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深宫婴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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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后世篇开始
仁德元年,新帝登基一年。
一声婴啼响彻整个流云宫,然而随即却又戛然而止,好像之前的那一声啼哭不曾响起过,然而这种怎么也不算十分正常的现象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与好奇,也可以说是现在没人有心情和时间去理会。
流云宫内主卧室布置成的简易产房中,接生的老嬷嬷匆匆的将新生的婴孩洗净交到房内的一个大侍女手中后便转回头去帮忙太医照顾生产的女子,而接过婴孩的大侍女也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身边跟着另外一个较为年幼的小侍女,常年身处宫中的她们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干什么事。
走出房门后,两位侍女走进紧邻主卧室的侧殿中,屋内的布置明显可看出这是专为幼儿所准备的房间,虽是因为条件所限无法做到尽善尽美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是用了心布置出来的。只见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边边角角会使新生儿受伤的器物装饰,整个房内看上去虽不十分豪华但也颇为舒适了。
大侍女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婴儿放入小床中,盖上柔软的锦被,目光盯着那张因刚出生而显得皱巴巴的脸,眼中深处藏着一丝怜惜和隐隐的担忧,但因为自己的身份她也只能将这些情绪放在心里。
直起腰,大侍女轻声吩咐小侍女在房内小心伺候着然后离开去准备一些可供婴儿食用的牛奶、米糊之类的流食,防止婴儿醒来肚子饿。
卧室内,出诊的老太医已经走了。老嬷嬷动手打理好产后虚弱的女子身上的狼藉后,便开始在水盆内清洗手上的污秽。
床上的女子因为刚生产完而显得面色苍白失了几分颜色但仍掩不住其面容的秀丽脱俗,细长的柳叶眉轻轻蹙起,双眼紧闭,鼻梁两侧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鬓角的几缕发丝也被汗水浸湿而紧紧贴着脸颊,让整个人显得柔弱而令人怜惜。此刻在寻常人家早该是喜气洋洋的时候此时却显得分外冷清,本该丈夫陪在妻儿身边的天伦场景也并没有出现在此处。
“嬷嬷。。。。。”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中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绝望。老嬷嬷听见床边传来的微弱呼唤声,紧忙转过身来向女子走去。
“娘娘,您产后虚弱,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先歇着吧,啊!”老嬷嬷对着睁开眼睛的女子轻轻地说道。
“嬷嬷,孩子呢?”女子仿若未闻,开口询问自己的孩子在哪里。
“小皇子已经让秋云抱去偏殿了,现在估计已经睡了,娘娘还是等休息好了再看吧,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时啊!”
“嬷嬷,把孩子抱来让我看看吧,我想看看他,还没看过我的孩儿长什么样子,是不是长得像那个人……”说到后来女子本就因虚弱没有多大的声音更是低了下去,不细听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
老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因为离得近还是听见了女子的喃喃自语,眼神也随即黯了下来。禁不住女子的再三要求,老嬷嬷只得打发房中候着的秋桐去偏殿。半晌,房外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响,秋桐和抱着孩子的秋水一前一后走进卧室内。
老嬷嬷扶起女子让其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然后接过秋水手中的孩子轻轻地放在女子张开的臂弯中。
“你们先出去吧!”
将侍女们挥退,房中只剩下老嬷嬷和女子两人。女子双眼紧盯着臂弯中安静地睡着的孩子。皱着的脸跟本看不出什么明显的五官特征,刚出生不久的皮肤红红的,小小的手紧握成拳状蜷曲在胸前,仿佛手中紧握着什么珍宝似的。女子除了看着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动作。身旁的老嬷嬷见状刚想说话,还没等开口就冷不防地听见了女子的声音。
“嬷嬷,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平时我爱吃的东西吧,我好久没吃你给我做的点心了。”女子抬头看着老嬷嬷说道。
听见这话,老嬷嬷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出去了。
将老嬷嬷也遣了出去之后,女子低下头重新看着臂弯里安静躺着的孩子,仍旧是没有动作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中没有丝毫对亲生孩子的欣喜和慈爱,只是无尽地沉默。
许久,女子的手缓缓地抬起抚上婴儿巴掌大的脸,好像是终于体认到了手中的这个孩子是自己怀胎数月辛苦生下的。女子的手从婴孩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眉毛轻轻拂过紧闭的眼睛顺着脸颊落到颈侧感受着手下那一下又一下的生命跳动。
停滞了稍许女子的手又开始移动,从挨着颈侧直至整个覆盖于婴儿脆弱的脖颈上然后慢慢地收紧。感到呼吸不顺,婴儿的眉皱了起来却并没有要醒转的迹象,而女子并没有因此而松开手反而加大了掐着脖子的力度。随着时间过去,婴儿的脸色从红色慢慢转成青紫。即使是被这样对待,小小的孩子却诡异的没有醒转哭泣,任由赖以为生的空气被活生生的阻断。
就在婴儿即将窒息而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随即一阵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响起,门口传来老嬷嬷和侍女的惊呼:“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