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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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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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眼前是空无一人的房间,明亮发白得刺眼。嘴上的皮已经干裂,看着自己身体上的淤青和红色印记,他一阵发麻。他不可置信般缓慢地掀开被子,自己是一丝不挂。发抖的手去触碰到床上的污渍,只感觉到身上一疼痛交加恶心的触感,嘴里的血味还在,混合着一阵烟草味道。
许涵干呕,他不相信,他被此刻的情景震惊,又隐约能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疼痛之间被贯穿撕裂的感觉,无情的被翻来覆去,腹部被打下去的痛,伸手摸到额头上的已经结痂的包。
低头间,他彻底被毁了,苍白无力的双臂因恐惧而颤抖,眼里是痛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淤青,胃里一阵翻腾,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恶,自己被一个不相识的男人,给毁了。
他恶心,慌张,许涵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起身慌乱的穿上自己的衣服,他要走,马上离开这里,他心里作呕,为什么……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为什么,他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这种事情?自己是懦弱,自己是自卑,可是他是个人,不是个玩物,任人玩弄折磨的物品。他慌乱穿好衣服,看着这个偌大高档的酒店陈设,他恶心得要死,恐惧再心头滋长,只剩那个人无情的发泄践踏他的回忆。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麻木的走回宿舍,许涵脱掉那身衣服,扔进垃圾桶,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很久,他请了假。疯狂冲洗着自己,打着泡沫,对着已经泛红的皮肤不停用力的洗搓,仿佛这样自己就能忘记,就能干净。
可并没有,许涵吃不下饭,躺在床上一个人发抖,他不开灯,只觉得自己现在身处黑暗。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躲在箱子里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自己只能躲在箱子看着外面。
可是现在,被这样对待的人是他自己,只要他一看到光,踏出去一步,就感觉自己是浑身脏恶的痕迹,不安恐惧,他想躲在这个昏暗的宿舍,就没人能发现他是这样的。
身上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已经失去尊严……就这样蜷缩着,他觉得这样能把自己与外界隔离,不再被人看到,不会在想起那种事。
就这样一夜过去,隔天他顶着憔悴的面容,一瘸一拐的走到人事部。
“你好……这是我的辞职书……”
他声音发哑,眼中的红血丝酸涩,黑眼圈在白皙的脸上明显,浮肿的眼皮,他不想承认自己哭过,不想承认自己有过昨晚的存在。
他似乎已经感到自己被他人注视的千疮百孔,他只低着头,不想抬头面对任何人或事。
只见对面迟迟没有答复,他没有抬眼,忽然听到身后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许涵身体一震,随后他脸上的空洞被恐惧代替。他不敢抬头看去,低着头,那一双黑的发亮整洁的皮鞋在自己眼前。
他只感到害怕,害怕得要死,害怕得他发抖。
“辞职干什么?在这里干的不好吗?”那人轻佻的声音问道,随后看了看周围的人。
只见旁边的人纷纷喊了一句“方总好”便散去了。他站在那,死死不动,听到那人的声音,他感到恶心,发疼,那双手的触感瞬间爬满他浑身,那声音就像折磨他的号令。
他不敢再回应应,可是下一秒又会怎么样呢?
“嗯……?说话啊?站那干什么呢?”
“……”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
说罢,许涵紧紧握着拳头,他咬着牙,他想对着这个人一拳打过去,可他害怕,他没有勇气,也挥不起手。那一字一句都在让他感到恶心恐怖,如同魔鬼低语。
他不明白为什么昨晚会发生那种事。
见他不动,男人一个动作凶狠的抓过他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拖到一旁的接待室。
用力甩在办公桌前。他来不及反应,被拖拽着撞到硬木桌,腰后一阵痛,只能弯腰强撑在桌前让自己好受些,身后无数人的眼睛透过玻璃窗口望来。
许涵绝望,此刻他想消失。
“走什么走?!我看上你你还不如意?”
他露出那副凶恶的面孔,许涵不去看,他怕一眼就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恐怖,会整日整夜的阴影笼罩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许涵强压自己的颤抖的声音,声音恐惧又微弱。
“为什么?有什么原因吗?我想玩啊。”
男人脸色一变,带着笑回答着许涵。
“……”见许涵低着头不语。
他一把扭过他的脸,强制他看着自己,可迟迟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这个人从小就是压抑自己的本性,永远露出虚假奉承的一面,就算别人挖苦他,瞧不起他,自己也只是强压着怒火,伪装着自己……直到有一天,他意外打了自己的女友,自己的心里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仿佛所有的不痛快都随着这种方式烟消云散。
从那之后,他下手越来越重,直到分手后,这个人遇见了一个开朗活泼的男孩,所有的扭曲仿佛都对着这个男孩暴露无遗,最终那个才十八的男孩受不了他的虐待,乐观开朗的人患上日夜恐惧的被害妄想症,男孩进了医院……
他彻底的扭曲崩坏,在外面有多平静斯文,背地就有多歇斯底里,他在M国濒临破产的日子,整日整夜拿着最后的钱挥霍度日。用钱来买醉,用钱来发泄自己的暴虐,可是仍然觉得不够,他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些,于是一次比一次严重,再没人愿意接他的钱,靠近他。
直到得知男孩精神失常的消息。
这个人才真正后悔了,等他恍然醒悟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只有暴虐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只有用这种方式。
维持他在外面的衣冠楚楚,而这个人,就是方河世。
他有些失神,再回过神来,他对着这个不谙世事,无辜的人怒吼道:
“为什么是吗……?我只是随便找到一个发泄的人…那人刚好,是你而已!”
他的表情扭曲着,只有重重的把对方,把别人伤到他才觉得舒服。
“呵……只是为了好玩?”
许涵看着那张脸,他害怕得很,可故作轻松的对那人冷笑了一声。
随后男人恼羞成怒掐住他的脖子。
咬牙切齿的说:“对啊……就是好玩而已……!”
许涵害怕,害怕得瑟瑟发抖,又恨,可是无能为力……
“在我没有对你发泄完之前……你别想走出华昼这个门!”
随后男人松开他,无情撕碎刚才许涵上交的辞职书,怒气冲冲的离开,许涵无助的坐在地上,看着地面的碎屑,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
他瞬间后悔,来到这里,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
可是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可是那个人没有理由该那样对他。
许涵一个人低头的想着……他要报警,他要离开这里,不管对方的位高权重还是这里的老板,他都不要留在这里。
他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可还是忍不住,那尊严被踏碎的感觉,那被羞辱玩弄的触感,他怎么都不会忘记。他想闭上眼捂住耳朵走出这里,不要在感受到旁人任何动静,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是恶心污秽的。
许涵一路带跑,不顾身上和双腿之间的痛感,他只想快点去报警,让自己逃脱这个地方。可许涵根本没有证据,他一脸慌张的报案,那工作人员脸上却好像在笑一般。
“小伙子别开玩笑啦!你说的是方氏华昼吧?诶诶……怎么可能不让你走啊?人家大老板可是出了名的领导人啊!”
那啤酒肚一身制服的人笑着说到,还跟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神,嘴里窃窃私语着什么,一脸讥笑。
许涵听到那人满不在意的口气连忙解释:“不是的!我说我要辞职了……他不让我走的,大哥,你帮帮我吧……?”
许涵认真恳切的说着,可这些人并不当真。
“是真的!我有急事,但是他不让我走!”他又迅速央求道。
“你辞职也要经过人家同意啊,你难道今天辞职明天走吗?你至少也得提前三个月啊!你这么突然,人家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可能放你啊!”
意思就是不想帮这种小事,旁边的人也插过来一句。
“行了行了,快回去好好上班吧!这边事还多哪里顾得上你这种小事啊!”
说完对许涵挥挥手,示意这事没必要帮,许涵心慌,既然这里都不愿,那自己……可是……
没办法将那种事说出口,这种情况他们都不愿帮忙,不愿意相信,怎么会信自己被那个人折磨了一夜自己现在束手无策罢了。
许涵垂着头,任日光照射在上方,失意地独自走回那个“泥潭”,此刻的心,焦灼如焚,接下去呢?找谁,怎么办?那个人会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吗?离开了这个靠势力吃饭的地方,什么市民的负责人,什么有困难就找,就是这样的吗?他算第一次来,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心里又悲又愤。
他走过商店的橱窗,透过干净明亮的玻璃,瞧了自己脸一眼,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生分,看到这张脸,本身就不怎么会笑,现在却憔悴又难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够吓人了。
他一向自卑,更内向,觉得自己差劲。唯独不觉得自己可以随便被人践踏,现在这个模样,情况,自己竟然反抗挣脱的勇气都是那么小,那么无力。
无奈的自嘲了一声,他回了宿舍,本以为那人不会再找上自己,可许涵错了。隔天他继续工作,继续做他的服务员,只祈求别在碰上那个凶残的疯子。
辞职书他会继续重新提交一份给人事部,可他现在并没有意识到,一切并非这么轻易,那人更不是即兴之举,就此对他放手。
——
M国旧金山,沈氏集团分部,高耸的大厦,冷色调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这场经过几辈人才,数十年耗力的时间站立在世界前端的伟业,也从未停止过前进的步伐与动力。
高挑的女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锐气又端庄的拿着一份公文走进来,衣着样貌得体,包臀裙下修长笔直的双腿,严肃的站立在那器宇轩昂的CEO办公桌前。
机械公式化平静的报道:“总裁,这里有一份报告未批阅,请您尽快。”
说完她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工整的把报告摆在男人桌前。
男人并没有惊讶的神色,闻声不动,冷酷的盯着电脑屏幕,磁性冰冷的声音说道:“提前通知设计部礼拜五前一定要完成策划案。”
言语神色,依旧冷若冰霜。
“会的,另外,您下个礼拜回国后还有一场国内的社交行程。”
“转告回去,不便。”
男人这才放下手头上的工作,面色威严的说着,毫不考虑的推掉了这场会议,眼里的深邃渐渐浮现出寒光。
“这……您这场是商业社交,方总特意邀请您到华昼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