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秦末风云之谁定天下 第十三章 练兵溪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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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阳县位于旧赵国的东南角,毗邻旧齐、魏两国的国境。
溪头村位于营阳县南部的凤荡山山脚,这里有一条济水环绕而过,青山绿水,景色十分怡人。溪头村大概有八百来户人家,将近四千的居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村落了。
这一天,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正是家家炊烟正浓的时候,三个人拉着长长的影子出现在了溪头村村口。正是姜魁三人。
姜魁抬眼望去,只见高高的凤荡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太行山以南,将北面的赵燕和南面的魏楚一分为二。凤荡山起源于华中平原,往东百余里,平坦的地势逐渐有了起伏,这些起伏地丘陵越往东延伸越是陡峭,最终与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连为一体,这,便是凤荡山。而这溪头村所处的位置更是让姜魁陡然一惊,姜魁低头仔细盘算,赫然发现它居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
溪头村西面就是邯郸,东面就是临淄(今山东淄博,旧齐国首都),北面就是蓟城(今北京,旧燕国首都),溪头村正好处在这三国首都的中心点上,从这里出发,向东向西向北仅仅数日,大军就可兵临三座都城之下!
再看溪头村的地形,溪头村建在一座峡谷口上,村子两旁就是高高的峭壁,村子的地势还很高,站在村口居高临下,周围百里都是视野所至的范围之内。
而据姜魁一路观察,这溪头村所处的这座峡谷正是沟通凤荡山南北的最佳通道,溪头村俨然就是扼守这条要道的首道关卡。
姜魁心中不禁想到,现在局势平静还好,一旦战乱又起,这溪头村很可能被有心人发现,到时这里的村民被赶走就算是好的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全部灭口!想到这里姜魁心中不禁陡然一惊。
姜魁胡思乱想着,带着姜靖和付甲这两条跟屁虫走进了村里。
姜魁三人只见村内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不时的有妇人从屋里走出来掺扶老人赶着孩子回家吃饭。
看到这幅场景,姜魁不禁感到阵阵的温馨和浓浓的亲情味道。
姜靖咋咋嘴,叹道,
“真是片世外佳境啊!”
付甲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吞了口口水,说道,
“好香!”
姜靖一个凿栗打了过去,付甲早有准备,闪身躲开,见姜靖打空,付甲不禁得意非常,冲着姜靖咧嘴大笑。
“啪!”冷不防姜魁从后面给了付甲一个凿栗,打得付甲直往前栽,差点一头插进土里。
姜靖见状狂笑,付甲一脸的郁闷,嘟囔道,
“什么时候老姜也学会这手了?莫非姓姜的都有这种嗜好么?我好命苦啊。。。。。。”
姜魁笑着说,
“这么美的景色你就知道吃,太破坏气氛了,该打。”
“就是就是!”姜靖在一旁附和道。
付甲无奈的只有认命,谁教他们两个人自己都惹不起呢。不过转头一想,这一路上老姜的心情似乎慢慢的变轻松了一些,不像最初总是一脸的阴沉,让自己看着都心惊胆战,现在老姜居然可以开开玩笑了,自己挨个凿栗也值!想着想着付甲竟然笑了起来,旁边的姜靖不禁一度怀疑付甲是不是被打傻了,暗叹以后还是不要打头的好。
姜魁走到临近村口的一户人家,门没关,姜魁就站在门口冲里面说道,
“请问有人吗?”
一个妇人擦着手走了出来,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
姜魁拱拱手说,
“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找一户姓韩的人家。”
“这里姓韩的可不止一家啊。。。。。。”
“那,有没有。。。。。。有没有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妹妹的?老大叫韩章,五十年多前在邯郸当兵!”
“韩章?五十年多前?这可不好找啊,时间太久了。”妇人摇摇头说。
姜魁急道,
“请务必好好想想,我是来报恩的,他曾经救过我。。。。。。我的爷爷。”
那妇人沉思片刻,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好像记得村东头的韩猛祖上有人是死在长平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去那儿问问吧。”
“好!谢谢大婶!”姜魁大喜过望,终于有线索了。
姜魁三人直走到村东头,终于打听到了韩猛的家。
只见偌大的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许多花花草草,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数间瓦房连成一片,后院似乎还有一块菜地,典型的农家院。
姜魁轻推院门,朗声说道,
“请问,韩猛在家吗?”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一位素衣长裙,约摸有十八九岁的女子盈盈走了出来,轻吐朱唇,说道,
“你们是。。。。。。找我哥哥有事吗?”
姜魁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这女子样貌虽然不十分美丽,但胜在清纯脱俗,有如清水芙蓉般令人看着就觉清爽。
姜魁拱了拱手,说道,
“在下姜魁,是来。。。。。。是来寻访一个恩人,敢问姑娘祖上可有人参军,后死于长平之战?”
那女子楞了楞,随即淡淡的说,
“我的祖叔父当年是曾参加过长平之战,被秦人坑杀了。”
“可是叫韩章?”姜魁连忙激动的问道。
“不错,正是韩章。”说话的却不是那女子,只见一六旬老者拄着拐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
那女子连忙上前掺扶,并回头对姜魁等人说,
“这是我爷爷。”
“你。。。。。。你是韩章的弟弟?”姜魁顿时不禁热泪盈眶。
“老朽韩平,韩章正是家兄,长平一战可惜死在了秦狗的手里!”老者手中的拐杖用力点了下地,面现愤恨之情,随即连连干咳不已。
女子连忙轻拍老者的后背,
“爷爷您别生气,会伤身体的。。。。。。”
老者面容悲苦,手持拐杖顿足长叹,
“我怎么能不气?这段恨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恨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可恨那杀人如麻的白起!咳咳!。。。。。。”老者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在孙女的轻抚下,过了半天老者才略微平息下来,随即抬头不解的看着姜魁,问道,
“敢问这位壮士是。。。。。。”
姜魁此时心中早已乱成一团,找到了韩章的后人姜魁自然十分高兴,但一想到长平那场惨烈的杀伐,听到韩章、赵括这些曾经熟悉无比的名字,姜魁心里酸楚的几欲流泪。又想到自己和韩章亲如兄弟,比韩章小十多岁的弟弟现在居然已经成了老爷爷,姜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生命永恒真的那么好么?直让秦昭襄王、秦始皇那样的一代英明之君都神驰不已,他们又哪里知道真正长生不死是个多么痛苦的滋味,亲人和朋友纷纷离自己而去,自己却要一直承受悲伤和痛苦孤独的活下去,数十年后看见亲朋好友的后人又该叫声什么?
姜靖看姜魁陷入悲痛中不可自拔,连忙上前拍了一下姜魁,低低的说道,
“不要太激动了,这不是找到恩人了吗?”
姜魁回过神来,不禁有些羞愧的说道,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姜魁控制了一下纷杂的心绪,说道,“是这样的,我。。。。。。我的祖父是韩章将军的部下,当年长平之战,我祖父被韩将军救下一条性命,还逃出了长平,祖父传下家训,一定要找到韩将军的后人,竭尽全力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老人一脸泪水,颤抖着说,
“你,你叫我大哥将军?我大哥当上将军了。。。。。。。我大哥当上将军了?!”
姜魁含着泪,用力的点点头,
“大赵斥侯军千骑长!”
老人痛哭失声,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禁黯然神伤。
姜魁心中十分愧疚,因为他记得韩章临死前交给自己一封信和一个铜牌,但是在和无尘子等人殊死搏斗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了,姜魁想来那些东西应该对韩章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如果此时那些东西还在的话,应该会让韩章的后人更加的安慰。
正当姜魁心中暗叹可惜之时,突然,院门猛地被人撞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拎着一只山鸡风似的闯了进来,狂怒的对姜魁三人大声喝道,
“你们干什么!?”
那壮汉后面也跑来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眉目甚是清秀,大约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手中挺着一根铁叉对着姜魁,一脸的戒备,叉子上还挂着一只小山猪,足有百斤的重物压在铁叉上,叉身却不摇不晃,可见这青年男子臂力惊人。
“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快把叉子放下。。。。。。放下。。。。。。”韩平老人连忙向这两人解释道。
那首先闯进来的壮年男子闻言走到老人身旁,警惕的看了看姜魁,对老人说道,
“爹,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让父亲如此哭泣?”
韩平老人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道,
“这个小伙子是我大哥部下的后人,当年我大哥在长平战场上救了他祖父一命,如今他是来报恩的,我只是想起大哥才忍不住悲泣。”
“哦,是这样。。。。。。”壮汉看着姜魁喃喃的说道,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皱。
“在下姜魁。”姜魁适时的拱手说道。
“在下韩猛!刚才多有冒犯!”那壮年男子也拱手回礼道,随后,韩猛又指指那年轻男子说,
“这是犬子,韩闯!”
韩闯知道是一场误会,便放下铁叉对姜魁拱了拱手。
姜魁还了一礼。
韩猛又指指那清纯脱俗的女子,道,
“小女韩静茹!”
那女子嫣然一笑,行了一礼,姜魁也还了礼。
当韩猛和韩闯知道韩家出了个将军时也兴奋不已,刚才的不欢顿时尽散。
“来来,进屋吃饭吧!”韩平老爷子招呼姜魁等人道。
姜魁看了一眼姜靖和付甲,拱手说声“叨扰了”便随着韩猛韩闯父子走进屋去。
众人洗漱了一番便在桌旁坐定,不多时,一盆热腾腾的山猪肉汤就被韩静茹从厨房里端了上来,屋内顿时香气四绕,随后还有几样小菜,直看得付甲猛吞口水。
姜靖狠狠地瞪了付甲一眼,付甲立马委屈的低下了头。
韩老爷子呵呵直笑,
“来,大家吃吧,虽是乡野饭食,但静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望三位壮士不要嫌弃。”
姜魁三人连称不敢。众人顿时大快朵颐。
付甲边吃边连声大夸静茹的手艺绝顶,静茹不禁脸浮红云,羞笑不已。
姜靖则是恨不得一脚将付甲踹出去,省得他丢人现眼。
席间韩老爷子不时问起大哥韩章在长平的战事,姜魁虚虚实实讲了一番,直让老人听得欣慰感慨不已,而最小的韩闯却是一脸的向往。
饭后,韩家把姜魁等人安顿在了院后的两间小屋内,姜魁自己睡一间,姜靖和付甲睡一间。
日头早已落下,韩家众人各自就寝,而姜魁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夜色如墨,一灯如豆。
望着油灯上那微晃的火苗,姜魁一点睡意也没有,一闭上眼就是长平战场上百万大军在山川阔野间呼啸搏杀,狂拼格斗血火激荡的场面,那漫天飞舞的残肢断体,鲜血染红的天空仿佛历历在目,凄厉的嘶鸣和惨嚎声犹在耳。韩章、二愣、莫逾、元让、苏射、赵括这些人的面孔走马灯似的在眼前一一晃过。
忽然,姜魁想起白天韩老爷子说过的,可恨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可恨那杀人如麻的白起这句话,姜魁心中越来越觉得这有失公允。
赵括生前,那五十万大军就那样托付给他,赋于太多意义的长平之战就那样托付给他,几乎整个赵国的前途与命运就那样托付给他,而他原是那么年轻,那么单薄,那么无助,那么孱弱,他是那么的不堪负重。
赵括死后那五十万大军就那样归罪于他,赋于太多意义的长平之战就那样归罪于他,几乎整个赵国的前途与命运就那样归罪于他,而他原是那么年轻,那么单薄,那么无助,那么孱弱,他是那么的不堪负重。
长平一战可以说决定了战国最终的命运,这一战中,能人志士先后登上舞台,例如秦国的王陵、王贲、蒙骜、王翦都成为白起之后秦国的顶梁柱,而赵国最终的失败,败就败在用人不当。
赵括虽然熟读兵法,但根本毫无作战经验,如果赵括的经验丰富点,在长壁前就不该浪费整整六天的时间,这六天的时间在白起的整个战略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白起正是用这六天的时间完成了迂回穿插的大战略,将赵括初步包围了起来。
而当刚被包围在丹水东岸的时候,只要赵括狠下决心,沿着丹河两岸向南北全力突围,秦军未必挡得住,赵军大部还可脱离险境,在其他地方继续对抗秦军,因为当时秦军在高平和长子防守并不强,完全可以不计代价的抢回来,秦军主力仅仅占据了丹东的长平关一个点,还没有形成真正的全面合围,而且秦昭襄王发来的援兵也没有到达战场,此时长平战场上秦赵两军兵力相差不大,而赵军还处在内线作战的有利地位。
但是赵括决心在长平关下和秦军决一死战,命令全军主力硬攻长平关,这样秦赵攻守易势,原先长平对赵军有利的地形就变得对赵军不利,长平关前,五十万赵军施展不开,只能一批批冲向秦军占据的城墙,一次次无功而返,而时间就这样被耽误了。等到秦昭襄王调集全国青壮赶到长平的时候,赵军就逐渐被秦军的优势兵力完全合围了。赵括正是这两次决策失当,延误时机,最终将赵军推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相比之下,百战名将白起实在是老辣得太多太多了。
然而,是谁把名将廉颇换成赵括的?是赵孝成王!要不是他狐疑多怪,把好好的主将换成了一个根本没有领兵作战经验的书生,这是一个根本性的用人错误。
其实在这个历史性的错误决定未成为事实之前,有好几次机会是完全可以纠正过来的。
据说当时,蔺相如拖着病身来劝说:大王仅凭名声就使赵括为将,这就像以胶粘住琴瑟的弦柱来弹奏一样。赵括缺乏实战经验而只会纸上谈兵,他既不能与他父亲赵奢比,更不能与老将军廉颇比。此次长平之战,秦赵两国都动用了全国的兵力,是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赵括虽然从小熟读兵法,但是并没有实战经验,把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大战交给他实在是太草率了。
这是第一个机会,赵王执意不听,机会错过了。
后来,赵括的母亲上书劝说道:亡夫赵奢活着的时候留下话说,我儿赵括把行军打仗看作儿戏一样,不知道战争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日后,赵国不用赵括为将则赵国万幸,赵国要用他为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知子莫若父,其中定有道理。
这是第二次机会,赵王执意不听,机会错过了。
赵括母亲第二次更是自前去劝说:亡夫赵奢为赵军将领,深爱着他的士兵,他深深知道士兵是军队的主体,故和他亲密的士兵十数人,友好者有百数人,而且只要有大王及宗室赏赐,他全部分发给他的部属,自己一个子儿都不要。而现在的赵括,从大王任命他为将军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傲气十足,盛气凌人。他哪做过这么大的官啊,才几天啊,就像真的一样,朝东而坐,接见部下的那个派头,让那些军官吓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放在他的眼中了。你给他的赏赐,拿回去就藏在了家里,天天琢磨着看哪儿有便宜的田产、地产,就把它买下来。如此自私狭隘,哪还像他父亲。别的不说,就他这些作为,就他这样的为人,将士不会为他拼命,怎么能去当统帅啊。
这是第三次机会,赵王执意不听,机会错过了。
赵母最后几乎绝望了,说,大王果然执意不听,一定要他做将,那么,赵括一旦失职,我不承担其过,家人不受任何株连,我和赵奢没这个儿子!
这是第四次机会,但赵王仍然执意不听,机会还是错过了。
其实还应该有一次机会的,那就是赵括本人,他应该对蔺相如和母亲的话以及自己的能力与责任认真的进行一下冷静的思考,然后作出判断和选择,或许会主动辞去这非同小可的主帅一职,或先做廉颇的副将把握一下战局大势,再取而代之,也不会铸成这历史的大错,国家的覆灭,人间的灾难,以至成为千古罪人落得千古骂名做了千古讽喻的典型。
然而,那会儿本来就年轻气盛的的赵括已是飞扬跋扈热血沸腾风采弥天,率领二十万大军出邯郸,一路高歌猛进,朝长平全力进发了。
几乎所有不曾有过独当一面经历的年轻统帅,都会犯下急于变现自己的致命错误,赵括摒弃廉颇的固守策略,轻敌冒进便是如此,立功心切,急于向所有人证明,他赵括不比其它所谓的名将差,他一直锋芒未露,只是缺乏表演的舞台和机会罢了。
其实,姜魁完全可以理解赵括当时的心情,除了赵孝成王,包括赵括的父亲和母亲,谁都不看好赵括的能力,这让年轻不服输的赵括如何不憋着一口气来变现自己?只是这次赌气的代价着实太过巨大了。
长平大战赵国大败,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把赵括当成了罪魁祸首,然而,被范睢用重金收买的那些赵国大臣、奸臣,让谣言四起以至成真的谁?就为那几个小钱,不惜出卖自己整个国家的那些家伙是谁?!
在年轻无知的赵王做出了一个历史性的错误决定之时,在几乎涉及国家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那些拿着优厚俸禄享受世代赏赐的满朝文武官员哪里去了?!
在国家遇到危难的时候,若大一个赵国能有几个匹夫如赵括一样站出来,以一种极大的热情和勇气参与到这一场抗击入侵者的浴血战斗中来?!
当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秦昭王断然对形势作出判断,驾临太行,亲自征兵,增援白起,并亲赴长平前线,坐镇督战,秦军将士大受鼓舞,士气大涨,勇气陡增,底气十足!而战争从开始到结束,赵孝成王在干什么。。。。。。
当秦昭襄王亲临前线,调全国青壮包围长平的时候,赵孝成王又在哪里?那赵国满朝文武百官又在哪里?在赵国危难之时可有人挺身而出?
赵括虽然一手葬送了四十五万赵军,但是在最后关头,他在屈辱的投降和英勇的阵亡之间,毅然选择了后者,说到底也算是个敢担当的汉子,是一个抵死保卫自己祖国的忠勇军人。
而相比之下,赵国朝廷上的那些奸佞之辈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们贪图私利罔顾国家,到处散播廉颇投敌的谣言,也许赵孝成王没有那么容易就中了秦国的反间计,也许长平之战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太多的可能,太多的假设,太多的质疑,太多的追问。
不管怎么说,在姜魁看来,长平之战绝对不是赵括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整个赵国朝廷上下所有人的责任,而对于赵括,姜魁现在只有对一个不堪负重太过年轻生命的悲悯与同情。
姜魁伸了一下枕在头下的双臂,长长的吁了口气,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四十五万战友长眠于长平,早已化作了一块块尸骨,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的活下去。姜魁轻叹声气,渐渐睡去。
一晃数天过去了,姜魁在溪头村住得很是愉快,整个心情都轻松了很多,晚上做的噩梦也越来越少。村里民风甚是纯朴,居民都很善良热情,住在这里,姜魁甚至都快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姜魁不禁想道,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似乎也算不错。
姜魁每隔几天,就会和韩猛韩闯父子上山打猎,回来后还时不时的帮韩静茹在后院种点蔬菜,而姜靖和付甲则跟在姜魁屁股后面几乎形影不离。
姜靖自从在邯郸看到姜魁轻松摆平佳宁郡主的护院后,便一直缠着姜魁要学些本事,姜魁被磨得无法,只好教了他一套剑法。
这套剑法乃是姜魁征战多年,在沙场上积累无数经验汇聚而成,每一招每一式都简单有效,杀气凛然,力求一击毙命!
姜靖学了几剑就到处炫耀。赵人本来就好侠之风甚为流行,村里的小孩儿和青年都纷纷要求姜靖教他们剑法,姜靖才学的几招马上就被掏空,于是姜靖就把姜魁抬了出来。结果姜魁天天被一大群人缠得几乎寸步难行。
后来,在征得韩平老爷子的同意后,姜魁最终答应大家教授一些武艺来强身健体,于是每天午时,姜魁就按着军队中的排兵布阵之法开始“练兵”。
其实姜魁训练村民不仅仅是想让他们强身健体,姜魁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真的有军队前来,村里还能有一些反抗的力量,姜魁实在不忍心这样和谐美满的一个村落惨遭涂炭。
于是姜魁使出浑身解数,把从军所得的经验一股脑的用上了。
从那以后,一到午时,村中的麦场上就响声震天,几百个毛头小子“嘿!哈!”的喊个不停,挥汗如雨。
其中有两个少年格外引起姜魁的注意,一个叫千虎男,一个叫崔雪松,今年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他们都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已经长得虎头虎脑,体格强健,悟性还很高,在众多“小兵“中是资质最佳的两个,于是姜魁尽可能的多教他们一些,这两个孩子也很争气,进步神速。
过了几天,姜魁渐渐的知道了,因为这里很偏僻,很少有人知道溪头村所在的山谷能通过凤荡山,往北去的商人和路人都走离溪头村几百里外的官道,不会走这崎岖不平的山路,姜魁这才安心不少。
没事的时候,姜魁就坐下来思考长平之战的前前后后,总结其中的经验。
经过几天的琢磨,姜魁有了些和之前不同的看法。
长平大战一开始,赵军就似乎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
战国时代,由于赵国的战略环境和地理环境所决定,赵国的军队擅长的是野战或者说是擅长进攻,最差的就是防守作战。赵国最厉害的就是战场突击力量,比如弓箭兵、轻步兵、骑兵等,所以才在对匈奴和胡人中屡建奇功。而长平之战从头到尾就是在防守,只有赵括领兵后才有了几次进攻,但就是这几次进攻,对秦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可见对赵军来说,防守实在是下策。
春秋时期,各国之间的战场上,战车是最强的兵种,所以当时衡量一个诸侯国的强盛与否,就看它拥有多少辆战车,所谓千乘之国、万乘之国由此而来。
然而,当骑兵出现后,战车逐渐没落,相比拥有极强的冲击力和机动力的骑兵,木质的战车显然不够结实,也不够快。虽然目前的骑兵还没有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兵种,但深知骑兵威力的姜魁料定骑兵终究会使战车彻底的淘汰。而从长平之战上的战果来看,骑兵确实是冲锋破阵的利器,但是骑兵同样不是万能和无敌的。
经过深思熟虑,姜魁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对于骑兵来讲,速度既是生命。没有了速度的骑兵甚至还不如战车。
而赵国的优势就在于硬抗匈奴而毫不逊色的骑兵,但拿骑兵来防守岂不是明珠暗投?
秦国最擅长的是什么呢?是步兵和防守,虽然秦国有地理地形的优势,但是数百年来,东方六国攻入秦国本土的次数有几次呢?这就充分说明了问题,骑兵却并非秦国所长。
可以说赵军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很大的战略性错误,那就是没有运用好骑兵这个赵国最强的兵种,进行积极和主动的进攻。如果能将赵国骑兵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必定能给予秦军极大的杀伤。
但是姜魁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的骑兵战术还很不成熟,当时还没有大规模利用骑兵的战例,所以怪不得廉颇,毕竟当时的骑兵还不具备长久作战的能力(双边马镫、高桥马鞍和马蹄铁那时都没有发明出来),就算杀伤了秦军,自己损失也会很大。
身经百战,和秦兵交战无数的廉老将军肯定不会不知道敌我双方的优劣势所在,但最终,廉老将军还是选择了防守,想来这也确实是被逼无奈,而且长平地区利于守而不利于攻,所以廉老将军选择防守并伺机反击的战略还是十分正确的。
而不得不提的是,赵括临死前犯下了一个大“错误”,也或者说是一个让人敬佩的“错误”,即“以身殉国,抵死反抗”,虽然赵括之前一直都错了,但相对于那些出卖赵国利益的无耻奸臣,赵括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英雄,就是他的敌手――杀人王白起也是敬佩不已。
正是由于赵括的拼死的反击,给秦军造成了空前绝后的伤亡,最后赵军被骗投降后,秦军将赵俘残暴的集体屠杀,想来也有泄愤的情绪在里面。至于,当时赵军究竟具体给秦军造成多大的损失,姜魁就怎么也打听不到了,因为秦人根本就不敢把它回忆起来和记录下来。
幸福的时光似乎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在一片祥和之中悄悄的过去了。
到了八月份,齐国贵族后裔田荣因不满项羽的分封,赶走了齐王田都,杀了项羽封的胶东王田市,自立为齐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各路豪杰的野心一下子膨胀了起来,刚刚平静了才四个月的天下,又陷入了纷乱之中。
这一日,姜魁又和韩猛、韩闯父子二人上山打猎。
此时的姜魁和韩猛韩闯二人已是十分的热络,尤其是韩闯,这个小伙子纯朴敦厚,像极了当年的韩章,姜魁很是喜欢,尽心教了韩闯一些剑法,别说,韩闯还真是个学武的好料子,把姜魁的剑法学了个七八层形似,只是欠缺实战,神韵不足,不过这也已经令姜魁十分的满意了。
而韩闯也对姜魁敬佩不已,武艺就不说了,单单就在打猎上,韩闯对自己的射术本来还是很有信心的,谁想遇到姜魁这个变态得不像人的家伙,一把弓箭都玩得绝了,射出的箭简直就像活的一样,百发百中,无一例外!
有一次,一头猎物在姜魁射出箭的前一秒躲到了一棵树后头,韩猛和韩闯本以为这箭要落空,谁知长箭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一人粗细的树干一击洞穿,把后面的猎物死死的钉在了地上!韩闯和韩猛当时大将失色,从此引以为天人。
现在姜魁和韩闯父子正在山上随便的遛达着,自从和姜魁一起打猎后,韩闯父子就再也不用担心会空手而归的问题了,只要是被姜魁盯上的猎物没一个能跑得了的,哪怕是豺狼虎豹碰到姜魁也就是一箭的事情。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所有的动物远远的闻到姜魁的气味就全部一哄而散,弄得姜魁和韩闯父子现在只能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幸运的话也许会打到一些反应迟钝的倒霉蛋。
三人正走着,一片宽阔的草地跃然眼前,忽然,“扑棱!”一声,一只山雉傻愣愣的从草丛中蹦了出来。
韩闯连忙张弓搭箭,他可不想总是捡现成的猎物。
一箭射去,射中了!但山雉却没死,叽喳叫着一瘸一拐的跑了。
韩闯大为恼怒,急忙抽箭欲再射,突然,从天上猛地冲下来一头鹜鹰,一口叼走了那只山雉。
韩闯急忙向那头该死的鹜鹰射去,但为时已晚,鹜鹰已冲天而起,箭射到半空中,只射中了鹜鹰掉落的几根羽毛。那鹜鹰飞到天上得意的呜鸣了两声,似乎在嘲笑韩闯到手的猎物被自己所抢。
旁边的姜魁看着韩闯憋红的脸庞,不禁笑了一笑,上去拍了拍韩闯的肩膀,然后张弓搭箭,瞄准天空一箭射去。
韩闯只听到“蓬!”的一声弓弦颤动的响音,那支箭就突然没了踪影,当真是挽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紧接着空中就传来一声惨鸣,那头鹜鹰和山雉被长箭穿成一串“嗵”的掉落在地上!韩闯和韩猛顿时都瞪大了眼睛,什么叫无影箭?这就叫无影箭!什么叫一箭双雕?这就叫一箭双雕!
日头已快到头顶。
姜魁三人拎着一些野味从山里走了出来。进村后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村南远远的一帮人聚集到一起,手里还拿着家伙,似乎在和什么人对峙。
韩猛和韩闯疑惑的走进院子里,正看到韩静茹有些焦急的守在里面,韩猛便上前问道,
“静茹,村南聚集了一帮人,在干什么呢?”韩静茹看到爹爹和大哥他们回来了,连忙走上前去,接过了野味放到地上,抬头说道,
“听人说来了一批官军,要从这里借路,村里人不同意,爷爷带着姜靖和付甲都过去了。”
“爹也过去了?走,过去瞧瞧!静茹你留下来看家!”说罢韩猛和韩闯拿起铁叉和弓箭走出院门。
姜魁听到有军队来了,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躲不掉,随即也跟了上去。
三人快步来到村南,只见村口前百步之**着一列盔甲明亮的步兵,长长的队伍向后绵延弯曲,看样子人数差不多有五六百人。
领首的是一名长得有些猥琐的将领,正骑着高头大马,只身停在村口,大咧咧的说道,
“喂!你们这群山野草民,快快让路,耽误了老子的行程,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韩平老爷子拄着拐杖,不卑不亢的说道,
“将军不知是哪路义军?为何要从此处路过?村内狭窄恐怕将军众多人马难以通行,将军何不走官道。。。。。。”
“废话!要是本将能走官道还走你这穷山恶水干什么?!行军之道岂是你一个老匹夫所懂得的?至于本将军是何处人马?嘿嘿,算你问对了,”那将领不禁挺起胸脯洋洋得意的说,“本将军乃西楚霸王麾下前军校尉王保!识相的赶快让开,否则,小心本将发飚!”
“西楚霸王?果然好霸道!”韩老爷子冷冷的说道。
“你个老不死的说什么?!”王保勃然大怒,顿时恶狠狠的骂道。
韩猛和韩闯在后面听到王保侮辱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顿时就要发作,被姜魁死死的拉住。
“喂!你个王八将军!对老人家客气点儿!”旁边的姜靖早看王保不顺眼,忍不住出口骂道。
那王保登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哆嗦着就要发飚,村正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走上前去,笑脸说道,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年轻人不懂事,您一堂堂将军犯不着跟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那岂不是坠了您的威名?我们让路,我们让路。”说罢转身对乡亲们喊道,
“散了吧,都散了吧!赶快回家,叫家里人都在屋里待着,腾出地方让王将军赶路!”
王保看这村正讲话还算中听,才消了怒火,手一甩,回头喝道,
“全军前进!”
众村民见村正发话,便只好纷纷让开道路,陆续走回家中。
韩老爷子冷哼一声也和姜靖付甲转身离去,韩猛和韩闯连忙上前掺扶。
王保率领一千楚兵一路趾高气扬的向东村口行去。楚兵一路上倒也老实,只有王保贼眉鼠眼的到处乱看。
一会儿的功夫,楚军就行到了村东头。正好韩老爷子众人也走进了韩家院里。
忽然,韩老爷子忍不住连咳了几声,屋内的韩静茹闻声立即走了出来想要给爷爷拍背,这活也就她能干,韩猛和韩闯都力气过人,韩平老爷子哪经得住,就算韩猛和韩闯怎么担保一定会轻轻的拍,韩静茹也不放心,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老爷子一咳嗦韩静茹就会过来帮爷爷拍拍背。
然而这次,韩静茹的出现竟招致了一件大大的祸事,姜魁平静的生活也从此被打破,注定要在这乱世当中闯出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