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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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赵构完全不知道这一支禁卫军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朕的部下吗?”
无情的手已经按在暗器上了。
其中一人冷笑道:“谁是你这个人妖的部下!”
赵构气得白了脸。
无情眸子里流动过一道光,“出来吧御史中丞。”
四周一静,禁卫军分成左右两队,一个黑衣人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会之。。。。。。”赵构嘴角扬起着心痛的微笑,“我多希望不是你。”
秦桧的叛逆之心,赵构怎么会没有察觉,只是他不愿去面对,而已。
“原来。。。。。。”赵构遥遥头,“我不怪你。”
秦桧不做声响。
又是一对为情所困的人。。。。。。无情抬眸冷冷地质问秦桧,“秦大人要做什么?做新宋国的皇帝还是金国的走狗?”
赵构哪里会让无情伤秦桧,急忙出口:“会之你要当皇帝我让你!”
“谁要你让了!”秦桧终于出声,语气带着厌恶,“亶要你死!”
“你果然从始至终为他做事。。。。。。为了他呆在我身边那么久辛苦你了。”赵构闭目,泪水滑落,“完颜亶要我死,那么你呢?你也要我死吗?”
一把匕首扔到赵构脚下,“我也要你死。”
赵构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泪眼模糊。
“如果你要我死。。。。。”赵构慢慢地俯首,捡起地上的匕首。
匕首泛着寒光。
匕首已经抵在他颈间,赵构泪落成河,“如果我死了,你开心的话,那我就死。”
秦桧低着头,没有任何话语。他以为自己可以眼睁睁看着他死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还有,还有,还有自己滴下的是什么?眼泪吗?我会为他哭吗?我会吗?我。。。。。。。哭了吗?
如果赵构抬头望向秦桧一眼,就会发现他滴落的眼泪,可惜他与他之间已有太多的错过,就连在一起最后的一刻,彼此的泪水都错过。
“我死了。。。。。。你要好好活。要开心,不要整天皱着眉头了。要保重自己。。。。。。如果。。。。。。如果。。。。。。”赵构泣不成声,“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皇帝,之前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爱你,之后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
“我爱你,会之。。。。。。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爱不爱过我吗?因为我知道你连骗都不会骗我。”
眼见赵构真的要死,无情一颗青莲子打过去,打落了赵构手中的匕首。赵构已经悲痛欲绝,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不想管。”无情两指夹着青莲子,对秦桧说道,“但是九王爷已经成了新宋的开国皇帝,在下身为臣子,就不能容你弑君。”
秦桧戏谑着打量无情几眼,“不过一个残废之人,会使点暗器很了不得了?我的禁卫军倒要好好向无情总捕讨教一番。”
无情欲发暗器,却忽觉自己使不出一点内力了!
“只是一般的散功之药,没想到无情总捕竟会这么不防备。难道是失了金银四剑童,就等同于失了左右臂?”
“你什么时候下了毒?”
“丢匕首之时。金国秘制散功之药,无色无味,可以涂在任何东西上,随空气散发。”秦桧踱步到无情身前,“你不能用武功,连我都能轻易杀了你!哦,还忘了告诉你,这药不但会暂时失去武功,就连身体都会ruanmm,使不上一点劲。”
“所以——”秦桧一把扯过无情的衣襟,将其推到了地上,“你现在可以任我为所欲为!来人——”
“属下在!”
“你们几个,来把他的轮椅毁了!”
“是!”
无情摔在地上,手护着头,已经在地上摩擦出了血。
“好大的胆子呀!”
一声怒喝!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望声音来源看去,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却带着黑铁魔鬼面具的男子,他高束着长发迎风而动,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目光。
无情费力的撑起自己上半身,想看清来者是唐惊雨还是——
众人只见那男人看到无情,犹如一阵狂风卷落叶,一个轻纵就移到无情身边,横抱起无情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朱雀,这里就交给你们四人。”
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人出现。
“怎么回事?”
追命顾不得背上的伤,问赵构。
赵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头埋在臂弯里。
之前的事情回想起来依然惊心动魄。赵构苏醒过来,正见朱雀他们四人杀完了那支禁卫军,只剩下秦桧,他们把秦桧逼向角落。。。。。。。
“你们干什么?!”赵构扑过去用血肉之躯护住秦桧。
“你干什么?走开!”秦桧完全不领他的情。
赵构依然挡在秦桧前面,他仰着头对朱雀他们说:“你们休要动他!”
“皇上,此人要造反!”朱雀严肃的‘提醒’赵构,接着咬牙切齿道,“何况他如此对待公子,我们兄弟四人怎么会放过他!”
“你们——”赵构张开手臂阻挡四人,“朕是皇上!朕的话你们敢不听就是以下犯上就是造反!他造反你们要杀,那你们造反呢?况且,造反之罪是由皇帝来处决,何时轮到你们这些江湖草莽了?!”
看来这个皇帝是要保定秦桧了。朱雀没有办法,毕竟赵构也已经是皇帝了,他们再继续,反倒落人把柄,会连累有桥集团与无情公子。
朱雀收回剑,瞪着赵构,“那皇上要怎么处置此人,若是放之任之,在下第一个不服!”
“朕——”赵构一时语塞,“朕会将他关入大牢。”
。。。。。。
追命见赵构一声不出,又问“我大师兄呢?”
赵构哭沙哑的声音低低的逸了出来,“无情总捕没事。他被人救走了。”
鱼天凉拿着药箱进来了,“略商,赶紧来包扎一下。”
追命罢罢手,“不,我先送皇上回宫。”
“可是你的伤——”
“不必了。”赵构红着双眼起身,“朕自己回去。朕正想一个人静一静。”
追命和鱼天凉默默的看赵构走出去,那娇弱的身子巍巍颤颤,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他怎么了?”追命脱去上衣,背对着鱼天凉坐了下来。
鱼天凉正小心翼翼的给他背上上药,“。。。。。。这个新皇帝呀。。。。。。唉,以后终会毁在秦桧手里。”
上完药,包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服,追命转过身来,发现鱼天凉望着自己愁眉。
追命轻轻的抱住她,手摸着她的头,安慰她道:“天凉,已经没事了。”
鱼天凉一忍再忍,无奈地还是哭了。
“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呦~”
鱼天凉紧紧抓着他的衣袖,“真的都没事了吗?”
“那你会不会。。。。。。会不会。。。。。。”
“你听——”追命将她的手握起,放在自己的左胸,“我的心。”
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自己感觉得那么清楚,鱼天凉含着泪水笑了,“我在你心上。”
“略商。”鱼天凉微笑着抬起头,轻轻触碰了一下追命的唇,眼里闪着信任的光,“你知道我一直信你的。日后你若还要守护这个国家,那么,我陪你。”
“哈!”追命闻言一笑,轻刮了一下鱼天凉的鼻子,“傻瓜。我追命可不是一个愚忠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在世需尽欢。这才是我呀!”
“那你今朝‘醉’什么‘酒’?在世‘尽’什么‘欢’?”
“我呀~”追命话到此消了音,抱起鱼天凉转起了圈。
“呀!”鱼天凉惊叫一声,“快放我下来!啊!略商~小心你的伤!”
追命笑着停了下来,笑着抚上鱼天凉的俏脸,语气却那么悔痛,“天凉,你瘦了那么多。。。。。。天凉,跟了我,你受苦了。。。。。。天凉,对不起。”
鱼天凉的眼泪打着转,她笑着掉下泪水,轻轻的一拳砸在追命身上。
追命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天凉,我一直很爱你。”
“。。。。。。我知道啊。”鱼天凉笑着抹着涟涟泪水。
“事到如今,我对得起这个天下了。”追命拥着鱼天凉,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我不能对不起你。天凉,如今以后,我会离开六扇门,离开朝政,我要和你回名利圈,我们一起赚大钱,过自由的日子可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
貌似波澜不惊,实则忐忑不安的冷血,几步一停的上了无情的小楼。
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
“小冷?”追命有些惊讶,然后释然一笑,拍着冷血的肩,“你也来找大师兄?”
“是。”冷血瞥了一眼屋内,问:“没在?”
追命点点头,“朱雀说救走大师兄是有桥集团的首主管唐惊雨。我想大师兄一定是不要紧的。”
追命朝冷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小冷陪三师兄喝酒去吧!走啦~以后要再聚在一起喝酒不容易了。”
冷血陪他去了园中小坐。
月明千里。
两人碰杯,一个是用杯,一个是用碗,一饮而尽。
追命托着下巴,笑眯着眼睛,“我知道小冷为什么也找大师兄。”
冷血无言,又饮下一杯烈酒。
“小冷也要走了是不是?”
“。。。。。。是。”冷血盯着自己的那一把无鞘、细薄的无名剑,心思却不知飘在何处,“我想与大师兄说说。”
“我也是。”追命笑笑,问:“你的红儿这次伤的很重?”
冷血慢慢的一点头,有些气愤又无奈,“叫她别逞强。”
“呵呵~”追命指着冷血道,“小冷也有被人吃定的时候。”
冷血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追命转而叹了口气,“还会回来吗?”
冷血知道,追命问的是他陪习玫红回习家庄养伤,还会不会回京城。他顿了顿,“如果国家需要——”
追命手中酒碗往石桌上重重一放,截住他的话,“什么国家需要!放屁!我们为这个国家做得还不够吗?结果呢?我们血的付出换来什么?一文不值!大宋子民,仅靠我们几个抛头颅洒热血顶个屁用!高坐朝堂之上的那群人反而还要处心积虑迫害我们。师父就是这样死的!”
冷血抿唇,无言以对。
“扪心自问,我们绝对对得起这个国家。但是,我不想对不起我的爱人。”追命的酒碗与冷血的酒杯一碰,两人对饮。
“小冷,日后若是成亲了可别忘了师兄。”
冷血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金风细雨楼。
顾惜朝怀抱着华年,华年在顾惜朝轻拍下睡去。
戚少商处理完楼中事务回来,已是深夜。
顾惜朝很累,却没有合眼,一直等着戚少商。
“惜朝。”戚少商看房里还燃着灯,但不确定顾惜朝是否睡下,轻身的唤了一声。
“你回来了。”
“一直等我吗?”戚少商很心疼,挨着顾惜朝坐下,轻轻的用手摸了摸顾惜朝怀里的华年的额头,“华年睡了啊。。。。。。你一直抱着他,会累。放他到床上去睡吧。”
“。。。。。。我没照顾好他。”顾惜朝的言语中含着深深的内疚。
“不怪你。”戚少商摇着头,“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他浑身都是伤。。。。。。”
“没事,没事。”戚少商伸手按在顾惜朝眉心,慢慢的展开他的眉,“别皱眉啊,别累坏了自己。大夫不都说华年是皮外伤吗,不要紧的。”
顾惜朝低头看着华年,沉着声音,“我怕这件事会影响华年。”
戚少商沉默着,目光也望在华年身上。
好久,顾惜朝才问,“小妖他们呢?”
“红泪受了重伤,好在也没危及性命。最要紧是小胜儿,他本来就是早产,身体虚弱,这一次。。。。。。还好救治即时。”
戚少商叹了口气。
顾惜朝抬起头,“你还有事没与我说。”
眼神有些藏躲,“没有啊。”
“你何必瞒我。还是不信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被别人欺负去?”顾惜朝嘴角微微一勾,眉眼轻轻一挑。
戚少商忍不住笑了,“是呀,怕我的心肝宝贝被人欺负去。”
“少不正经。”顾惜朝一推戚少商,“我抱得华年手脚都麻了,换你抱。”
戚少商抱过华年,“还是放床上去好。这样他睡着也累。”
“那也好。”
戚少商小心翼翼的将华年放在床上,顾惜朝将早已准备好的被子替华年盖上。
“少商。”顾惜朝看着戚少商,“赵构还要干什么?”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戚少商拉过顾惜朝到了厅堂。
“秦桧背叛了他。”
“意料之中。”顾惜朝道,“我早就说过秦桧不会还是原来的秦桧。”
“可是,赵构没有杀他,只是把他关入了大牢。”
“意料之中。”顾惜朝嘲讽的一哂,“你看着吧,不久之后又会放出来的。”
“秦桧为什么会投靠了完颜亶?虽然之前完颜亶将他掠去金国洗脑了一番,但是你不是说秦桧回宋后就恢复了记忆了吗?”
“原因很简单——他曾有多爱赵构,现在就有多恨赵构。不过——他们之间的爱恨与我们何干,待你交待完楼中之事,这一切就结束了。”说到这里,顾惜朝的表情变得柔和。
戚少商吱唔着,犹豫着,他轻轻吐出一句,“今日我与小石兄谈到很晚。。。。。。”
“。。。。。。”顾惜朝微微一笑,却扭过头,“晚了,睡下吧。”
“惜朝。。。。。。”
顾惜朝拉过戚少商,“睡觉!”
“惜朝,我——”
“戚少商!”顾惜朝猛地甩开戚少商的手,“你不睡我要睡了。”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走向内屋的背影,喉间哽哽着,很是难受。那一声“惜朝”还没唤出,顾惜朝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停下脚步,“人生短暂,流水高山,我愿陪你走过这一辈子,走过大漠苍茫,梧桐飘黄,走到风舞残阳,地老天荒。我们一家人,我、你,还有华年,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纵马前驰,远走天涯,再也不回首望身后。我们行到水穷,坐看云起,去过世外桃源般生活,醉倚斜阳,笑看红尘浮生,我们一起地老天荒白头。。。。。。”
顾惜朝声音颤抖着。
戚少商心颤抖着。
“你对我说的,我一直记得。而你。。。。。。忘了吗?”
“惜朝,我没有。。。。。。”
“好,你记得就好。”
历尽生死难劫,历经千辛万苦,如果你放手。。。。。。
如果你放手。。。。。。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