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凤求凰
    老头子在帮沈逸远扎针，莫小染在一旁打帮手。这是在抑制沈逸远体内蛊虫的增长。自从彻底清除了沈逸远体内蜈蚣草的毒素之后，中蛊的现象果然越来越明显了，有时还能透过他瘦弱苍白的手臂隐隐看见血管在跳动，好像里面有虫子在游走。
    根据老头子判断，给沈逸远下蜈蚣草的就是兵衣门的人，而且还是兵衣门里的高手。因为每次都成功进来不被影魂楼探子发现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老头子说了，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影魂楼的人和沈家的亲信，平时大家都各做其事，近身伺候沈逸远的不过就是千水和二巧，依他们俩的忠心程度决不会做下毒这种事。莫小染深有同感，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双绿眼睛，只是那之后那人再没出现过。
    “好了。”莫小染见老头子收针，赶忙上去递给他一张帕子。
    老头子擦了擦头上的薄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明天我再飞鸽传书给离潇他们，叫他们加快速度。”
    莫小染把老头子拉到一边，小声问：“怎么？情况不好啊？”
    “毒解除之后，蛊虫吸食到更多新鲜的血液。现在生长速度很快，针灸只能勉强镇住，我只有把握再维持一个月。”
    “师兄他们出去都快半个月了，到底找齐多少？”
    “离潇回书，包括小金蛇在内还差三样，不过已经有两样有眉目了，就只差小金蛇了。”
    听老头子这样说之后，莫小染稍稍放下心来，回头看看已经疲惫睡过去的沈逸远，心中渐渐升起希望，他一定不会有事。
    几日后。
    “千水？”莫小染刚和喜乐出了趟门回来就看见千水。
    “莫姑娘，三小姐。”
    “哇~好精致的点心。”喜乐看着千水手中的点心，忍不住想吃。
    “给你家公子的？”莫小染问。
    “嗯，今早老师傅给公子扎了针以后，公子就昏睡了大半天。刚起来就说想去院子里看梅花。”
    莫小染知道，现在他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身子也越来越不好，越来越瘦，有时拿东西都很费力。可是，段离潇他们却还没有把药带回来。看着千水，他也是满脸憔悴。
    莫小染心中了然，轻叹：“拿给我吧，我给他送去，你去休息下吧。”
    千水明白地告退。
    喜乐看着貌似很好吃的点心，就想着伸手去拿。还没碰到点心，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拍掉。
    “病人的东西你都好意思抢。”莫小染睨她。
    “什么嘛，就尝一小块嘛。”见莫小染还盯着她，喜乐规矩地放下手。“好嘛好嘛，不吃就不吃嘛。不过，你真的喜欢那个沈公子？”喜乐狭促一笑，“如果真把他医好了，沈园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到时有人会伤心的。”
    莫小染恨她一眼：“夜魄是不会喜欢乱嚼舌头的女孩子的。”说完就扬长而去，只留下喜乐在原地错愕。
    今年的冬天格外长也格外冷，二月的一阵寒风刮来，吹下一树芬芳，落得满地缤纷。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呵呵，你还记得啊。”莫小染听出这首《卜算子。咏梅》是他们第一次出去逛街时，在一个画摊边看见一副咏梅图时她念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沈逸远拿起一朵梅花戴在莫小染鬓边，眼睛里流光转动，“送你个礼物。”说罢，他示意守在一旁的二巧：“把那把念锦拿出来吧。”二巧略微惊讶，公子已多年没有碰过念锦了，今天却。。。但她还是照做，进屋拿琴。
    “念锦？什么东西？”莫小染好奇。
    “是我娘的琴。”
    “你这是要抚琴给我听吗？”
    “嗯。”沈逸远笑着回答。
    “没想到你还会弹琴啊，呵呵。”莫小染咯咯笑起来，“念锦。。。念锦。。。很好听的名字。”
    “我娘的名字中有个锦字。”
    “哦，这一定是你爹送你娘的对不对？念锦，看来他很爱你娘啊。”莫小染不知情地幻想着。
    沈逸远垂下眼帘：“爱。。。。”
    “公子，琴取来了。”
    二巧布好琴，沈逸远便双手抚上琴弦。
    琴声时而激昂而又磅礴，时而婉转而又哀伤，像是亲人间深情的呼唤，又像是情人间含泪的低诉。一曲终了，听琴音者仿佛都被点了穴一般，久久不能走出这美妙音色编织的幻境。
    “好！好听！”莫小染首先反应过来，止不住地鼓掌叫好。一旁的二巧眼中早已泪光闪动。
    沈逸远却谦虚道：“多年未弹，琴艺早已生疏了。”
    “谁说的，我觉得再没有谁弹得比你更好了。”莫小染衷心地赞美，“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沈逸远摇头：“这曲子是我娘作的，也许原来是有名字的，可能我不知道罢了。”说罢，眼神望向远处的梅树。
    “那你再取一个不就行了。”
    沈逸远低头思考，莫小染也单手撑着头在想。沈逸远见她这模样，心中升起异样情愫。箫韶九成，有凤来仪，“就叫凤求凰，如何？”
    “凤求凰？”莫小染想到此《凤求凰》非彼《凤求凰》，但也是个不错的名字，“挺好的，就叫《凤求凰》。”
    沈逸远见她也喜欢这名字，心中一暖。凤求凰，凤求凰，求凰如此，此生足矣，这首曲子就送予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