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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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此刻是一种释然,是一种不舍,是一种不确定,亦或是对整个苏家命运的一种担忧。太多的复杂情绪表露在外面,短短一日,那风流倜傥、风姿卓越的苏公子,便识得了人间百态,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同时,也落了个遍体鳞伤。一夜间成熟了,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迈出了成长的一大步,可,这成长的代价,实在是太过于沉重,让人心衰力竭。
可是,毕竟没有倒下,如是,旭祺也不得不佩服苏鸿雁的与众不同。一般的官宦子弟,经历了如此变化,早已软成一摊乱泥,恐怕早已乱了方寸,哪里还可能像苏鸿雁一样,把自己摆在一个平等的位置,和自己进行谈判,真的了不起。可惜,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就是一个威胁。苏鸿雁是这样,苏又函亦是这样。
不论这次苏家谋反案的策划者是谁,想必也是出于这个想法。不能成为朋友,就注定是敌人。敌人的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彻底的毁灭。
愚蠢的做法啊,这就是自己和那些人的区别。
有时候,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对自己有利,就都是同伴。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能够找出来,并且彻底的利用,还有什么问题不迎刃而解。
苏鸿雁这样完美的人,弱点更将是致命的。自己,只不过看清了一个事实,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真的是划算呢。
“我要确定我的家人真正的平安。”鸿雁缓缓的开口。
“凭什么?”旭祺又径自回到了椅上,端起面前的那杯茶,也不喝,只是把玩着壶盖。听到此言,慢慢的抬起头来,还露出玩味的笑容。
“自然你我本就是一场交易,我自然要验收成果。我要确定我的家人是否平安无事,我还要亲眼的看着你将我的家人送出京师,过上那种田园野鹤的闲适生活。”鸿雁毫不妥协的看着旭祺,最初的恐慌已经全部被隐藏,此时,出现在脸上的事一种历经沧桑的镇定与勇气。
“这倒也是,我会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件事。苏公子还是稍安勿躁,敬候佳音。”旭祺继续拿着壶盖翻来覆去,语气倒也出乎意料的平静。“来人,本王的审讯已经结束,送苏鸿雁回天牢。”
再次回到天牢,映柏和忆枫关切的眼神便立刻投了过来。鸿雁心中隐隐的一暖,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只是以前自己太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没等映柏开口,鸿雁就露出一个笑容,“爹爹,答应我,和我父亲一定要一辈子幸福哦。”
“究竟发生了什么?快告诉我,鸿雁,既然你,•;•;”映柏有些欲言又止,“既然你已经认了我做你的爹爹,那就不要瞒着我。”
“没什么,只是,和祺亲王做了个交易罢了,爹爹不要担心。”鸿雁朝映柏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祺亲王?交易?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这个傻孩子,又做了什么傻事?”映柏隐隐觉得有些不妙,虽然鸿雁一直在对着自己笑,可是多年的朝夕相处,让映柏清晰地看到,鸿雁笑容下隐藏的深深地悲哀。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被封王了呢。祺亲王是二皇子,鸿雁刚刚和他做了个交易,他保证,会保我苏家大小平安。”鸿雁解释道。
昨日祺亲王在牢里说的话又浮现在映柏的眼前,那话中的言外之意,是那么的清楚明白
映柏的心不经阵阵的抽痛,这孩子,用祖传的玉佩,只为换取狱卒短短的一句传话,自己真的是疏忽了呢,但是映柏又忍不住做最后的确认。映柏扳过鸿雁的脸,与他对视,“鸿雁,告诉爹爹,你和祺亲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我为他效力,他护的苏家平安。”鸿雁简单的解释,倒也是事实,没有任何的欺骗,只是这短短的十几个字,背后所包含的酸甜苦辣,就只有鸿雁自己知道了。
鸿雁不愿意进一步的详细解释和旭祺谈判的各种详情,并非不想找家人分担自己方才所受的委屈和煎熬,只是有些事情,一个人承受足够了,说出来,只是让家人为自己担心受怕、难过内疚。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享受这份难得的亲情,真的,不想再让大家担心。
看到鸿雁的表情,映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鸿雁那简单的回答下,包含了多少难以就语言表达的艰辛,但是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紧紧的搂住了鸿雁,“鸿雁,不要苦了自己。”
鸿雁回抱住映柏,“爹爹,我很幸福,真的。还有,忆枫就交给你了,可怜了他啊啊。”
“我要一直和哥哥在一起。”刚刚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两人的忆枫开口了,语气却是如此的坚定。“是哥哥给了枫儿一个家,哥哥就是枫儿的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