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八章 因何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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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已经到了杨府后院,她还是迷迷糊糊的,这么多从未想过的事情瞬间发生,这难怪她还没反应过来。
看着那丫头一脸迷糊,眼神涣散的样子,他在心里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眼前的这个僵硬着身子,完全没意识到周围环境改变的小丫头,真的是那天在杏林中大放异彩的女孩吗?他对她可是有了深深的好奇,好奇到在他发现自己的未来妻子是她时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遇见她,认识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那么与众不同,安静的行礼掩盖不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的光华,这个女孩令他产生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兴趣。眼前的她纯净可爱,没有心机去掩饰吃惊,他不自觉的轻唤了一声:“小析。”
她本行进在一条幽静的土径,周旁都是翠绿欲滴的竹林,风轻轻的过往,撩动起竹枝竹叶,风过有声。不知走了多远,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花海。花香如酒,让她如痴如醉。而更令她惊奇的,是站立在花海中的一个绝美男子,在天地之中最是璀璨夺目。那男子微微一笑,万般芳华毕现,他缓缓伸出手来,温柔的看着她,唤道:“析儿。”
那一声隔了千年的呢喃,安抚了她一颗惊异无措的心。仿佛一瞬间什么都明晰了,她望着院里熟悉的摆设,平静的看向那个父母为他定下的良人。
“小析可是太愉悦了,难怪无视在下的存在呵。”
他这话不暗说她因为与其的定亲而开心到无法置信么,这次她确定了,眼前这个笑的无害的俊秀男孩,这个前向自己还喊他‘岳哥哥’的少年是只深藏不露的小狐。凭她多千年的见识和智慧,难道会听不懂他的调侃,看不透他的真正性格吗?是么,那她就将计就计,早点坦白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真没想到会再见到岳哥哥,一时很吃惊,让岳哥哥见笑了。”
这丫头是想耍哪一招,他温润含笑,不动声色的回答:“哪里,我也是很惊讶呐。”
“对了,岳哥哥交际广泛,能否告诉容姬有哪家小姐近龄,容姬真的很想有伴儿呢。”嘿嘿,她的小心肝黑水冒儿冒啊。
“安仁不知,打听人家姑娘事也不是应为之举。”哦,她是想玩什么。
“容姬唐突了,真好奇其他小姐会是怎样的性情,有什么爱好啊。”
“杨妹妹大可与表兄妹交流相处的。”
杨妹妹,客套得很呐,看来他有所察觉了。不过没事,她的招数可多着了。“岳哥哥,你如此俊美非凡,文采翩翩,容姬想请教一下诗词方面的问题。”
成功的勾起某只狐的好奇,她知道上次杏林之事一定给他很大震撼,谈到文学他自会被吸引。“‘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可是怎生情景呢?”
满意的看到某人眼中绽放的光芒,他上套了。
“容姬认为‘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实佳,岳哥哥觉着呢?”
她抛出这千古名句,果然某人陷入癫狂状态,随着对一字字的推敲,岳童鞋的脸上显露出惊叹喜悦,有些文学功底的人听到这句必会如此啊。OK,趁着他在这种状态,咱就不绕弯子啦,直接切入:“岳哥哥可有诗句中所写的这种对象?她一定是个窈窕淑女吧。”
即使猜到了她不会乖乖的马上答应定亲,但绝对从未想过她如此直接的要把他推给别人。他真的就那么不合她意么。沉默着,静静望着眼前的她,等待她未说完的话。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那双黑曜石般的美目定定的望着她,里面波涛汹涌,情绪复杂。她愣了愣,不对,她干嘛心虚啊,亲事可是关乎两人的一生,她也不是他的意中人吧,早些说清楚是对双方好的。她给自己鼓鼓劲,无畏地开口:“岳哥哥这么优秀,一定是有的吧,”她给自己催眠,老天,拜托了,“下次让容姬也见见她吧。”
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哪,不想定亲所以绕来绕去的,小丫头还是挺机灵的,不过,他脸色缓和下来,柔柔一笑,“当然有啊,”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小析可愿与我一起探究这诗句呢?”
她一眼瞥到在旁兴奋的纡儿,她家小姐与这家伙定亲,她就这么开心?咳咳,回到正题,眼前这人眸中如此坚定倒令她不知如何反应了,没搞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美男潘安童鞋竟没早恋,这世上那么多百媚千娇咋就瞅住她了,虽然她陆析的确不错的说。
这丫头呆呆的不还嘴了,但是他并不想打住,“执子之素手,愿与子偕老。”
这气氛变得好尴尬,纡儿不好意思的轻轻离远了他们。她不敢再去看那双惊人心魄的眼眸,潘安在跟她告白!超级帅哥要和她过一辈子!只觉得耳朵好烫,天气也似乎闷热了起来,好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他眼中的她脸颊上已是桃花朵朵开,惹人疼惜爱恋。陆析的视线漫无目的的在半空中移动,心跳频率就像刚报完马拉松样快速。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自古美男多风流’一行大字,她猛地一惊,忽忆起了许多典故。
不再躲避灼人的目光,她抬头直直撞入他的眼中。视线穿透眼前的人,蔓延到了那个世界学校路上的落叶。“你知道‘金屋藏娇’、‘凤求凰’的典故么?”
她略微修改了故事,“有一个名叫刘彻的男子,家里有权有势,他有一个从小到大一直陪伴他依赖他关心他的堂姐,他向那女子的母亲许下了“若得阿娇为妻,当以金屋筑之”的承诺。男子长大后,娶女子为妻,在一起十多年,可是因为女子家族与之矛盾,他下药让女子始终无孕,后来有了新欢,残忍的抛弃了女子。”
“还有‘凤求凰’,”她无视他深沉的目光,继续说下去,“一个叫司马相如的大才子向中意的女子弹奏了一首名为《凤求凰》的琴曲,那女子名为卓文君,父亲很有钱,新寡后回家。他俩为情私奔,过了好一段清苦但幸福的日子。后来司马相如上京得到了圣上的赏识,就偎红倚绿,花天酒地。文君在家等了好一向,终于上京,得知了此事。结果那司马相如竟要纳一小妾,全然忘怀当日誓言,文君失望写《白头吟》,虽然挽回了夫君的心,可是这事还是证明了男人的誓言不可信。当日的海誓山盟,怎知会不会成为后来的伤心回忆呢?”
她无畏的看向他,眼神飘渺,“霭如山上雪,姣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沉默了好一会儿,是的,他应该不能回答了吧,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一个动听的声音响起,语气认真,“小析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她心一跳,“不然为何知晓这多,通透这多,感慨绝不是这年龄所有的啊。”
“小析,我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不过我只明白真正的爱是不会转移的,即使物转星移,认定一个人就不会改变。”
虽然有些震撼他的爱情观,毕竟此人可是一个正版原装的古人,但她继续尖锐的发问:“你能做到一生一代一双人么?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发肤上?”你能么,绝世美男潘岳。
“若是你,便能。”
他眼中出现的是从未见过的坚定执着,穿越时空的阻隔,生生的将她束缚住,让她心乱如麻,无法逃脱。在那瞬间,她陷入了那双黑眸中,不断掉落,没有尽头,她差点就要相信这人所说的一切。
“小析,时间会证明我说的。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不敢再在此地待下去,急急的告辞回房,心乱如麻,甚至连纡儿的喊唤也没听到。
一生一代一双人,这是他对她立下的誓言,也是束缚他们一生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