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粉红色、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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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落日渲染过后的天空,飞鸟飞过去的地方似水粉勾勒出的忧伤轮廓。阴影覆盖住的肩膀,鲜血无声的滑落,在指尖滴落,那夜因浑噩撞伤的伤口有着刺眼的伤疤。微微的叹气声掩盖了鲜血滴落的声音。
自那一天后他就不再出弦楼了,就连给兰花浇水,他也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做,要么,就交给元廷之和弦清澂。他害怕,他害怕见到他锐利的眼神,刺得他在阳光下无处遁寻,然而饶是如此,他仍旧摆脱不了,听雨楼的窗口,每到夕阳落山时便会传来忧伤凄迷的琴声,这一种有生的悲伤像一堵无形的墙,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他无处可逃。
“公子,听说沈青墨三日之后便会与凉薇姑娘成亲,地点……地点是在听雨楼和弦楼相壤的地方,沈丞相要在这里大摆筵席,公子,这……”这岂不是要公子亲眼见证他们俩的爱情结晶,那该是怎样一种痛苦与折磨。元廷之担心的看着他,生怕他受了刺激又影响到身体吐血昏死。
“她是在报复我……”弦墨殇睁开眼睛幽幽道,那深邃如森林一般浩大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忧伤。
“那公子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真去喝他们的喜酒吗?”元廷之面露难色道。
再见面,还会不会痛?弦墨殇突然这么想,然后失笑的摇摇头:“我想我会笑得极其灿烂的祝福她,尽管我知道我的笑会深深刺伤她,刺到她心底,然后流出某种液体……”
“然后也刺伤你自己,你们一起痛对不对?”弦清澂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听见弦墨殇说这番话,涨红了小脸,极其愤怒。
弦墨殇看着她因愤怒而通红的俏脸,嘴唇嚅动,却说不出话来。
“墨殇,放手,说真的……不难……”她这回没有叫哥哥。这让他感觉到,现在的她不是昔日的小公主,不是妹妹,是一个女子,一个和凉薇一样的女子。她握着他的手,眼里有说不出的真诚。
“我只是想要有个地方取暖而已,却还是被权利狠狠地烫伤,以为幸福只要勇敢追寻就会得到,可惜……最后还是走散了……”此时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他也是人,不是神,也有人惯有的粗俗情感,他的坚强。他的冷漠。他的疏离全都是防卫,他用这些筑起一道高墙,只是因为不想再受伤……这难道有错吗?
“墨殇,别人幸福,你也不会狼狈的,清澂说过会永远陪着你,直至海枯石烂,清澂愿意做你的取暖炉,守着你,不让你受伤,一辈子不离不弃。”弦清澂眼里的坚定堪比黄金。
弦墨殇感觉自己心有一股气流正在努力翻腾着,他微微笑,原来,在他心里,她早就不是妹妹了。
即日,弦墨殇便领了弦清澂带来的那道圣旨,也不想再留下去,当下便带着元廷之与弦清澂一起前往京城。
弦楼,已人去楼空。她站在楼外,望着楼内熟悉的陈设,牙紧紧咬着红唇,脸上多种表情交织着,痛苦。悲伤。凄迷。愤怒。不舍……以往与他一起的快乐画面不断浮现在眼前,畅谈诗说,合琴而奏,齐种兰花……他为她拭去尘土,她为他抚背止咳……一切的一切像云烟一般缠绕在她的记忆里:“我不快乐……你会快乐吗?我不幸福……你也会幸福吗?”低泣……
“墨,想什么呢?”似乎有亲昵了些。绣船缓缓向前行着,弦墨殇修长的身体站在船头,遥望一望无际浪滚滔天的江水,弦清澂站在他身旁,注视着他幽倦的脸,她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每天只是这样看着他,她也会很开心。
弦墨殇低头看着她精致小巧的脸庞,心中一动:“清澂,那文房四宝来。”
“恩?”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去取了文房四宝来,放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
“清澂,你站到船头去,廷之,过来为我磨墨。”仅管很奇怪,但弦清澂还是很乖巧的站到了船头,元廷之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走过来满脸兴奋的为弦墨殇磨墨。
“清澂,望向江水,感受这种波涛如怒的气氛,眼神自然流露,身体放轻松。”弦墨殇拿起笔对她说。
“墨殇哥哥是要为我画画吗?”弦清澂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了,惊喜道。
弦墨殇微笑不语,低下头,开始挥笔。弦清澂此时内心激动不已,正如这起伏的江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重重叠叠。
山水之间,她凝视的那么认真,眼神里饱含了多种情感,他画的如此专注,仿佛旁若无人,整个美妙的场景都献给了他们……
良久,他搁下笔,她也是久久才回归神来,连忙走过来看着桌上的那幅画。
“公子,你把清澂画神了!”元廷之惊叫道。只见画中,水天之间,夕阳之下,装饰精美的绣船上,一粉衣女子屹立船头,青丝被微风轻轻掠起,衣衫也在翩翩起舞。特别的是女子的眼神,含情默默中带着专注和期待,那神采勾勒的十分到位……“这是我么?”弦清澂拿着那幅画的手颤抖不已,不敢相信华中如此美丽的女子是自己,更不敢相信她在他眼里竟是如此深刻。
“当然。”弦墨殇单眉轻挑,直把耀红的夕阳都比了下去“送给你。”
“这是清澂十七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墨。”说罢竟踮起脚尖,粉嫩的唇在弦墨殇微白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然后拿着画飞快的钻进了绣船里。
弦墨殇微愣,微白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红晕,手抚摸着面颊:“这丫头……”
“喔,公子你……”元廷之在一旁的怪叫声让他更是不好意思了,连忙瞪了他一眼:“还不赶快收东西!”
一个时辰后三人便到了京城,刚下船就看到一行人在码头,穿着官服,似乎是军人,而且领头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二哥!”弦清澂轻叫一声扑向那衣着华丽的男子怀里。男子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神里尽是怜爱。心疼。原来他是皇朝二皇子弦尔诺,不,兴许现在应该叫他太子了。
“尔诺哥……”弦墨殇激动的心情难以遏制,虽说四年间弦尔诺也来看过他,但两人的感情自不是一般能比的,他。弦尔诺和元廷之,就像一个娘生的亲兄弟一样亲。
弦尔诺无声的搂着他,眼里尽是苍老,眉间挥不去的疲倦,任何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也只有弦墨殇在他身边,他才有一丝放松,这几年他实在太累了,自从当上太子后,他就没有一刻轻松过,连好好睡一觉都是奢望。
兄弟情深确实也感染了很多人,弦清澂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问道:“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父皇得知墨殇今天到京,便命我接墨殇进宫面圣。”弦尔诺缓缓放开他笑道。
“这么急?”弦清澂皱眉道。
“好了,不耽搁时间了,廷之,你和清澂先去东宫,我带抹上去见父皇。”说罢拉起弦墨殇便朝皇宫走去,其实东宫也在皇宫内,他们本应通路,但弦尔诺似乎是故意撇开两人带着弦墨殇先走的。
走在皇宫的小道里,弦墨殇轻声问道:“尔诺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弦尔诺沉默一会儿才说:“无论待会发生什么让你难以置信的事,你都不要惊讶,那都是真的,你也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有我,有清澂。还有廷之,我们都在你身边。”
弦墨殇微愣,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发生的事非比寻常,看弦尔诺如此凝重的神色,弦墨殇首次产生了担心的心理:“能告诉我是那方面的事么?”
“身世方面的事我倒不担心,主要的是感情,你四年前的感情……”弦尔诺刚说完,两人便已经走到了金銮殿外,弦墨殇却是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知半解,身世?感情?
“宣太子殿下,弦墨殇进殿!”一个尖音响起,传入耳中颇为刺耳。两人低头步入金銮殿。
“儿臣”“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跪下齐声道。
“平身。”一个深沉威严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两人起身,抬头,弦墨殇的心瞬间被刺,眼里射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耳朵里却听到:“朕的皇儿,你终于回到朕身边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