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控心之术,再见云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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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儿,怎么办?”我无助的看着精疲力尽的彩儿,失魂落魄的道。
    “馨儿,我真的没用,我眼看着你吃下去。可上次费的力气太大,我根本没办法,我……”彩儿的眸中歉疚的神色让我心痛。
    “彩儿,如果我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坚决的看着彩儿,眸中的倔强叫彩儿吓了一跳。
    “恩,你说。”彩儿缓缓道。
    “杀了我!”我咬出这几个字,猛地放松下来,毕竟做这个决定不容易。我望着彩儿,知道让她做这个决定更不容易。
    彩儿脸色变了数遍,最终看着我。我正热切的看着她,我的眸子中有种坚持,那是我的信仰,我不能让别人为我而死,虽然我并不想死。
    “彩儿……”我叫她。
    彩儿低下头,默默地点了头。突然又抬起头,“不!我做不到的!”
    我拍拍她瘦削的肩膀,“不,你可以,如果你不杀我,你就是要我后悔一辈子,一辈子在痛苦和负罪中生活。”我已近乎喊了。我知道,此时我的情绪已失控。
    要我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做伤害别人的事,我宁愿死,上天平等的给了每一个人生命,没有人可以为自己的生存而伤害别人。那些为了自己而刻意伤害别人的人,根本就是在亵渎生命。我不希望我的灵魂沾染无辜的鲜血,所以我必须做这个决定。
    “青蓝怎么样了?”我回过神来,望着彩儿。
    彩儿的眼神明显一黯,我心中已明白什么,却还是不愿相信。望着地板良久,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对不起她。”
    我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黑洞洞的在烛光下摇曳,孤单而凄凉。那黑色的影子在烛火的颤抖中看来愈发的孤单,而月色在我背后,冷冷的附在地面上,像一条银带横在身后,我与光明只有咫尺距离,却终是逾越不得。就那样的月光织就的长带,成了银河般的阻隔,我只能隐身在黑暗中,如那见了光明就会死亡的吸血鬼。我崇尚光明,却只有伴着黑暗,我闭上眼睛,蹲坐在地上。刺骨的寒意从地板上传来,我麻木的由着那感觉从我的身体传到我的心房,突然不觉得冷了。彩儿在我身后叫着什么,我也记不得了。
    昏沉的世界,蒙蒙烟尘笼罩着整个世界,而我在灰色中行走,眼前,身后,一样的黑暗,无边的空虚像毒蛇,咬在我的咽喉上,原来失望就是这么一条剧毒无比的蛇,一滴毒液就可致人死地。而那麻痹感可以饮鸩止渴,却永远不是你的本心。梦,还是现实,我落魄的想。许久,淡然笑了,梦也好,现实也好,不都是一样的境地吗?
    而我心中那对生命的敬畏,对美好的渴望,一次次被残忍的抹杀后,我不知道希望在哪里。我是迷路的孩子,独自徘徊在世界上,没有希望,没有绝望。我恨自己的麻木,可我却在消沉,堕落……
    黎明终于撕破黑夜的躯体,带着血粼粼的红色张牙舞爪的来了,璀璨的光芒照彻世间,驱走黑暗,但黑暗还是如影随行的跟在人身后,那一条条影子,黎明永远消除不掉。所以——所谓光明,不过一样是踩着黑夜的尸体,招摇的借着最堂皇的名义,欺骗世人。
    一抹冷笑绽开在我嘴角,讥诮和不屑之意淋漓尽致,我知道,此时的我看起来一定像极了那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呵,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只会带来灾难和不幸的象征。
    曾经厌恶的曼珠沙华,此时却是我心情的最好解释。曾经酷爱的白莲,却苍白的承受不住我的绝望和麻木。
    “馨儿……”彩儿看着一脸邪恶笑容的我,突然大声叫我,她的眼睛慌乱而恐惧,我冷冷地注视她,眼神中有怜悯和不屑。
    “你想说什么,宣扬你的仁义道德,劝我好生忍耐着?”我的狞笑声尖利刺耳,我喜欢种可以不顾一切的放释,歇斯底里。
    彩儿看着我,叹了口气,默默地凭空消失,留下一地的冷清和清晨特有的清新。
    我走出房门,就在门口的雕栏上坐下。房子下流动着的水,聒噪着闹个不停,我冷眼看着,突然看到池水上浮着几朵洁白的睡莲,不知是何品种,竟在秋天还可绽放。
    我冷笑,为什么它们可以活得那么好,活在轻柔的阳光下。不可以,它们有什么资格这么放肆,这么张扬的活着,它们都应该死!
    我取出别在腰间的长剑,优雅地拔出剑,三尺青锋铿然一声,发出响亮的龙吟。我轻舒手腕,剑光似白练,裹着我的身体一并飞向池子中。
    在密匝匝的剑光下,那洁白的睡莲,连一声呻吟都没有,被我闪亮的剑光水银泻地般干净利落的从花茎削断,花瓣纷乱的溅在池子中,荡起水花飞溅。我看着落了一池的碎花瓣,一抹残酷的笑容爬上嘴角。
    既然我不能拥有,就选择毁灭,这一池的睡莲就是明证。
    “姑娘为何如此伤害生命?”一个声音窜入耳朵,叹惋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我回过头,看到那一袭白衣的男子,突然呆滞了。虽已是深秋,可在这男子面前,便恍然若置身春光中,柔软的阳光照射到身体每一寸肌肤,侵入心怀,除了他,还有谁?那无论何时都如三月熹微阳光般的男子——云华月。
    “这生命美丽的绽放,便在这一刻成了死亡。人没有权利伤害那些无力保护自己的东西,姑娘觉得呢?”他继续缓缓道。
    我看着一池飘摇破碎的莲瓣,突然明白我做了什么,沉沉浮浮的花瓣一如我不定的心。我突然清醒,看着初生的阳光渐渐把每一尺地面盖上白光,而我恰巧立在栏柱的暗影中,对着那沐浴在朝阳中面带微笑的男子。多可笑的陪衬,我震住了。阳光与黑暗的距离原来不过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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