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躲避战乱
    南嘉县城某角落，一堆欧巴桑的对话：
    “哎，听说了没，咱欧国和森国可能真要开打了。”
    “切，不早说要开打了么？打也打不到我们这儿吧，这儿离苏州城这么近，苏州城第一家族祁家也不是好惹的。还有啊，名满天下的圣侠萧琉梵也定居在苏州不是么？有了这两个护身符，还怕森国打来不成？”
    “就是就是，当今天下，有哪股势力敢惹祁家？有哪股势力武功比得过圣侠？再说，咱欧国不是已经送出了停战的筹码么？”
    “筹码？就是那个质子殿下啊！哎哎哎，我听说，那个质子殿下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白脸，长得和妖孽一样。”
    “什么妖孽？根本就是妖怪！生而异瞳，没有被处死就很好了，还让他当质子，我看是便宜他了！那个祸国殃民的妖怪！”
    “就是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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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躲在墙角，默默听着百姓们的八卦，心中像是倒了五味瓶一般：要打仗了么？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为何，脑海里竟然浮现出这样的诗句。
    摸摸脑袋，伤势好了大半，只是对于自己的信息还是没有任何记忆，微微叹一口气，转身回到药铺里去。
    药铺的主人也就是那个救过自己的大夫见他回来，用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道，“你欠我一条命，也该报答了。我缺一味药，你给我去采。”
    瑟愕然，问道，“撞我那人不是付了我的医药费么？”
    大夫带着鄙视凉凉的瞥了瑟一眼，“他是他，你是你，你要是也有他那样富贵有权势，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一个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娃儿，还想死皮赖脸呆在我这里，要不是收过钱，谁管你的死活！”说完，扔下一张药方，愤愤然拂袖而去。
    瑟呆愣半晌，难过地低头，喃喃自语，“怎么这样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瑟看了一眼药方，花棘、银扇、冰芪……这可都是一些稀世的珍贵药材，有起死回生之效，而且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林，一个药铺的大夫，怎么会叫自己去寻找这样的药材？
    如果不是那个大夫另有自己的打算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想让自己死在深山里，不再给他添麻烦，对于那位贵人，也好交代不是？
    瑟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大夫的用意，虽然失忆，可是所瑟的智慧，完完全全不似五岁小孩儿所拥有的。
    将计就计，瑟也不想呆在南嘉了，也许出城到深山去避避风头也是好的。通过探听那群欧巴桑的对话，瑟已经隐隐约约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呵呵，如果真如她们所说，欧国送出一个被称作妖怪的皇子做质子，森国不被气死才怪！这分明是赤裸裸的羞辱不是么？当别人森国是垃圾桶啊，自己不要的就往里扔……万一到时候战火蔓延到南嘉县城，那自己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瑟望着头顶密布的乌云出神，那个质子殿下还真是可悲啊……
    收拾好行李，瑟头也不回地掉头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看那个药铺大夫和中年妇人一眼。只是掌心紧紧攥着那条纯金的吊坠，渗出了汨汨的汗珠。
    临走之前，妇人偷偷把他丈夫私自扣押下的吊坠塞到了瑟的手里。她……算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罢。今日的滴水之恩，他日必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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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嘉县地处欧国边境，药业发达。南嘉县城城西有一座南嘉山，南嘉山丛林密布，方圆数百里，站在山脚一眼望不见山顶。而这座南嘉山，生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上至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花棘、银扇、冰芪……下至一些小小的药材如金银花等等。
    只是，那些稀世奇药都长在悬崖寒潭密林之处，哪里有那么容易寻到？
    瑟也并未打算去寻药，反正自己是不会再回药铺了。这几日进山，只是想躲避风头而已。
    他有预感，南嘉，要打仗了。
    “……这南嘉山海真是大啊。”瑟一边辛苦攀爬着，一边感叹道，“要是把这座山移走，恐怕要几十年子子孙孙共同努力吧……要是没有神仙相助，恐怕不可能了……咦？我哪来这么奇怪的想法？”瑟自言自语着，手脚上却不敢懈怠。
    即使没有去采摘那些稀世奇药的打算，瑟在沿途还是收集到了一些药草，那个该死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些会派上用场。
    日月经天，星辰轮变。
    战火蔓延，生灵涂炭。
    第六日，远在山脚的南嘉城城门忽然被强行破入，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冲了进来，把所有在城内的南嘉城人赶到了一处……屠杀！
    屠城……屠城……屠城……
    据说，欧国送出的那位俊美无俦的质子殿下与森王约见南嘉城，刺杀了森王之后逃之夭夭。森国一时人心大乱，但是报复的想法却是一致统一，于是森国军队进驻南嘉，下令不日屠城！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即使瑟远在身上，也依旧可以闻见。
    瑟躲在深林处一个山洞里面，还要再等几天……现在出去，就只有死……
    他把双腿曲起，头部埋在里面，默默地流着泪。
    “屠城啊……好恐怖……”瑟在心底呐喊着，可是没有人可以回应他。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木或是低矮阴暗的蕨类植物，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自己胸膛之中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旷日持久的回响。天空一轮细细的弯月，没有一颗星辰。
    泪水顺着脸颊流入空中，带着一丝腥甜之气。……等等，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