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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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裙摆跨进大姐所在的烟雨阁,踏进屋子看见二姐、三姐还有大娘都已经在屋里了。“我来晚了,大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晚的,妹妹快坐下吧。”大姐还在化妆,只转过身与我交代了一句就又被化妆师给摆正了身体。
我冲大姐笑了笑,再走回大娘和姐姐们边上挨着坐下。原来大家都在准备着待会要给大姐拿着的吉祥物品。
不一会儿大姐也弄完了,由贴身侍女翠微扶着来到我们身边。一身的大红喜服上面用金线綉着飞翔的各种鸟儿,虽然不是凤凰,但远远看却似那飞舞九天的凤。头上顶着喜冠,大大的玉和明目的黄缀满整头,脸上的妆浓却也正带出了大姐的那份高贵与雍容,单凤的眼微微向上飞扬着,亲切少了一分喜庆却多了一分,刚刚好。
大娘的泪一直也没有停过,却在大姐握着她手的这会儿停下了。红肿的眼道明心中的不舍,却也知道这是违抗不得的福气。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喜娘就进来了。拉着大姐仔细打量了一番,估计是没有遗漏说了声“可以了”就拉着大姐出门向正厅方向走去。在这一路上問过翠心才知道,这白国的婚仪礼法和中国古代的差不多只少少有区别。先是到正厅拜别父母答谢哺育之恩;然后在大门口换鞋盖上大红头巾由喜娘背上轿行至男方家;午时时分为吉时开始行婚礼拜天地完成仪式送入洞房;然后就是男方在前厅宴客至戌时结束,回喜房;再然后就是闹洞房完成婚仪最后一部分,整个婚礼就算完成了。当然皇家的场面应该更奢侈些,能真正见识一回古代的婚仪还是皇室的,真是太幸运了。
我们一行人随着大姐一起回到了正厅。爹爹已经在主位上坐落,娘亲坐于右下方,大娘走上前落坐于左下方的位置上。大姐走上前(我们姐妹都站在姐姐身后不用上前),跪在爹爹的正前方,先叩了三个头然后再由翠微手中的托盘上端过茶手一一递于爹爹、大娘和娘亲。三人接过茶水浅涰一口,由爹爹开口教育姐姐进入宫中为妃应该注意的事宜,尽力照顾服侍皇上之类的;然后再由大娘亲手喂大姐吃一些粥食,以示嫁人后不得忘记娘家的哺育之恩。一切结束后由喜娘把大姐扶起身向大门迈去。
大门口已停着一台八人大轿,红色起金紋的轿身,轿顶缀以一颗拳头大小的玉珠,四周雕着看不清的飞禽,四个角张扬的向上弯翘,顶上再各冠着一颗略小的玉珠。轿前的喜乐队近百人,有吹奏的也有击鼔的,还有撒花和撑纸伞的侍女,长长一路看不到尽头。
喜娘在家门口处,让大姐坨到她的背上,再让翠微给大姐换下脚上素白的绣鞋,换上大红的宫鞋,最后盖上大红的绣帕头巾。喜娘口中一边念着吉祥的话语一边走向喜轿,这一刻我也湿了双眼,大姐这一路走去,一生都不会简单。看着轿帘落下,已排好队站在路中的礼仪队伍吹奏起了喜乐,我们大伙也随着爹爹步向不远处的马车,要在吉时前赶进宫中。
一刻鈡左右已行至宫门口,大姐已经站在了红毯上了,左右二边各由喜娘和翠微扶着。喜乐队分别站在红毯的二边,但吹奏已经停了,只有撒花的女侍还在往红毯上撒花。等我们一行人下车站在大姐身后,就开始往宫中深处走去。
先行至祭天广场,要在那里完成婚仪和之后的祭天仪式。一路上花园水榭不断,换一景又至另一景,目不暇接非常美丽。树上也都结满了大红的灯笼,映着一路的红毯,整个皇宫都是一片喜庆着耀目的颜色。
大姐走得离我们越来越远,然后停至一道明黄的身影前弯腰行礼,接着一声年轻透着干脆的声音喊“平身”就自喜娘和翠微手中接过大姐的手,一同走向坐在更高位的太后。他们的五观均已看不清,只是这样从背影上看二人倒是非常般配,听刚刚那道声音,这位皇帝应该不会超过25岁,非常年轻的新帝。希望他今后会好好待我的大姐,除了祝福我也再不能为大姐做任何事了。
看着他们完成所有的礼仪,然后自太后手中接过盛着贵妃朝服的金盘,这时的大姐已经在仪式中让皇上用玉杆挑开了头巾,看着站在皇上身边的大姐,这一刻我越加相信她一定能母仪天下,也一定能做得很好。
之后就是祭天的仪式,把在礼仪中用过的香烛和纸花都烧于广场中央,看烟火是否直入云霄,且是否一直能焚烧结束。如果都顺利则说明天也是贊成这桩姻缘的,是得到上天祝福的。幸而这天万里无云湛蓝一片,无风无是非,非常顺利的结束。
大姐被安排在华西宫的西暖阁中,而与大姐地位相当的雪淑妃则在景仁宫的东暖阁。大姐被送离开后大伙在皇帝大人的号召下移步至御花园准备开席了。
我们一家一共六位被安排位于皇家席面的左下方,但也在三圈以外了,听说皇帝也只有二位皇兄和一位皇弟,而且据说他这位弟弟长年身体欠佳,就和开始的“我”一样,是长年卧床待在自己的宫中不外出的。我坐的位置虽然有点斜但也算正对着皇帝了,所以这回长相也算看清了。
看面容皇上最多25岁,头戴朝冠身着明黄的朝服,严谨的表情非常不合他清俊的五观。他的眼睛倒和姐姐生得很配,也是一双微微上挑的单凤眼,細长细长的;鼻梁很挺嘴唇却非常的薄,听说这样的面相,个性非常固执却异常聪明。
皇帝的眼光微扫过来,我赶紧转开头低下了眼,似专心于眼前的佳肴。这时,皇帝却开始致词演讲,长长拉拉了一大窜无疑就是表功赞德,又大大拉笼了爹爹一番,好不容易等到宣布开席了,估计我眼瞪得面前的几道菜都成心型了。
宫廷御席果然不同凡响,那滋那味比在梦里吃过的还香,不由得大吃大喝起来,完全没了顾及。期间我也知道有许多人上前来恭喜爹爹说许多的场面话,只是我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能理么?还是吃吧,实在些。
“令家四小姐倒是纯真无府,活泼无伪。”突然这么一道凉凉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天啦,太丢脸了。形象啊。
“哪里,小女大病初愈,没出过府,在家里野惯了。哪里比得上将军的妹妹和穎姑娘大方得体。”随着爹爹的声音我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入眼的男人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高大黝黑,浓眉大眼方正的脸很普通的五观。一看即知是学武之人,但盯着我的眼睛里却亮光无比,让我心里突了下,这个人不简单。站在他身边的是位非常水灵的姑娘,细长的眼配上柳叶的眉,标准的瓜子脸上嵌着樱桃似的小嘴,虽然来到这里后见到的人大多都是府中的人丁,美女却也不少见了,但是这位却美得非常不一般,秀美中带着灵气,好一位深闺中不沾惹世事的女子。
听爹爹的话,这位年轻的将领就是白国的护国大将军,没想竟是如此年轻。而如果没有我的话,这位也许能入宫做皇后的女子竟是如此的灵秀美丽,却是也如此的不适合宫廷。也许,我还做了一件好事吧。
我低下头慢慢喝了些汤,感觉已经饱了,坐了一会儿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吸引人之处,一整个晚上来找爹爹说话的人,真心诚意说声“恭喜”的人可能十根手指头也用不上,假得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与爹爹告了假就領着翠心离开了席间,迎着微风步向御花园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