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寻遍天涯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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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音信全无个。幽恨谁凭破。扑花蝴蝶若知人。为我一场清梦、寻遍天涯落。——(上官敏)
来到帝都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接近那个皇帝实在是太难,现在的我经过易容后悄悄来到丞相府外观察地形,据说那个皇帝会不时到右丞相府小住一两日。时间虽短但是以我这些年医圣的盛誉,在这里让他不治而亡还是有可能的,加上我天下第一的易容术,任他是神仙也认不出我来。哼,狗皇帝,你就为谋害我师傅付出代价吧。
初夏的阳光分外明媚,我在右丞相府邸外的一棵标志性的**伫立着,突然,前方一辆马车飞奔过来,我无意中看见扶在马车窗棂上的一只手,修长清瘦,在一抹绯红的广袖下显得苍白而美丽,这样熟悉的手,那是在天际书院经常给我弹琴,抢我南瓜饼的手,“哥。。。”我不禁激动起来,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的,他为什么来到帝都,难道是他也听说了师傅因保卫皇室被当今皇帝杀害的消息吗?是了,名闻天下的文师傅去世是尽人皆知的事,哥一定是来报仇的。我赶忙跨上马,奋力追了上去。
马车在一处很别致的大院落门口停下来,我忙冲上前去,只见好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探进马车里,奇怪,哥为什么不自己下来?猛的人群一闪,我看见哥探着半个身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哥是千杯不醉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心急,推开人群扶住哥,一阵酒气,我知道那是帝都最烈的火猊酒,难怪哥醉成这样,我心里一惊,此酒号称只要三坛就可以醉倒一只猛虎,历年来醉死在此美酒之下的人数不胜数,就因为它后劲非常大,有可能烧穿心肺!我忙问他身旁的一个包子脸的英俊少年“他喝了多少!”“你是谁!”“我是他离家的弟弟,我还是郎中!”我大吼,一个英武的人凑上来“哥他从晚上喝到现在,醉倒了我们才带他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我,我想不止三坛吧。。。”我探了探哥的脉象,内虚外火,恐怕胃已经烧出血了,哥苍白的不象话,我暗暗心疼,怅酒未醒,雨笠风蓑,似旧无人识。哥,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值得如此啊。
幸好我随身带了神医谷的百草丹,要不然真麻烦了。一直折腾到深夜,哥睡下了,我和外面的人聊天,终于知道了哥这几年的情况。我不禁叹息,真是,醉魂招不得。一半随春色。桃李时无多。其如风日何。我在神医谷那个仙镜一样的地方安静的生活学习,千面神医的名号响遍江湖。记得多年前分别时我拉着他哭,他说不扬名于天下就永不相见,现在我做到了,可是哥呢,已经不是那个当初意气风发的敛碧哥了,他现在叫慕容澈,这是一个比敛碧更适合他的名字,可如今就连醉着,他眼睛里也有浓的抹不开的忧伤,是因为师傅,还是因为若岚哥?
终于明白了哥醉酒的原因,俊然说是因为他们在茶楼见到了若岚哥,北狄王子,左丞相还有妍熙姑娘。我知道妍熙姑娘名满天下不是因为她貌美,而是因为已故老国师曾经预言过她会嫁给一国之君。现在她是左丞相的干女儿,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后。我不解,便问道“那北狄王子又为何私下约见左相呢,莫非他是想娶。。。”茗厢点点头。“可是,若岚哥不是和那个北狄王子。。。”茗厢又点点头“左相的独子崔齐爱慕若岚,已经相思成疾,左相愿拿妍熙与之交换”。我长叹了一口气,我全明白了,哥怎么会让他的若岚如此委屈,我问“哥说了什么?”“哥直接把一坛酒泼在了赫连浩脸上,然后对他说,这就是你赫连浩的缓兵之计?!娶了那个女人,再救若岚出来?!你为了一个可笑的称霸天下的传说至于如此龌龊吗!”俊然带着自豪给我讲述,可是我心里很凉,恐怕哥当时比我还寒冷吧。“后来呢?”我问,“后来啊,后来哥就笑了,笑的很恐怖,哥的眼睛都红了,然后哥就走了,再然后若岚就追出去了,他给哥说要哥相信赫连浩,哥告诉他,为了若岚他会相信,哥说让若岚放心,他保证让赫连浩娶妍熙,同时若岚也不必去左丞相府。他还说是自己做的不够周全,让若岚受委屈了。最后若岚走了,哥就去了酒馆喝酒。。。”邹奕对我轻声说。
我的眼睛朦胧起来,哥终究还是放不下,哥一定是有办法对付那个皇帝的,可是不论什么办法,于情,于身,都要伤害他自己的,凭当今皇帝的城府,哥恐怕藏不了多久的,若哥在暗处,哥就有很大的胜算,可当那个深不可测的皇帝知道有人算计他时,我怕哥会输,输在他周围的牵绊太多了。如今我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他,我的药治不了他的心,我只能努力让他少伤心,少心疼,万千尘世中,与他同进同退。
来匆匆。去匆匆。短梦无凭春又空。难随郎马踪。
山重重。水重重。飞絮流云复道东。谁料梦难成。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决定是对是错,多年后,微雨清凉,我独坐在木屋的台阶上,回想着,叹息着,为了一个结局,却等不到一个开始。斯人已远,枝层层叠叠累就的篱笆,远处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繁华落尽,仅存一堆泥土,流萤飞走,不见花魂。想不到有那么一天,猿声出峡断,月彩落江寒。但日与君别,花月几新残。是宿命,是天意,还是彼此注定的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