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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把柯碣领回去了。柯碣的耳朵是一秒钟也没闲着的，转到自己家里，柯碣就问妈妈，“你给他介绍的是哪个姑娘呀？我认识不？”
    妈妈就瞅了小柯碣一眼，“你个小毛孩子知道啥！哪儿都有你！你知道啥叫介绍对象啊！”
    小柯碣就不屑地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不就是一男一女结婚嘛！结完婚了生孩子，谁家不都一样！”
    妈妈被逗笑了，过来扯了扯小柯碣的耳朵，“这些东西不教你也知道！”说着就叹了声，“他长得太好看了，瞅着脾气还好，又有正经工作，怪不得这么多大姑娘都看上他了。”
    小柯碣有些迷惑，“他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呢？”
    结果妈妈又被逗笑了，“你倒是会看，那是爹妈给的呗！”
    其实一直都有人要给杨真介绍对象，可无一例外地都被他给拒绝了。众人以为杨真只是心高，没有想到别的上去。
    日子如流水一般地流淌着，无声无息。每年柯碣都过来给杨真拜年，杨真每年都给柯碣一百块的压岁钱。
    还未长大的柯碣照例在放假的时候天天在外头疯，不过偶尔会蹦到杨真的院子里来，找杨真说一会儿话，讲讲自己又听到看到什么新鲜东西了，然后就走了。
    这年到了二月底了，柯碣他们快开学了，可外头的世界还是一片冰天雪地——这里的冬天真的太漫长了。
    这天杨真在屋里画画，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柯妈妈的大声叫骂，然后是柯碣激烈的顶嘴声，然后便传来了柯碣的哭声。杨真放下画笔，披了棉衣，出来了。
    杨真出来时，只见柯妈妈用力揪着只穿了一件薄薄秋衣的柯碣出来，让他在屋檐下站着，“不许动！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进来！”
    “钱是我的！不是偷的！”柯碣带着哭音拔着脖子不服不忿地喊道——他已经被冻得不由自主地打哆嗦了。
    只见柯妈妈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招呼到儿子的脸上！
    啪！
    啪啪！
    几下子柯碣就倒在了地上。可柯碣还是不服，自己一骨碌起来，更加大声地跟妈妈叫道，“我没偷钱！我自己的钱愿意给谁花就给谁花！”
    妈妈气得脸儿都白了，回身就去拿大铁锹，她要把儿子拍死。杨真看着宁死不屈的柯碣，扬声道，“柯碣！快跑啊！”
    这柯碣才反应过来，撒丫子就跳出了自家的大门，回头看见了杨真。只见杨真一把拿掉自己身上的大衣扔到柯碣面前，“快披上!跑远点儿!一会儿我跟你妈妈求求情!”
    柯碣也顾不得许多了，弯腰捡起棉衣抱着就跑了——后面妈妈拎着铁锹已经出来了。
    “李姐，消消气，什么事气成这样？”
    妈妈已经被气迷糊了，看着冻得嘴唇煞白的杨真，“你快进屋吧，瞅你冻得。你不用管，这浑小子，我快让他气死了。”
    杨真不好再问，独自回屋里了，又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天都快黑了柯碣才回来了，杨真给他开了门，“吃饭没呢？”
    “没呢。”
    于是柯碣看漫画书，杨真做饭。
    吃饭时杨真问柯碣，“说说吧，妈妈为什么打你？”
    柯碣倒十分坦荡，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结果杨真被逗笑了——而且是笑出了声音。
    原来柯碣相中了他们班一个长得很美丽的叫于汀的女生，拿着杨真给他的压岁钱，给于汀买了三本特别好看的，刚刚上市不久的，很贵的大日记本。那日记本很厚，每页都是带着底图的，底图都是带着颜色和各种各样图案的，特别精致漂亮；而且还一气买十张女生最爱的不干胶大头贴，上面全是漂亮的大明星。柯碣拿着这些礼物，直接找于汀家里去了，在大门外把她从家里叫了出来，把自己的礼物全盘在奉上。那于汀虽然也小，班里班外的男生常有给她东西的，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了；可眼下这样昂贵的，合着自己心意的礼物她就抗不住了，并且柯碣长得也是很漂亮的男生，于是伸手就接过去了，并且答应了陪柯碣一起去县上的图书馆，两人一起上那里看书去。
    结果柯碣还没高兴一个钟头呢，于汀的妈妈就赶来了，把三个日记本和十张大头贴一起还给了柯碣的妈妈。妈妈不介意儿子给漂亮女生礼物，她是认为柯碣为了给女生礼物在哪里偷的钱——柯碣就是不说钱是哪里来的，只说钱不是偷的。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的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