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东风 壹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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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烛火,映在对面那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刚想伸手拉住他的手,他却侧身躲开了我的碰触,想要再伸出手去,却被横在脖间的匕首阻止。看着他嘴角微动,仿佛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清。怎么会这样?什么都听不清!
他的眼中映着飘摇的烛火,带着七分决绝、两分苦楚,最后一分,我看不清楚。那忽闪忽闪黄豆大的微光中,好像夹杂了最后的那分无耐,与释然。
看着他的神情我突然慌了神,那种撕扯的痛漫上心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开不了口。我竟然什么都解释不了。
他惨然一笑,嘴型又动了动,忽将手里的匕首猛然转向,擦着我的脸颊掠过我的发,钉在墙上。
“叮!”铮然一声中他转身离去,留下一身晃眼的白,在墨无边际的黑夜里渐渐缩小,成了那闪烁的烛光。
屋外狂风骤雨,一道闪雷劈下,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发现再度能听见的瞬间,我大呼起来……
“别走,风!”
冷汗涔涔的喘着气、坐起身,仿佛未从梦境中醒来一般,迷糊的打量着所处之地:干爽的薄被、简易的桌椅,蚕食的烛泪、冰凉的酒壶,还有那只盛药的碗,悠然想起这是我昨天下榻的客栈。
又是被那个梦惊醒了!多少次了……
我无奈的笑笑,干脆起身披上外衣,向窗口踱去。打开窗,清爽的秋风迎面吹来。仰望天空,呵,今晚是弦月啊~
“呵~咳!咳咳!”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恍惚间又像看到了风笑起来那弯弯的眼缝,如月牙般,却突然剧烈的咳起嗽,原来,秋夜的风已然有点微寒。
这副破败的身躯快撑不了多久了吧,为什么当初我没他那么决绝的放手呢?
本以为能抓住手中那如风一样飘灵的人……呵~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甚至失去了他、失去了自我。
手臂轻拂,酒壶稳稳地落在手中,不再温热、略显冰冷。我跨坐在窗口,没有酒杯、直接拿起整壶酒,对着弯弯的月敬了下,然后全数灌进肚里。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我的喉咙、我的胃,麻痹感渐渐从内腑扩散,蔓延至我的四肢、我的脸,冰凉的泪水就这样滑落下来。待到这冰凉微暖的感觉融入到嘴里的时候,我才顿觉原来自己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