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封侯 第二十三章 惊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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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惊变五
PS:晕,今天走霉运,打开电脑,发现U盘不能用,底稿全被隐藏,给我格式化了,很郁闷——,我回到起点,重新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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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天空出现鱼肚般泛白,寅时,细雨如丝。
茫茫无边草原上,细雨中,一匹枣红色马踩过泥泞的水洼,踏起泥水飞溅,一路向南疾驰而去,马上是一位穿着羊皮袄年轻的士卒。背上的系黑色的包裹,腰里别着一把弯刀。马蹄急处,闪电般飞奔前去,消失在雨幕里。
没过多久,於单勒住缰绳,眺望着前方,还是那无边无际的大草原。於单的内心甚是忧虑。从阿咀木的营帐一出来,於单立刻打马狂奔,离开王庭。几个时辰的打马疾驰,於单感到全身的肌肉酸痛,肩膀上的脑袋有点沉重,特别是夹住马腹的两腿的内侧育丝丝的鲜血渗出。
於单粗粗喘着气,放慢的马速,闭上眼睛调息一小伙。又猛然的睁开炯炯有神的大眼,右手扬起马鞭击打在健马的后背,枣红色受到疼痛的刺激,那蹄子更是迈的飞快,转眼间,於单那瘦弱身影消失在前方。
一柱香后,大地在颤抖,冷风在怒吼。闷雷般的铁蹄声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瞬间,那模糊不清的人影渐渐的清晰起来,数百匈奴铁如狂风般汹涌而至。领头是一身躯矫健的少年,少年身后紧跟着一身着牛皮制成铠甲的匈奴壮汉,壮汉是标准的匈奴士卒打扮,头上的长发被梳成两条长辫,辫子中间是光秃秃的脑顶。
少年脸色很古怪,他勒紧缰绳,看了看头上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才悠悠道:“那废物一定还在草原,大伙两人一组,分头寻找,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凡立此大功,王爷赏万金!”
“偌!”
少年一声令下,众骑立马两人一组,掉准马头,纷纷打马而去。霎间,数百铁骑散落在广袤无限的草原。
於单打马又狂奔数里之地,於单勒紧下缰绳,减慢马速,让胯下的枣红色健马歇歇脚,否则,这样跑下去,还没到汉人的边境关下,健马也得活活累死。於单暗自的心道这里离王庭应该有数百里之遥,即使伊稚斜派出追兵,也为之晚矣,哼!,叔叔,等侄儿见到汉人的皇帝,借到兵马,那我们叔侄好好玩玩!想到此,一道得意的笑容飞快地消失在於单的嘴角。这时,一股饥饿感袭上心头,於单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夜未进食,嘴巴有点干涩,肚子“嘟嘟”之饥饿声响起,於单呼吸几口草原新鲜的空气,甜甜干涩嘴唇,用手摸了摸怀里的牛皮壤,拔开塞子,就往嘴里灌,半天,没一滴水,牛皮壤的水也不知道何时被自己喝光,於单一气之下,扔掉牛皮壤,粗粗喘着气。
此时,匈奴太子於单神情疲惫,满脸恨意,他勒转马头,看了看自己一路狂奔的大草原,於单笑了,笑容中充满沧桑和落魄,昔日的王孙贵族,如今的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於单内心对伊稚斜的恨意又加深几分。要不是伊稚斜,自己堂堂大匈奴国太子会落魄到如此境界,疲累且不说,那饥渴呢,内侧也隐隐作痛。於单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仇恨伊稚斜的同时,也恨起自己的舅舅浑邪王,左大都尉阿咀木。舅舅浑邪王肯定是听到风声先开溜了,这个自私的家伙,我於单可是他的亲外甥,也被他这般放弃。而阿咀木这老贼表面上是个忠臣,但,实际上却假仁假义,阴险狡诈的墙头草,於单一想到这阿咀木,肚子憋着一肚子火,要不是阿咀木这么羸弱,伊稚斜焉敢如此是无忌惮,乌托尔泰也不会横死,自己呢?更不会落魄如此。阿玛,你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所谓的托孤重臣,一个个都想儿子死!於单想了很多,想到后面,内心越恨,双目通红。他扬起马鞭,打马狂奔。
不久,两匈奴铁骑追踪到此,领头是那少年,后敏跟着壮汉,少年突然勒紧马缰,健马被勒得人立而起。少年眉头紧皱,他飞快的下马,用手摸了摸坑洼洼的马蹄脚印,颇为泥泞,少年沿着马蹄脚印走了几十步,看见了一匈奴人用的盛水用的牛皮壤,少年捡起,摇了摇,又扔在地上。少年抬首眺望下前方,想到什么似的,飞快的把耳朵贴在地上,不一会儿,少年笑了,起身,朝眼前壮汉道:“猎物就在前方,追!”
说完,少年跨上健马,打马狂奔,壮汉紧跟而去。
於单终于认命了,自己跑了半夜,几百里之地,最终还是没跑出去,前方两匈奴铁骑包抄而来,於单正对面的是那少年。少年神色古井无波,没有欣喜之情。而壮汉咧开嘴大笑。
於单脸色很苍白,冷汗淋漓,尽管他知道这两名骑卒是为什么而来,但是他不想认命,还是想挣扎一番,就当是临死前的挣扎吧。他率先作揖,问道:“军爷,为什么拦住小的去路?”
少年有点震惊,眼前这人还是大匈奴的太子吗?身上是件破烂不堪的羊皮袄,满脸憔悴,脸上还有点污泥,样子极其狼狈。少年见此,内心不由地生出同情之情,看到於单这副模样,他想起昨天的自己。那天似乎很遥远,却又在眼前。
那夜,噩梦突发,汉人竟然神出鬼没出现在楼烦部落营前。这是一场没有预兆的突袭,是役楼烦王扶完颜战死,白羊王哈沙图见势不好,仓惶带走伯颜逃走。
逃到匈奴王庭的白羊王和伯颜的日子并不好过,要不是白羊王有点积蓄,贿赂王爷大臣们,说不准,吃饭的家伙就给军臣搬家了。伯颜算是明白过来,在草原上,谁的拳斗大,谁就有说话权利。如今,楼烦,白羊二部遭袭,势力大跌,草原上的王爷们还有谁的能看得起这对落魄的叔侄,如果不是白羊王搭上伊稚斜的线,才在王庭站稳了脚,否则,大草原早无他叔侄两立足之地。几个月下来,白羊王暗暗的收拢族人和逃卒,也拼凑出几万铁骑,而伯颜拜倒在右贤王铁苏康儿门下。
今夜,伯颜就是奉的右贤王的军令。伯颜想到此,内心感慨万分,这时见於单这副模样,就好像昨天的自己,两人如此相似。境遇也如此一样,伯颜摇摇头,暗道:“虽然左大都尉救你,那是顾忌他的名声,伊稚斜没当场处死你,那是他给阿咀木的一个颜面,而右贤王铁苏康儿追杀你,那是他是伊稚斜的心腹的心腹,有些事主子不好做,身为奴才要想到,做到,这才是称职的奴才。於单,你明白吗?”
於单感觉眼前的少年很怪,脸上的神情也很奇怪,於单见少年没回答,就知道自己装傻是没什么大作用,那只会让你更看不起,身为匈奴王子的尊严更是扫地。於单想到此,忽然觉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没尊严,不,於单挺起胸膛,大声道:“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不错,我就是匈奴太子於单,你们要抓的人是我,那还等什么,动手啊!”
伯颜冷眼看了看暴怒中於单,他想自己应该明白於单的心思,尊严,王子的尊严,既然死,无可避免!那就死的坦然,对得起匈奴大王子的称号。
“你走吧!”伯颜沉思很久,咬紧牙齿,最合却憋出这样一句话。
旁边的壮汉大惊,道:“王爷,不可,这是右贤王要的钦犯!”
“你给我闭嘴!”伯颜脸色铁青,大声吼道。
於单懵然,震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生存下来,他有点傻,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最合却哭泣道:“真的?”
伯颜脸上很阴沉,道:“还不走,再不走,那就死!”
於单大喜,哪还敢废话,打马疾奔。跑出十来米,又掉转马头,回来,道:“为什么?”
伯颜看着他,良久,才一字一顿,道:“因为你是昨天的我,明白吗?”
於单点点头,道:“我会记住你,有朝一日,我会报答你今日的恩情!”
“用不着!”
於单深吸口冷气,不再说什么,打马狂奔,消失在远方。
伯颜看着於单淡淡的消失的背影,苦笑道:“我这是对还是错?”说完,又仰头高喊道:“长生天,你告诉我啊!”结果的是伯颜飞快跨上马,疾驰而去。壮汉什么也没说,紧跟其后。
草原的天空是那么碧蓝,长生天却是那么的浩瀚遥远,世间的对与错,它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