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篇  第九章 力战群“熊”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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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阳,郡,主!”白衣公子故意放慢了速度,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中吐出这四个字。声音轻缓,如羽毛一般低柔,可这四个字的分量,却不啻于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月无伤也彻底懵了,怎么回事?他想干什么?这下子该怎么收场?还没等思路理清,就看到底下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高呼:“参见郡主!”
    月无伤被吓了好大一跳,两辈子加起来还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呢!她该怎么说,平身?还是免礼?一抬头,视线与对面白衣公子的撞在一起,看到他嘴边戏谑的笑,月无伤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身份被揭穿了,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也好过遮遮掩掩更加惹人猜想。
    想到这里,月无伤挺了挺胸膛,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对底下跪着的人说道:“都起来吧!”心里感叹,还是这样说比较实在啊!
    月无伤之前一直注意着白衣公子,所以她敢肯定,识破她身份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神秘人。不会是因为她瞪了他一眼,所以他趁机打击报复吧!不会这么小气吧!可是,他又是从哪儿看出来她是谁的?难道他以前见过她?还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
    月无伤调整视线看向凝烟和栖乔,她们俩恐怕也被吓坏了。果然,栖乔一脸的惊慌失措,连脸色都白了几分,凝烟倒还好,比栖乔镇定多了。
    月无伤用眼神询问凝烟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凝烟看了一圈,后来终于迟疑地指了指月无伤的胸口处。
    月无伤低头一看,原来是玉佩露了小半块出来。那块玉佩就是当年抓周的时候三皇子的那块,那时三皇子说她与那玉佩有缘,所以将玉佩送给了她,自此,那玉佩就一直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难不成是这块玉佩泄了她的底?难道那神秘人认识这块玉佩?
    话说这块玉佩确实有些特色,上面既没雕龙也未雕凤,而是雕了一朵花,这花形状有点像千叶百合,只是花瓣没有千叶百合的大,她曾查过书,可是书上也没有这花的记载,她还以为这花是雕这玉佩的人凭空想象出来的。因为这个时空没有百合花,所以她就把这花当作百合,还以这朵花为样本,画出百合的花样,让人绣在这套男装上面呢。
    可这玉佩只露出小半块,还一直被她的衣袖遮着,那人眼睛难道是透视的啊?
    等等!玉佩,花,男装?她好像有点想通了。难不成那人是看到她袖子上绣的百合,以为是玉佩上的花,所以认出她是谁。那么这个人不是当年参加过抓周礼,就是,与三皇子熟识。毕竟,听说三皇子对这块玉佩十分宝贝,在送给她之前是一直贴身带着的,只有与他亲近的人才会看过这块玉佩吧!而当年的抓周礼倒是有许多达官贵人参加,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见过那块玉佩,这个范围可就大了。该死的,想找他报仇都不知道他是谁!
    月无伤正恨得牙痒痒,却听见楼下一阵细碎的议论声。她俯首看去,议论声顷刻消失,可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些人畏惧而又鄙夷的眼神,而且,明显那些多彩的眼神是针对她的。顿时,月无伤气得像有一把火在“噌”地往脑门上窜,该死的,这帮人竟然鄙视她!他们有什么资格鄙视她!她逛窑子怎么了,他们不也在逛窑子,MD!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万恶的男尊女卑!
    心里越冒火,脸上却越发平静。这时,栖乔小声说道:“公子,要不咱们现在走吧!”
    月无伤一听,心里更加不舒服,凭什么她要走,让这帮男人看笑话吗?如果她现在灰溜溜地走了,那明天云州城的八卦舆论将会把她传得更加不堪入耳,所以,她不能走,她偏不走,她今天还就非得干出点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她头也不回地对凝烟栖乔说道:“不走,你们家公子我今天要定那个笙寒了!”
    说完,她瞥了眼白衣公子的方向,冷冷一笑,转身爬下软榻,越过凝烟栖乔,疾步向外走去,凝烟栖乔见状,立马跟上。
    白衣公子被月无伤那一笑惊了一下,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竟也能笑得这么凌厉。看到月无伤她们转身出包厢,还以为她们要走了,心中又开始不以为然起来,到底还是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夹着尾巴打道回府了。正兀自得意,却看到她们下得楼梯,向大堂内走去,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月无伤向大堂内走去,众人纷纷给她让道。只见她走到舞台边缘,仰首看着绣娘说道:“绣娘,本郡主要买下他。”手一指台上的笙寒,接着说道:“你开个价吧!”
    绣娘赶紧从台上走了下来,一躬身,说道:“郡主,这笙寒醉梦馆是不卖的。”
    “为何?前面的陌桑、问萧可以,笙寒为什么不可以?”月无伤一扫绣娘涂抹浓艳的脸,淡淡地问道。
    “这••••••这笙寒是奴家一心要培养出来做头牌的,若这头牌都走了,那醉梦馆就开不下去了呀!醉梦馆虽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却也是云州城的一份子,若真落到那步田地,想必侯爷也是不忍见的。”绣娘哀怨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用丝帕擦擦眼角。
    月无伤心内冷笑,好厉的一张嘴!开不下去?笑话!以前没笙寒的时候怎么就开得下去呢!竟然还拿祖父来威胁她,她上辈子就恨别人威胁她,这辈子也一样。
    想归想,月无伤脸上还是平静无波,她盯着绣娘的眼睛,淡淡地问道:“这么说,绣娘是不卖咯?”
    绣娘做出一副为难样,一脸委屈地说道:“绣娘不敢,如果郡主执意要买,奴家这小小的醉梦馆也是不敢阻拦的。”
    听听,说得好像她在强抢一样。
    月无伤微微一笑,说道:“是吗?不过本郡主向来不会强人所难,既然笙寒公子对醉梦馆如此重要,那本郡主自然是不会做那恶人的。”说完,看到绣娘脸上浮起欣喜之意,方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过——前提是——”一个纵身,月无伤跳上了舞台,快步走到笙寒跟前:“前提是,笙寒公子必须是自愿的!”说完,伸出手,欲将笙寒的下巴挑起,可费了老大的劲儿,笙寒就是没动上一动。
    果然!她刚刚在楼上就注意到了,这笙寒在这边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在这期间,他竟然一动都没动。想他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就算他耐力再好,也不可能如老僧入定一般端端正正坐这么长时间吧!而且,刚才所有人都下跪的时候,除了那白衣公子,就只有他没有下跪,也没有看她,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他被人点了穴!电视上这种桥段多了去了!
    月无伤先看了眼台下呆愣的众人,然后才看向绣娘:“不知绣娘可否告知本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绣娘完全没料到月无伤会突然跳上台,此时听月无伤这样问,心里已是十分着急,面上却还力持着镇定的说道:“奴家不知郡主是何意思。”
    “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月无伤眯眼看着绣娘,突然扬声喊道:“栖乔,你来看看,这笙寒公子是怎么了。”
    栖乔自然明白月无伤的意思,应声上前,假意仔细将笙寒看了一遍,方才开口说道:“郡主,这笙寒公子被人点了穴,此刻周身不能动弹。”
    月无伤点点头,之前凝烟对她说过,这笙寒上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小厮,恐怕这穴就是那小厮点的。接着对栖乔吩咐道:“把笙寒公子的穴道解开。”然后冷声对绣娘说道:“不知绣娘此时可明白本郡主的意思了?”
    “这——郡主,奴家、奴家不••••••”绣娘支支唔唔,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月无伤打断:“不知绣娘知不知道,咱们天翊对这娼馆妓院可是有明文规定的,若有逼良为娼者,可是要施以笞刑的。”
    绣娘一听,立马跪了下来,口中直念着:“郡主开恩••••••”
    月无伤也不叫她起来,只看着台下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慢慢说道:“天翊还有一则律法是说,凡是参与逼良为娼者,一律施以同等刑罚。不知知府大人可有跟你说过啊,张公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那名蓝袍公子的。在楼上的时候,凝烟就跟她说过下面这些人的身份,像这位蓝袍公子就是城南知府张大人的独子张世仁,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是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弟。
    张世仁一听,打了个激灵,赶紧趋前拱手说道:“回禀郡主,家父,家父确实与小人说过。”
    “那张公子刚才怎的就坐在一旁无动于衷、冷眼旁观呢?”月无伤继续问道。
    “这••••••郡主,小人不懂武,不知道这笙寒公子是被人点了穴啊!请郡主明察。”一边说还一边用袖子去擦额上的汗。
    月无伤看了他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对王老三说道:“不知三爷是怎么想的?难道三爷也没看出来吗?”这王老三家里开的是武馆,拳脚功夫还是不错的,就是人粗鄙愚笨了些。
    王老三自是知道那笙寒被点了穴的,只是这青楼妓馆暗地里的勾当他是知道的,哪家没有几个是被逼着卖身的,就是这醉梦馆,也有好几个是被弄晕了送弄进来的,像今天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来这儿的人都是来找乐子的,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只是今天运气背,让这位小祖宗给抖搂出来了,五六岁的小娃儿他们自然是不怕的,可这事儿要是让侯爷知道,那就难办了。天翊王朝向来律法严明,一顿笞刑下来,恐怕就剩半条命了。
    王老三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能低着头装鸵鸟。月无伤也不紧逼,眼睛逡巡在台下所有人的脸上,一个个地报过去:“李老板呢?赵公子?钟镖头?••••••”也难为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都给记住了,此刻一个个称呼从她嘴里蹦出来,竟似一计计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头。
    大堂内的气氛一时凝滞下来,月无伤非常满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不过——”她突然拉长了声音,果然,一群人全都眼睛冒光地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月无伤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本郡主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各位又都是云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被当众鞭笞,这脸上恐怕也是过不去的。”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本郡主可以网开一面,只要诸位自己不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本郡主可以当作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也不会将此事告知定远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人自然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只要他们不把她今天来这醉梦馆的事说出去,她也不会把他们的事给抖出来,这真是再明白不过的威胁啊!可他们也只能答应。
    众人齐齐应诺,月无伤又看向绣娘,绣娘立马说道:“奴家定会管好醉梦馆的人,不会让他们多一句嘴的。”
    “那这笙寒公子——”月无伤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
    “醉梦馆自然不敢再留笙寒公子,一切但凭郡主做主。”绣娘虽十分肉疼,却也只能这么说。
    “那好,本郡主就先把笙寒公子带回府,等找到其家人,就会把他送回去。”月无伤心中偷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把人给带走了,这云州城的百姓还真单纯啊!一则律法就把他们给镇住了。
    “可是,侯爷不会知道吗?”绣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本郡主自有一套说辞,不会提到你们醉梦馆的。”月无伤说道。
    “绣娘谢过郡主。”绣娘又是一拜。
    月无伤示意绣娘起来,突然想起那白衣公子和那神秘人,抬头向二楼望去,却发现那间包厢的窗子已经关上,人恐怕早就走了。月无伤心里一阵郁闷,这两个罪魁祸首,最好别再让她碰到,否则,她一定找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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