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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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去看看!”项羽听闻十分高兴,包围荥阳许久,刘邦终于撑不住了,于是率众人于东门受降。
“汉王何在?!”项羽手下的传令官大声问道。
“荥阳粮绝,汉王刘邦祈求项王能接受降书。”一个男子坐在车辕插有毛羽装饰旗帜的黄屋车上如此说道。
“如此,尔执降书步行于我军帐下,亲交项王!”楚军传令官又道。
只见那边车上的男人温吞地走下黄屋车,手上拿了布帛缓缓而来。
然而郑君觉得那些披着铠甲的士兵们的身形是否太过单薄,而且给人一种完全没有上过战场的感觉,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股女儿香。再定睛一看,郑君发现倒在离自己最近的尸体的侧脸分明就是女子面庞,心下一凛,虞姬之前除了给汉王支了个离间计,照她同吕雉的话推断,定还有后招送给刘邦以逃脱荥阳之围。糟了,是声东击西之策!
“慢着!”郑君高声叫道,“汉王抬起头来!”
项羽正想斥责郑君,听他后一句话也反应过来。诈做刘邦前来投降的男人突然扔了降书,随手操起离身边最近的长戟向楚军发起攻击,站他身旁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刺穿胸膛,丧了性命。
楚军见状,将此人团团围住,饶他是武艺精湛,奈何双拳抵不过四手,身受多处重伤,终是被楚军拿下,带至项羽面前。
“尔是何人?汉王何在?”传令官问道。
项羽气极,不用问刘邦也是乘机逃走了,还问个将死之人的名字作甚。
“来人,架了火台,将此人焚了!”恨恨地留了命令,项羽带领其他人攻进荥阳,并指派另一员大将出城搜寻刘邦踪迹,以期可以将刘邦擒获。只是失了时机,要将放出笼子的猛虎在囚禁起来,真是难难难。
刘邦既已脱逃,一路往南投靠九江王黥布,收集残部,以求卷土重来。项羽闻讯,亦引兵南向,穷追不舍,这些都是后话。
“张大哥,刘邦真是一代奸雄,为保己命保存战斗力,竟然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推向战场,充当楚军的靶子。”虞姬满面愁容,两手紧紧握住,仿佛如此可以发泄自己的恨意。当她听见郑君告诉自己近两千名女子被不知情的楚军杀死,她的内心有多震惊。
“如夫人,两军交战难免有死伤,又何必太……”吕雉想要维护自己的夫君。
“住嘴,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推到那些士兵面前让他们活剐了你!”虽是一时气话,也体现了虞姬此刻心情大大的不好,谁要为刘邦辩解,都会被掀起的风暴刮到。
“思思,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插手了,战场上的恐怖和严苛不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我怕你未报了家仇,新添了悔恨。后半句话张良未说出口,支撑这虞姬走下去的就是报仇的信念,如果此刻放手,之前所做的事又算什么,只能是让她更加愧疚而已。既然错了,就继续错下去,错到对为止。这么说似乎很牵强,但这却是事实,是虞姬的执念,只能一直走下去。
“不说这个了。”张良的劝不会生效,他自己也明白。所以虞姬还是会继续下去,“张大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虞姬邀了张良出了关押人质的帐子,接下来的话她不会让吕雉听去。
“张大哥,刘邦此次逃脱,你说他会去哪里?”虞姬问道。
“楚汉在荥阳胶着岁余,汉王此次应会南去与黥布会和,驻扎宛、叶之间。若项王追赶而去,必使人扰之,使项王左右奔走疲命。”张良如此估计。
“张大哥你说,若刘邦有难急需大将支援,会有哪几个人心甘情愿什么也不求地帮着他呢?”虞姬又问。
“樊哙等人虽会拼死护汉王周全,但他们的兵力不足,而且长期随汉王左右,也轮不到有你所说的这种机会。若是韩信、黥布……”
“他们定会趁机有所要求,这种时候,还请张大哥在刘邦跟前说说,封他们为异姓王,许他们同享天下。刘邦应于局势要求,一定会答应的。”虞姬道。
“思思,我还在楚帐,要帮你也无从帮忙啊。”张良自是知道虞姬的心思,当项羽不再像现在这样声势浩大,她还助他重展英姿,封异姓王的确能在一时间让韩信等人归服,但长久之下必会助长他们的称雄之心,将来。只不过,思思啊思思,你的报复要到何时才算完?不要走过了头,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张大哥,羽的性子我知道,你在楚帐呆的时间够长了,他要怕我们旧情复燃呢。”项羽对虞姬的情深,成了他的绊脚石,虞姬利用着这一点,心中甜蜜却抵不住内心的愧责。“不日,羽定会遣你离开营帐前往彭城监管,我会着人暗中放你离开。”
“思思。”
“张大哥,我知道你为难,不愿意去那个害死韩侯的人的地方饱受痛苦,为了我,能不能再坚持一阵子,很快,很快就结束了。”虞姬望着远处的山川,快了,应是快到了吧,很快就不用这样带着面具做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