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 第十一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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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大堂内早已是人头攒动,议论纷纷。大堂中央有个不小的舞台,铺着红色的地毯,洒满了鲜花,只见舞台上正有三名女子,一名抚琴,一名跳舞,一名唱歌。
抚琴的女子始终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但见她端坐在金黄木椅上,指法灵活,琴弦拨动之处,自是流泻一泓清泉,涌入人心。轻纱般的衣裙垂至脚踝,朵朵梅花立于伊人素白的外衫上,凛冽,孤傲。
跳舞的女子表情丰富得多,时而悲切,时而欣喜,时而害羞,表现出了闺中少女的万种心情。舞台上的她忽而回眸一笑,果真恍若天仙,明珠也要暗淡几分,自叹不如。见她穿着打扮也十分不俗,仿佛就是刚踏入凡尘的仙子,纯洁高雅。白色的纱裙一尘不染,嫩黄色的轻纱外衫飘逸灵动,手上挥舞的丝带也是洁白如素,松垮的发髻却多了几分随意和自然,额前飘动的几缕青丝不知惹来了底下多少人莫名的哀思。
唱歌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舞台右方,像是在听着琴声陶醉,又像是早已融入了舞蹈中。她的脸上只有寂寞的表情,灯光给了舞蹈的人,她只需要一方小小的天地就可释放她的情感。偶尔灯光掠至她处,微微一笑,便已倾倒全城,所谓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桃红色的抹胸长裙,洁白的轻纱外衫上绣着几片绿叶早将人心都勾去。她蹙起眉头,柔和嗓音带了些哀怨,人声嘈杂,歌词我听不大清楚,只微微听到几句“夜生寒,伊人泪,人憔悴,空飘渺,情何许,红颜老”,便已是掌声雷动。
我听到身旁有几位公子哥在悄悄议论,便凑上去听,原来他们是在谈论这‘伊人居’和其它青楼相比的独特之处。
这‘伊人居’才开张短短两天,就招来无数生意,门庭罗雀,不可小瞧。话说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只有八位姑娘,而且个个都是清倌。
这八位姑娘长得都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但每人却只有一项才艺,比如刚刚跳舞的就单单会跳舞而已,弹琴的也只会弹琴罢了,但这一项才艺却是十分的精,可以说是上乘。这八位姑娘的名字也是各有特色,让人一听就知道各自的专长才艺,诗琴、诗书、诗琪、诗画,凤歌、凤舞,紫萧还有剑依。而且这‘伊人居’还有一套独特的制度,白天都是各个姑娘在各自的院落表演才艺,客人们可自行前去观看,晚上大舞台便会有一个组合来献艺,而这个三人行组合是经过调查客人评价最高的三位姑娘,其他姑娘便可休息。开张前三天,大舞台白天也推出节目,做好噱头,吸引着源源不断的客人。
我不得不佩服这家店的老板,不仅眼光独到,搜罗来如此八位绝色美女,而且很具有经商头脑,想到此,不禁想结识一下这位有才的老板。
于是,在一曲终了,众人欢呼鼓掌之后,我冒着被他们踩死的危险,突兀地喊道:“唱得真难听,下次再也不要来了!”
果真,鄙视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向我投射而来,阿澈也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小通不要乱说啊,我觉得唱得很好啊。”
我白了他一眼,他不明所以,要砸场子砸得像样就得这么办。
幸好有阿澈的两大随从保护,我才不至于被大家的拳头抡死,板砖砸死以及踩死。
不过,被口水淹死倒是有可能。“你什么人啊,不懂欣赏不要乱说……”“就是,我看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看他那穷样,哪懂什么欣赏啊……”“人家嫉妒,巴不得自己做个女人……”……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离谱。
楼下争战激烈,楼上的人儿抿起了嘴唇,玩转着手中的酒杯,一双墨色眼眸却紧紧的凝视着那娇小的人儿,嘴角那抹痞笑越来越浓。
“主人,属下要不要去把他们赶走?”身旁,一位紫衣女子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用了,好戏还在后头。”
我见铺天盖地的议论声挡都挡不住,于是干脆翻上舞台(我原本就站在前头),大大方方地面对着众人。
“你又要干什么呀,还不快走,丢人现眼……”责骂声还是没停。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道:“请大家安静下来,本公子现在为大家演唱一曲,大家听后再作评论。”
我故意压低嗓音,听上去沙哑一些,免得人家呆会说我阴阳怪气。
嘈杂声依然……
“只剩下钢琴陪我谈了一天
睡着的大提琴安静的旧旧的
我想你已表现得非常明白
我懂我也知道你没有舍不得
你说你也会难过我不相信
牵着你陪着我也只是曾经
希望他是真的比我还要爱你
我才会逼自己离开”
舞台下早已安静下来,大家都在静静地听我唱。
我微微笑,闭上眼睛,继续唱着:
“你要我说多难堪我根本不想分开
为什么还要我用微笑来带过
我没有这种天分包容你也接受他
不用担心的太多我会一直好好过
你已经远远离开我也会慢慢离开
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
我真的没有天分安静的没这么快
我会学着放弃你是因为我太爱你
……”
一曲清唱完毕,底下拍手称赞,又有不少人问“刚才那歌的曲调奇怪的很,不过很好听啊。”“对啊,没想到这小子也有一手。”“虽然我没听懂他唱什么,不过我好像有被他悲伤的情绪感染到啊。”
满意……满意……阿澈也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场子也砸了,再大方的人也会按捺不住吧,老板该现身了。
果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寻声而去,看见……
楼梯上一女子缓缓走下,紫色衣裙,绚丽动人,再看相貌,不由又一声赞,闭月羞花,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身后早有人惊呼:“快看!紫萧姑娘来了!”
原来是八姑娘之一以弄萧闻名的紫萧。难道她是老板?疑惑,既然她是老板,为何还要出来抛头露面。老板应该另有其人吧!
紫萧走到我的面前,微微行礼,柔声说道:“公子楼上请。”
我交代阿澈先回去,不用等我。随后跟着紫萧的脚步来到了二楼。
二楼房间林立,她带我走到了最里边的一间屋子,在门口停下,说道:“公子进去便可,老板在里等候。”
我推门而入,她将房门又重新关好,乖乖地守在门口。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檀香,能够让人逐渐宁静平和下来。一米外有一米色纱帘,隔断了整个房间,再看门口处的这些摆设,青花瓷瓶,水墨书画,古琴一把,可见这家老板品味不俗。
我走到纱帘处,愣了片刻,掀起了帘子。
一白袍男子负手站在窗边,沉默不语。
我打量了一下,暗红色的圆头桌椅,精致的墨绿色纱床,宽大的书桌上本本书册堆得整齐,瓷瓶中摆放着好几卷书画。
我绕步走到他身后,礼貌地喊道:“老板……”
他缓缓转身,笑脸迎迎,我却大吃一惊,忙往后退。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