬再一次皱紧眉头,一群无聊的大老爷们!
    倏地,扒在身上的虚开始得寸进尺,带有刚爪的手掌摸上她的脖子。一阵杀气从前袭来,昼冬眼明手快的一把掐紧挂在身上的‘包袱’朝前扔出,一道金属光芒过后,被扔出的虚在空中化为灰烬。
    “小心驶的万年船,眼睛长在脸上不是为了装——”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竟然朝她冲杀过来。
    蹬腿在空中翻了个身跳到他背后,摘下耳机,塞回怀中。这家伙已经杀疯了。结论刚出,对方转过身扯出木然的笑,冲着血丝的眼球,仿佛看见捕获已久的猎物般亢奋。
    这不是NO。16的迪·罗伊吗?原来他是在这堆虚里面诞生的。脸庞有些稚气,可是那口尖牙却让人不寒而栗,像鲨鱼般森森雪白。
    提着刀子的迪·罗伊二话不说的朝昼冬冲去,上面没有人出言阻止,虽然早知道会这样,却还是忍不住想叹气。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雷电般的炎弹从伸直的手掌内放出,给疾弛而来的迪·罗伊迎头一击。
    惨叫声随之响彻整个大厅,失败者在地上不停翻滚扭曲,斩魄刀被他扔下,抬起的双手紧紧捂住烧伤的脸和脖子……
    “到此为止。”蓝染终于决定大发慈悲,宣告杀戮的终止。他站起身走到台阶边,“恭喜你们,欢迎四位新同伴的加入。”不顾破败凌乱的背景,不管伤痕累累的幸存者,犹如即将加冕骑士的国王。
    没有公平。尸魂界没有,虚圈也没有。对于[破面]如是,对于死神如是。
    从一开始,公平的只有痛苦。
    昼冬抿紧嘴,耳边的惨叫声依旧。
    如果手上没有刀,我就无法保护你。
    如果我一直握着刀,我就无法抱紧你。
    “昼冬大人,您又要去现世吗?”
    路过[破面]聚集的会议室,昼冬回头说:“怎么?想一起去?”
    “不是。”萧隆把手交握胸前,“我只是觉得您最近出入现世过于频繁了。”长长的脸透着刻薄阴险,是个非常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你有意见?”好整以暇的正视。
    “不敢。”萧隆欠欠身,“在下只是觉得如今的虚圈正处于敏感时期,如果可能请您尽量守在这里。对于蓝染大人,对于我们[破面],您的行为是很重要的。”
    教训人还不忘顺道拍马,昼冬好脾气的对上他,“难怪近段时间在暗处监视我的虚有所减少,是不是最近比较缺人手!?”贴近对方瞬间僵硬的脸,昼冬拉下面孔,小声说:“你的那些小动作我就不计较了,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蓝染大人嘛!”笑容霎时回归,昼冬顾作大方的拍胸,晶亮的瞳孔睁的圆圆的,“既然缺人手就去立刻上报嘛,放心,我给你做担保。”
    如同小学生早上去上学一般,昼冬大力的挥手,消失在走道尽头。
    总觉得有人在看她,猛地回头,在红绿灯的钢杆下看见一抹小小身影。背对着她,抱着脑袋,正蹲在地上做鸵鸟状。
    没有上前揭发,昼冬左转右拐的进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巷子。蹲在地上的人追随她消失的方向奔来,被站在巷子口的昼冬逮个正着。
    男孩有些害怕的退了一大步,他无意识的咽了咽嗓子,“你、你要干吗?”
    昼冬眯眼,“小鬼,这应该是我说的台词。你跟着我干吗?”怎么觉得这张脸在哪儿见过。
    “你……你……”哆嗦半晌,终于吼出一句,“你是人是鬼?”
    鬼?比那高级多了,“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妖怪!”
    “啊?”他他他他他说什么!?妖怪!?
    “妖怪!你是妖怪!”重复笃定,男孩非常坚信自己的判断。
    “我说……”她好无力。
    “不是人也不是鬼,那肯定就是妖怪!”嚷的好象发现新大陆一样。
    昼冬终于发现基于男孩贫乏的知识和经验,再怎么解释也是多余,所以当下决定无视他的存在。
    “妖怪,你要去哪里?”男孩追着昼冬的步伐前行,不知忏悔的发问,“你要去吃人了吗?”
    吃人?昼冬额头暴出青筋,向身侧怒喝,“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先把你吃了!”
    “果然是吃人的妖怪!”男孩突然把双手交叉在身前,防护般的向后跳出一大步,“不要嚣张,妖怪!石田哥哥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把你杀的落花流水!”
    石田?不会就是她想的那个吧。正想着,巷子那头传来人声,“东翔——”
    “啊!是石田哥哥。告诉你,你完了!”说着,不符刚才的退却,大步上前拽住昼冬的袖管,“我不会让你逃跑的!”
    现在的小孩怎么那么不可爱啊!灰着脸,昼冬看到雨龙走到他们面前。发现她的存在,雨龙吃惊的睁大眼睛,然后把目光挪移到死死攥着她袖子不愿松手的男孩身上,几个来回间,终于问出口,“这是怎么回事?”
    “妖怪!”
    “呵呵——”就是这么回事。
    好不容易把那小鬼踢掉,石田开口挽留她,“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是关于虚,是吗?”
    石田听闻一愣,然后推了推眼镜,“恩,是的。”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大虚。”石田马上回答,“请告诉我一些大虚的事。”
    在脑中组织了一下所知信息,昼冬解释道,“大虚是有等级的。“
    “等级?”果真是啥也不明白,一脸雾煞煞的。
    “大虚有三个等级。第一种是基力安:是杂兵,数量多。特征是全部都拥有相同的姿态。在尸魂界一般称为‘大虚’。记载在教科书上的就是这一种。哦,对了,上次在尸魂界把蓝染接走的那个就是基力安。”
    说着,对方给了她一个继续的神情,昼冬接着说:“第二种是亚兵卡斯:比基力安小很多,数量也少,但智能很高,战斗力是基力安的数倍。最后一种——”
    声音突然截断,石田不明所以的抬眼,“怎么……”昼冬脸上的神情让他倏地闭嘴,然后僵硬的转动脖子看向头顶上方的天际。
    “我一开始还以为葛力姆乔·贾卡捷克和你一起来了现世,可惜不是。”平板的声调中听不出丝毫遗憾。
    昼冬缓缓吸了口气,朝上方说道,“他的确是没和我出来。怎么了?人没了?”
    乌尔奇奥拉站在半空中俯视她,“他跑到尸魂界去了。”
    “什么!?”昼冬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半空中的人接着转达命令,“蓝染大人让你去尸魂界把他带回来。”说完,微微转动眼珠,瞬间降临的压迫几乎让石田窒息。
    “我知道了。”昼冬闪身来到半空,“那快走吧。”
    乌尔奇奥拉慢慢收回目光,默默看了她一眼,率步先行离去。昼冬紧跟其后,为下方的石田放宽了心,庆幸的咬住下唇。
    “这时候的门肯定已经被鬼道众关上了,我们都没有地狱蝶,所以一进[穿界门]肯定会被送往断界。”昼冬向乌尔奇奥拉解释眼下他们将要面临的状况。
    对方听完她的话语并没什么常规反应,于是昼冬认命的交代,“其实比较麻烦的是‘拘流’,我实在是不想碰到那个东西。”
    “拘流?”谢天谢地,冰人终于有点人性化了。
    “恩……”不知该怎么解释,“到时候你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两人站在[穿界门]前准备进入,昼冬再次泄气提醒:“进去后只要记住一点,拿出全力,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静——
    唉!低头,累人。
    黄色的探照灯射在头顶,巨大的黑色‘火车头’贴身追赶,没错,拘流!
    抽出刀子猛地一砍,只听‘哐’一声,但什么变化都没有,情形依旧。
    “没用的,把刀子砍断都没用,别白费力气了。”昼冬觉得跑都来不及,竟然还用刀去砍,“你就认命跑吧,跑到底就好了。”其实她没说万一门被关上,他们照样完蛋,但此时此刻还是不提的好。
    远远的,一道白光若隐若现,门没有完全关闭,还差条口子。待他们奔近,几个死神抽刀挡在门口。
    飞奔中的乌尔奇奥拉提起左手伸直,平平向左一挥,随后再向下一劈。信手摆弄间距他们有十五米远的死神一个个喷血倒地,眨眼工夫,已无一人遮挡去路。
    障碍扫除!昼冬咽了咽口水,挺身跃过一地血腥。
    果不其然。
    “这里是流魂街。”昼冬解释,接着用手一指,“那个围墙里面就是静灵廷。”
    静灵廷外围有[净灵壁],由杀气石做成,能从切断面产生分解灵力的波动,所以天上地下都产生出防护罩来防止灵体入侵。如果照她设想,她肯定不去闯[净灵壁]。而且,现在的[净灵壁]……
    “那是大门?”乌尔奇奥拉开口问道。
    “哦。”
    “外面感受不到葛力姆乔,他肯定在里面。”
    从他们落的位置来看,前面那个门应该是[南·朱洼门],门卫是比钜入道。
    “他好象给我们留好进去的路了。”乌尔奇奥拉直述眼前所见。
    朱洼门下,比钜入道庞大的身躯被卡在门与地面间,身体形成的缝隙足以走过几层高的人。昼冬不言不语的跟在乌尔奇奥拉身后踩着鲜血进入门内。一路上的伤残让人心惊,比当时黑崎一护侵入时还要严重。难道[净灵壁]真的还未完全修复?
    乌尔奇奥拉再一次摆手撩倒欲上前阻拦的人,“好象应该在东北方位,但是具体位置不明。不应该杀掉这些死神,应该留几个问问。”
    昼冬倏地蹙紧眉头蹲下身,在乌尔奇奥拉探视的目光下,伸手咬破自己的手指。就着鲜血在双臂上画出咒纹,接着把流血的指头对着地面用力刻画道,“南心脏北眼睛西指尖东脚跟带着风聚集过来赶走雨将它吹散缚道五十八·掴趾追雀——”念完,一股涌动回传,昼冬立刻说:“……43﹒75﹒89﹒98东,三百四十八;北,八百六十六,捕捉!”
    抽手,站起身,“我知道在哪里了,”对乌尔奇奥拉坦言,“跟我来吧。”
    当昼冬和乌尔奇奥拉找到目标的时候,他正被一众死神围剿。看表情,正杀的欢。
    “葛力姆乔——”
    “是你们啊,”抽空瞧了他俩一眼,“不要妨碍我,我正高兴着呢!”极度兴奋的情绪,亢奋的无法自抑。
    “哎——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叛徒四枫院昼冬嘛,怎么,还是觉得家里好,决定回来了?”
    昼冬回头对上来人,看上去有些狼狈,连一直戴的异常妥帖的帽子都没了。昼冬好脾气的说:“好久不见,涅茧利队长。”说完,不再看向他,昼冬回头冲葛力姆乔说:“蓝染大人找你。”再耽搁下去,其他队长来了就麻烦了。
    被包围在中间的人顿了一下,然后灵压倏地升温,把周围人全部击倒。他无聊的舔舔嘴唇,“真是没劲,我才刚来,还没杀够——”
    一直保持沉默的乌尔奇奥拉开口道,“走吧,蓝染大人正等着我们。”
    “等等!”涅茧利不甘的吼叫,“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死神!”葛力姆乔回头睨视,“不要搞错,是你适时捡回了一条命。”他在涅茧利愤恨的目光中,龇牙咧嘴的明示,“你的卍解根本一堪一击,你是挡不住我的。”目光中的杀气几乎可以刺穿心脏。
    来到十三番队的[穿界门]旁,昼冬突然扯出微笑,“你们先走。我,恩,有点事要处理。”
    “请不要拖太久。”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穿界而去。
    抽刀,瞬间转身。‘嗙’一阵火花飞扬,金属与金属摩擦、抵触、抖动。
    熟悉的人,陌生的行为。
    昼冬以双手握紧刀柄,不断下压的力度让她咬紧了牙关。颊边流下汗水。她喘着粗气喃喃:“没想到我们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拼力推开对方的刀刃,昼冬朝旁跳退一大步。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要这么做?”朽木白哉的冷冽双目直逼眼前的人。
    “……没有为什么。”昼冬横过刀,光亮的刀面反射出她的眼,“只是时机到了,想这么做而已。”
    朽木白哉蹙紧眉心,展臂在身前一划,白影浮掠出银花,“那么,我们只是敌人了。”说完,晃身以瞬步拉近。
    把刀横在胸前,昼冬待身不动,“只是敌人了……”自言低语。瞬间抬起头颅,她朝已近在咫尺的朽木白哉灿烂微笑,“你是要杀我吗?”
    手中的利器代替了回答。
    ‘噗——’鲜血从口中喷出,昼冬呐呐低头,觉得胸前的刀刃反射出的光亮晃晃的刺眼,她轻声自言自语,“……原来吃刀子那么疼啊。”颤巍巍的与刀的主人对视,扯出一抹带血的笑,“……早知道……就躲开了。”一把抓上刀锋,用力朝后一退。刀被拔的瞬间,又带出一汪鲜血。
    努力想让自己站直,可始终力不从心。撑着斩魄刀勉强站立,她缓缓朝[穿界门]蹒跚走去。身后传来声响——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同样的话,相同的答案。
    “你太狡猾了。”声音里透出深沉的压抑,“……这样太狡猾了。”
    “我知道。”昼冬捂住嘴,拼命咬紧指头,“知道。”
    ——为甚么我爱你不能够让你明白,到头来要离开你同样不会明白……究竟是我太自卑还是我太自大,怀疑美丽被我一手破坏,可是恋爱明明靠一颗心挣回来,纵然犯错也值得我觉得自己很伟大。为甚么我爱你不能够让你明白,到头来要离开谢谢你让我明白……
    “你醒啦!”
    声源透过光线慢慢传递过来,接受信息的大脑功能开始运作。
    微微侧过头,“这里是虚圈?”讲出的话有气无力。
    “是的,请放心,您已经回来了。”治疗人员机械的安抚。
    没什么不放心的,昼冬重新闭上眼。过了几分钟,她再次睁开,询问身旁的看护,“刚才是你在唱歌?”
    “唱歌?没有人唱歌。”
    是吗?
    “您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吗?”看护小心翼翼的询问。
    “哭?”不解的看向她。
    “是啊。”看护点点头,“您一直在流泪,您自己不知道吗?”
    [你太狡猾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不辩解。
    昼冬慢慢转过头,没有星星的天空闷沉沉的。轻轻抚上胸口的伤处,“这个伤口会留下疤痕吗?”
    “您不用担心,就算留下也只是很小的一块。”
    “是吗?真是遗憾。”不顾看护诧异的目光,昼冬重复的说:“真是遗憾。”
    “蓝染大人特地交代,要您好好休养。”乌尔奇奥拉站在床边传达旨意。
    昼冬看着窗外开口,“替我谢谢蓝染大人,让他费心了。”
    “您的伤很重。”平直的语言没有感情,“但是完全避过了要害。”
    “我是个狡猾的人。”昼冬突然说:“因为狡猾,所以命长。”
    “狡猾不在自我评价的范畴。”
    “我不狡猾吗?故意不给出答案,让他徘徊不定。我不狡猾吗?模菱两可的态度让他一直举棋不定。我不狡猾吗?应该松手的时候却紧紧抓着他。我不狡猾吗?我故意用这种方式让他记住我一辈子。我不狡猾吗……”
    冰冷的手捂上昼冬的双眼,“不要哭。”乌尔奇奥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为什么?”
    “因为那对内心来说是身体的失败。”
    昼冬浑身一震,“你忘了吗?我是个狡猾的人,怎么可能失败。”
    无视手掌上的灼热液体,乌尔奇奥拉依旧平白:“狡猾不在自我评价的范畴。”
    “我是个漂亮的女人。”
    松开手,“你是个狡猾的女人。”
    侧过头,把脸埋入枕头,“……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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