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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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按时去二皇子府外面报到,回来就把那个时段二皇子府的人员往来情况一一汇报给沈皓钰,事无巨细,听得沈皓钰直皱眉头。
“连什么时候什么人出去买菜这类事情你也要说给我听吗?”沈皓钰咬牙切齿的说。
我无害的点头道:“当然。条件允许的话,鸟类和动物的活动情况我都会打探。”
看着沈皓钰越来越差的脸色,我赶紧补充说明:“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干些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况且,我们有飞鸽传书,他们就不会用吗?”
沈皓钰的面色这才好看一点,让我赶紧下去。我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眼看气候越来越冷,为我的监视工作也添了不少困难,但是没有沈皓钰的指令,还是得坚持下去。
终于又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在王妃生辰将至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前天宋之煊回来了,让他休息了一天。昨天晚上,我乐呵呵的带着子诺和另一幅纸牌去找他和林昭,四个人便开始了升级大战,我和宋之煊做对家,子诺和林昭一对。原以为想宋之煊这样正经的人是不会热衷于这种游戏的,事实却又一次证明我在识人方面大有问题,熟悉了游戏规则之后,宋之煊与我联手将子诺和林昭打得落花流水,当然,技术只是一方面,牌好不好也很重要。
打完一轮,我和宋之煊连“K”都已经过了,子诺和林昭还在“9”徘徊。按照约定,先过“K”便是赢了。我们领先四局,子诺和林昭输给我们四钱银子。银子的输赢当然不是我们玩牌的目的,只是在这里面寻找一些乐趣罢了,借着这些纸牌,宋之煊和林昭对阿拉伯数字也有了认识,子诺自然是早就熟识了的。
几人兴致都很高,不知不觉竟然玩了将近一整夜。怕被人发现,我们用毯子之类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将门窗封了个严严实实,以致于清早打开门时才发觉室内的空气是如此污浊,狠命吸了好几口户外清冷的新鲜空气,也发觉下雪了。
我心里暗暗叫苦,本打算趁现在天色尚早,偷偷摸摸回去的,如今可好?一旦留下脚印踪迹,岂不是送把柄给人抓?
那两人好过啦,呆在自己房间就是,我和子诺只好施展轻功,小心避过暗卫岗哨,偷偷回到自己房间。
稍作清洗之后便躺在了床上,也怎么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廊上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我也穿衣起床了。
庭中一片雪白,走廊的边上也薄薄的铺了层飘落进来的雪花。我将手伸到廊外,看着一片片小小的雪晶落在我手上,又慢慢融化。手心的丝丝凉意让我倍觉清爽,干脆回屋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廊边接雪花。
廊上又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却是银燕,正端着一个铜盆过来。
“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银燕问。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粘住的雪片,笑道:“看雪。”又看着她端的热水问:“小王爷也起来了吗?”
银燕答道:“昨天东郡那边的使者到了,今天小王爷要陪王爷一起接待他们。”
我赶紧催她快点过去,等会水就凉了。
庆王的封地在东边,靠海,是先皇封的,多产盐铁,渔业也发达,甚是富饶。若是让当今天子来封,估计庆王就分不到那样的地方了。差不多每年这个时候,东边都会有使者进京,一来为王妃贺寿,二来汇报这一年的收成和各项进出。
看来这几天沈皓钰又有一阵忙了。
自己也去厨房打了热水来,刷牙洗脸完毕,便去看子诺在干嘛,结果发现房门紧闭,看来他是能睡的。一个人回到房里,天色又还早,不知道干嘛。正在无聊的时候,银燕又来了。
“林恩,我刚刚听五麽麽说,梅园的梅花开了,你没事的话去帮忙折几枝梅花来插瓶吧。”银燕说。
正愁无事可做呢,我愉快的应允,银燕便又出去了。
五麽麽是王府的老人,府内的花木多为她照料过,后来年纪大了,王府便让她做了个花房总管,领着一帮子人继续照顾花木,只是不需要她亲力亲为了。
找出一件鼠皮裘,是前两年沈皓钰给的,灰不溜秋很不好看,幸好暖和,也就不再嫌弃。想想宋之煊子诺他们冬天只有棉衣,今年有了外出的任务才给他们发了披风,我更加不能嫌这鼠皮裘难看了。
全身武装完毕,我顶着雪向梅园行去。还没进门,缕缕幽香便钻进我的鼻孔,我尽情的呼吸,加快脚步进了梅园。一进门,我惊呆了,一簇簇红梅在枝头傲然盛开,花瓣上覆着薄雪,凝着冰晶,晶莹剔透,玉雪可爱。从一棵棵梅树下穿行而过,我竟然不知该折哪枝花好,无论折哪枝,我都下不去手。
犹犹豫豫,徘徊不定。早知道辣手摧花的事如此难做,就不要那么爽快的答应银燕了。
反正不急,先多赏一下花,陶冶一下情操吧。
身在花丛里,幽香萦绕于鼻尖,我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一夜未睡,在床上睡不着,在这里居然想睡了。抬头看看,雪已很小,只是一些雪沫飘下。也罢,别人做牡丹花下的风流鬼,我也做一回梅花树下的冻死鬼好了。搬来一块尚算干燥的石头摆在一棵梅树下,我坐上去靠在树干上睡起回笼觉来。
恍惚中,似乎到了春天,朵朵梨花吐蕊,清香扑鼻。
梨花树下,两个孩童正抚琴吹箫,男孩专注的埋头挑起缕缕琴音,甚是悦耳,女孩将箫放在嘴边,却只发出声声呜鸣,却仍鼓着腮帮子毫不放弃。
好熟悉的场景……
春风拂来,在人脸上暖暖的,酥酥的,痒痒的……
真的好痒。
我睁开眼睛,却见眼前一张极为俊美的脸,脸的主人正张嘴朝我脸上吐气。
难怪又暖又痒!
只是,这是什么人?
我推开他,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眼前这人也优优雅雅的站起身来,抬手轻拂衣衫上沾起的雪花。他一身火红的衣衫,宽大的袖口与下摆绣着金黄的火焰流纹,两种鲜亮的颜色在这雪地里格外醒目,在他身上却又如此贴合,仿佛这样的鲜艳专为他一人而生。
见我打量他,他悠然一笑,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一下变得暗淡无光,先前我百般疼惜不忍采下的梅花也霎时成了陪衬。这人是谁?一大早就在王府的梅园里?
不要告诉我是什么传说中的花精,花精可通常都是女的。
然后,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上的重量不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一件雪白的貂裘披在了我的身上。唉……
“请问,这是你的吗?”我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惊走了眼前这不知是人是精的家伙。
他优雅的颔首,却又让人感觉到一丝慵懒。
我小心的解下貂裘,仔细检查有没有弄脏,然后双手捧给他,他却不接,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我暗叹一口气,腾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他会意的稍稍蹲下身子,姿态始终如此美妙。
将貂裘披好,我又给他在胸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再次高出我许多。
他身上传来阵阵冷梅香,我迟疑的开口问到:“你一直在这梅园中吗?”
他用黑亮的眸子看着我,不说话。
我再次开口,明确的问:“你是梅树的精魂吗?”花精花妖我是问不出的。
他嘴角漾起醉人的笑意。
不会是真的吧?还是我在另一个梦里没醒?
我悄悄掐了自己一把,痛的。不是梦吗?
以前做到美梦的时候,我也经常在梦中掐自己,然后告诉自己,很痛,这不是梦。结果一觉醒来,依旧是梦。这一招对我来说,是不管用了。
如今,我真弄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了。
先前梦见幼时的自己和慕少庭在一起习艺,转而又梦到一个美到极致的梅花精,还真是好梦连连啊。
似乎有人声传来,他上前一步,走近我,我看见一朵红梅落在他墨玉的发上。
他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上我的后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俊美的脸庞已贴近我的面皮,温热的气息再次吐在我脸上。
他要干嘛?我开口正想问,嘴却被一片柔软封住。
这个情况是……
他在吻我吗?
难道在梦中我穿的是女儿装?
我眯着眼想笑,多大的艳遇啊……
他的舌纠缠着我,飘然的感觉更令我如梦似幻。多少年啊,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虽然之前也偶尔做做春梦,可哪有这样真实的晕眩感?
真实?
口腔内唇舌交缠的触感的确很真实啊。
我想,我真的实在是走不出这个梦了。
睁开眼,却见他也睁着眼看我,眼角笑意盈盈,令人只想长醉不用醒。
“三哥,你在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颤抖了一下,如此熟悉,好像是沈皓钰的声音。
他缓缓放开我,扬起嘴角,悠然道:“钰,你也来了。”
我惊恐的转身,却看见沈皓钰带着子诺站在那里,两人皆是一脸铁青的颜色。
我想,我弄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