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篇 第十七章 月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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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进梨白院,月无伤就感觉到气氛凝重,绕过客厅,走到后院的主卧门口,月无伤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眼前开门的人是凝烟。
凝烟见月无伤鼻头冻得通红,赶紧退到一边,让她进来。
屋内的炭火烧得很旺,屋内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室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管家月仲,还有一个是服侍老爷子的小厮,两人见到月无伤,分别向她见礼,声音放得很低。
凝烟留在外室,月无伤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内室的人很多。老爷子坐在案几旁的椅子上,满脸严肃,茶水搁在旁边,看起来一口都没喝过。窗边站着一人,看起来与老爷子差不多年岁,下颔的胡子蓄得很长,花白一片,头发已然全白,披散在肩上,一身棉布白衣,双手反剪于身后,因为逆光的缘故,她看不清他的样貌,不过整体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好像随时都会飘然成仙似的。爹站在床边,也是神色肃然,脸上还带着劳碌奔波后的疲累,娘则在为床上的人把脉。
月无伤向他们一一请安之后,才仔细去看躺在床上的人。只见床上之人三十上下的年纪,脸庞刚毅英挺,身形颀长,一身灰布长衫。这个人就是她的大伯父吧!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帅的一个人。只是现在他正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似乎还很痛苦。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额角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薄唇紧抿,似在克制极大的痛苦。
月无伤刚在老爷子身边站定,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抹白色身影闯入眼帘,是南宫夜。
南宫夜一进到内室,愣了愣,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不过马上收敛了情绪,向屋内的长辈见礼,只是在看到月无伤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然。
月无伤尴尬地低了头,连呼吸都悄悄放轻了。
过了许久,水泠歌才松开把脉的手,她站起来,示意大家到外面谈,脸色颇为严肃。
月无伤走到水泠歌身边,牵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水泠歌脸色稍缓了些,用手抚摸了一下月无伤水嫩的脸蛋,牵着她走了出去。
走到外室,水泠歌嘱咐凝烟先在这边好好照顾月祈云,一行人才移步到隔壁房间。
“云大哥旧伤未愈,现在又身中剧毒,而且,据我所知,这毒应该是银月国的牵情丝,十分罕见,中毒之人平时看不出什么异状,但一到晚上入梦之后,就会梦见牵挂之人,此时体内的毒就会被引发,身上会出现丝线一般的红痕,只要那丝线侵入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到时,中毒之人会疼痛而死。”水泠歌将刚才把脉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月无伤一听,心中似有股冷风在飕飕地吹。
疼痛而死?!这古代的毒药也忒狠了点儿,被毒死也好过被疼死啊!
“那现在祈云的毒已经到什么程度了?”老爷子语气沉重地开口询问。
“云大哥中毒不久,牵情丝才刚开始蔓延,但也拖不了多久了,云大哥现在的身体情况需要多加休息,但他入梦时间越长,牵情丝就蔓延地越快。”
“泠歌,你可有办法解此毒?”月祈风问道。
“这毒是银月国极为珍贵的一种,一般只有皇室之人才能配制。我以前从未接触过此毒,并不知道它的解法。”水泠歌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找我师父试试,毕竟他四处游历,也许见过这牵情丝。”
“可那老头儿一向独来独往,要找他可不容易。”那个神仙一样的老头儿对霍神医似乎颇有意见。
“一个月前我和师父联系过,那时他在雪山下的小镇上,师父一般会在一个地方待上一两个月,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找他。只是,从云州到雪山,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可是云大哥现在这种情况不适宜路途劳累,而牵情丝的毒又不能再等了······”水泠歌有些为难地说。
神仙老头儿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不如这样,泠歌与祈风前往雪山找霍老鬼,老夫带祈云回乌玄山,到时候你们直接上乌玄山。”
月祈风思索片刻,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也好,毕竟乌玄山离雪山较近。有师父在,也可以先护住大哥的心脉。路上也不怕再有人突袭。”
神仙老头儿脸上现出愤慨的神色,语带阴森地说道:“敢伤我徒儿的人,老夫定不让他好过。”
月无伤听了半天才总算有些明白,可是她没想到爹和大伯父竟然是这个神仙老头儿的徒弟!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很厉害似的,她有些怀疑地偷偷瞥了他一眼。
“怎么?丫头,你不相信老夫的实力?”神仙老头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老头子的眼睛也太厉了吧!他会读心术哦?!
见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老爷子哈哈一笑,知道两个小孩子还不知道那老头儿是谁,遂指着那老头儿向他们俩介绍:“无伤、夜公子,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乌玄子先生。”
月无伤和南宫夜面面相觑,乌玄子?没听过诶!不过,两人还是上前向他见礼:“晚辈见过乌玄子先生。”
“嘿嘿,小丫头,你爹是老夫的徒弟,按辈分你可是要称老夫一声师公的。”又笑嘻嘻地看向南宫夜:“小子,老夫看你资质不错,就勉为其难收你为徒吧!小丫头如果也想让老夫收你为徒,就先上乌玄山打杂三年,到时候老夫自会考虑。”说完还一副你们占大便宜了的表情。
啊?月无伤和南宫夜再度面面相觑,他们怎么跟不上这老头儿的思维。
“怎么,不愿意啊?亏得侯爷还特地来拜托老夫。老夫可是从不轻易收徒弟的,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乌玄子一脸得色。
月无伤和南宫夜齐齐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斜觑了乌玄子一眼,方才说道:“乌玄子先生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奇才。他精通治国修身之法,奇门遁甲之术,熟读文史,善用兵法,武功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先帝对他也是颇多赞誉,敬重有加。夜公子毕竟是皇子殿下,终有一日是要回皇宫的,如今跟随乌玄子先生学习,将来必定能成为经世治国之才。而且,乌玄子先生可以保得夜公子的平安。”呷了一口茶,老爷子直视南宫夜:“当然,这事还是要全凭夜公子自己的意愿。”
听完老爷子的话,月无伤惊奇地扫向乌玄子。
看不出来啊!这老头儿真有这么厉害?可是,他也太不谦虚了吧!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爹娘脸上波澜不惊,想必老爷子已经把事情告诉他们了。
再看南宫夜,他脸上已经有犹豫之色,显然举棋不定。突然,他眼睛向她瞟来,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她怔住了,为什么要看她?难道是想征询她的意见?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他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认识了几个月感觉还不错的朋友而已,最多就是她看过他的裸体罢了。他不会是要她负责吧?!
两人定定地对望,直到门外突然响起凝烟兴奋的声音:“少夫人、少夫人,大少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