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红棕色、刺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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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知道么,我的心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是纠着的,谈话很激烈,似乎都是压抑许久才爆发出来的,我狠下心说绝情的话,说到我们都心碎,可是。。。最后却还是败在了那枚草戒上,草戒。。。那是红色的草戒啊!”他没有正面回答,却是述尽了今天的重点。
“所以你就心软了?”弦尔诺深沉道“你难道忘了,她是如何把你和沈即墨玩弄于股掌之间,以前不能接近,现在你更不能,你难道不明白么,她是毒药,轻碰一下就会死的毒药!”弦尔诺的神色渐渐激动起来,仿佛桑茶青与他有深仇大恨一样。
弦墨殇咬着牙,沉默了。
“墨殇,堂堂大殇就只剩你我二人,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父皇那天与你说了什么。”弦尔诺起身,望向窗外,月色幽幽。
“二哥,我对太子之位不敢兴趣,对皇位,更是一点觊觎之心都没有,”弦墨殇有些慌张的起身道。
“我倒是希望你有觊觎之心。”弦尔诺转过身来对他笑道。
“二哥?!”弦墨殇愣道。
“父皇之所以会对你说那番话,是因为我对父皇说了很多,全天下、全皇庭只有你能堪此重任,大殇的荣辱兴衰全在你手中,所以父皇才想让你替我,坐上太子之位。”仿佛就像千百斤担子一样,狠狠的压在弦墨殇肩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二哥,难道我的个性你不了解么,从小到大,我渴望的都是自由,我只希望有一天找个喜欢的人一起隐居,住在海边,过着闲适的生活,我天生是个不受束缚的人,皇庭里的尔虞我诈不适合我,我很想帮你,可是我更想要的,是自由。”弦墨殇的神色凝重着,但眼神里有对世俗的厌恶,又对自由的向往,那一种炽热,怕是弦尔诺体会不来的。
弦尔诺看着那一片向往,忽然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勉强不来,我也不希望你不开心,那这件事我就暂时不说了。”望着弦墨殇苍白的脸微带着欣喜之色,弦尔诺心里有一种不能言语的触碰,随即又说道“但是墨殇,你要明白了,进了这里。。。就没有自由可言了。。。。。。你要的这里都给不了你,而你也要为你的身份负责,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公平,或许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弦墨殇沉默了,弦尔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刺向他心的最底端,针针要害。
“自由不属于你,桑茶青、凉薇又有哪一个属于你,你现在再陷进去,会赔上你的一切!包括那些爱你的人的心,我要怎么办,廷之要怎么办,清澂要怎么办,清澂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弦尔诺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到底要怎样,你才会醒。。。
“每一次都是这样。。。输得彻底。。。”弦墨殇眼神空洞的望着房梁,仅有的思绪都被残酷一点点抽干。
“外面,下雨了。。。”弦尔诺的声音变得幽深起来。
是谁说过下雨是因为世界太脏了,需要洗一洗,面对太多的事,他是否也该静一静。一个人淋雨,洗蜕过往的回忆,拎携着风霜和哀楚,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无法适从,从陌生变得熟悉,又从熟悉变回陌生,默守着,一切都逃不掉的宿命。
“公子,别在外面淋雨了,回屋吧。”元廷之从后面为他披上一件外衫,唤道。
“廷之,你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弦墨殇任凭细雨打在脸上,没有回头,而是这样问道。
“天天跟公子一起,照顾公子就是廷之最喜欢做的事。”元廷之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这样回答道。
“这样。。。就开心了么?”弦墨殇幽幽的问道。
“一个人要开心就是做他真正想做、喜欢做的事,如此简单而已,公子,你到底在怕什么?”元廷之有些不解的问道,他认为这些事都很简单,为什么偏偏公子要想的这么复杂。
“有些路是非要一个人单独去面对的、单独一个人去跋涉的,路再长再远,夜再黑再暗,也得独自默默的走下去,没有一个人可以一直做孩子。。。”雨点大再发丝上,穿过,再落下,那一丝丝哀痛,元廷之似乎懂。
“可是公子,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尔诺哥,有清澂,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元廷之道。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是么?”弦墨殇喃喃道。
“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对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就是她的全部啊!”元廷之似乎也怒了,也不顾身份了,朝他大吼道。
他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没有流泪,他知道。。。他从不会流泪的!
“可是我、我和她是兄妹,我给不了她快乐,给不了她幸福。。。”他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在乎!”一个清丽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不用转身都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宁愿选择等待也不要守望。”她一步一步靠近他“守望永远是一种痛苦的过程,可望而不可即,它只能在无声的叹息中濒临溃烂,等待虽是一个很凄凉的过程,但它至少还有希望。”弦清澂站在他面前,深深凝视他。雨水顺着她的发丝向下滴落,她的脸,灿如春华。
“我是一个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人,你也要等?”他忽然笑了,笑得如此释然。
“是,谁都可以不幸福,但是你不准!”她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坚定。
“老天说我得不到爱。。。”他紧紧盯着她。
“那我们就。。。”她拉着他的手,举起,两只手,两个食指指着天“向老天宣战!”
天空似乎都被他们震撼了,雨渐渐停了,云又出来了,天际似乎有什么在闪闪发亮。“彩虹!”元廷之惊喜的叫道。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自从那次两人落水后,桑茶青再也没来找过弦墨殇,这让他轻松了许多,反倒是弦清澂,让他很烦恼。
“公子,柔琴宫给你送请帖了。”元廷之将帖子递给弦墨殇。
弦墨殇接过帖子,看后一阵沉思。
“她又找你做什么?”弦尔诺皱眉道。
“让我把画送给去。”弦墨殇深吸一口气道。那幅画上次因桑茶青提早被送走,元廷之就只有把画又带了回来。
“她怎么三番五次要这幅画,这上面画的可是清澂啊。”元廷之不解的说,一个女人拿一幅有别的女人画像的画当宝,真是奇怪。
“她这是想方设法的见你。”弦尔诺沉声道。
弦墨殇沉默着,他当然知道,若是不找借口,她根本见不了他,他是不会主动去的。
“公子,你去么?今天沈府也递请帖来了,说是三公子成亲,请你们过去喝喜酒。”元廷之问道。
“什么?青墨成亲?他不是早和凉薇成亲了么?”弦墨殇站起来惊道。
“听说上次没有真的成亲,凉薇姑娘说要到京城来,才肯正式成亲,还有,凉薇姑娘好像把听雨楼搬到京城来了。”元廷之解释道。
弦墨殇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报复我,有趣么?你就高兴了么?”弦尔诺听元廷之说过,也只倒是怎么回事,他拍拍弦墨殇的肩膀道:“你只要记住她们谁都不属于你,你就不会痛苦了,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我明白,时候不早了,天就要黑了,你们快去吧,廷之,保护好二哥和清澂。”弦墨殇整了整心情道。
元廷之笑着点点头,两人便跨出门槛,向弦清澂的宫殿走去。
他忽然觉得元廷之的笑异常温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心里有些堵得慌,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直觉里老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一个时辰过后,他睁开松蒙地眼,放下手中的那幅春寒江水图,此时月色正浓,画纸上的弦清澂在柔和的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活灵活现。他望向窗外,他们那边应该开始了吧,凉薇。。。你以后就会幸福了吧。。。
“怎么?宁愿一个人躲在这里看画像,也不愿去见我。”门被推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身体好些了么?”他凝视她良久,才说一句话。
“她有我美么?”她却是答非所问,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明亮的眼眸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请贵妃娘娘注意言行。”弦墨殇皱眉道。
“不说是吧。”桑茶青冷笑一声,身形快速的扯过桌上的画。
“你干什么!”弦墨殇怒喝道,“把画还我!”手伸过去抢,话音刚落,就听见“哗”的一声,那幅画就被桑茶青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弦墨殇愣愣的看着她手中的裂画,那幅画刚好就从弦清澂的画像裂开了,似把弦清澂都撕裂了一般,那画中原本妩媚动人,清丽脱俗的人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光彩。他的手还在半空中悬着,在离画不到半米处的空中,颤抖着。
“心疼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