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原径直走向床边，想要去扶起摔在地上的楼译。
    楼译直接从床边挪到了床底下，他闭上双眼，往里，再往里……直到躲进床底下的黑暗里，背靠着墙壁，他才慢慢蜷缩起来，安静又沉默的睁开眼睛，看着床边那双皮鞋。
    “你是什么人？”，王老板不满的质问。
    楼译没有听到陆青原的回答，他听到了拳头到肉的闷响，和王老板的痛嚎。
    渐渐地，王老板的声音越来越小，屋子里拳头揍人的声音也慢慢消失。
    楼译再次闭上眼睛，他根本不敢以现在的模样去面对外面的男人。他甚至都能预料到他的怒气，他冷酷的质问自己怎么这么没用。
    他自信满满的离家出走，最后却落到这幅境地。
    真是没用！
    “地上凉，穿着衣服”。
    楼译听到声音的时候立马睁开眼睛，他害怕极了陆青原会蹲下来窥视他屈辱的模样。
    然而没有，陆青原只是半跪在床边。
    他蹲下来地时候，楼译看到他衬衫上沾着肮脏的血液。陆青原用一只干净的手把西装外套递到床底下。
    楼译看着他的手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他死死咬着唇，不让陆青原听见他半点声音。
    “别冻感冒了”。
    陆青原的声音是听得出来的温柔，正因为这样，楼译所受到的屈辱感就越发强烈。
    他哭着对陆青原喊：“不要你管！你出去！滚出去！”
    陆青原没有动，他把西装外套放在床底下，说：“人好像死了”。
    “谁死了？”
    陆青原的语气风轻云淡，“这个男人”。
    听到这，楼译顿时忍不住了，他焦急的说：“你别说好像，快看看啊！”
    “不看”，陆青原调整了一下姿势，由半跪改成抱膝蹲在床边，说：“你再不出来人就凉透了”。
    “要杀也该我杀！你瞎动什么手！”
    楼译抓起西装外套盖在身上，床底下空间太小，他急急忙忙的还不小心撞在床板上。
    他所出表现出来的焦急完全是真实的，这个带给他耻辱的男人就该由他来杀。他还得剁了他一只手！
    楼译挪到床边，临接近灯光投射出来的光明时，他又停下了。
    他的身上有太多伤了，他不愿意让陆青原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陆青原何其了解楼译，当床底下没有动静时，他也没说话，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你在这等一会，我去拿衣服过来。穿好衣服你就出来”。
    楼译躲在床底下没有说话。
    陆青原关上门出去了，过了一会，门被打开，陆青原送来一套衣服放在地上，再次离开了房间。
    楼译在床底下犹豫了一会，爬出去拿起衣服穿上，然后回头看向床上满脸是血的王老板。
    他走过去探上王老板的脉搏，人还有气。
    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拿起木凳子在桌子上敲碎，拣出锋利的木板走向昏死过去的王老板。
    楼译举起锋利的木板朝王老板刺去，却又忽然停在半空，抓着木板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陆青原一直站在门口，听见声音回过头，他扫了眼楼译干干净净的手，没有说什么。
    楼译没有去看陆青原，径直朝外面走了。
    “把人阉了”，陆青原对一旁的涛子吩咐。
    涛子一脸意外，“我是个枪手啊，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啊”。
    “趁这个时候练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