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只如初见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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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明夜的帅帐。
顾轻尘悠闲的坐着喝茶,那茶是离开西京城的时候,影十吩咐影三带上的,她知道她家公子除了这特制南岭云雾,其余的茶都不喜欢。云雾本就稀少,其中又以越国南方的南岭出产的云雾最为名贵。云雾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昧浓醇鲜爽,芽叶肥嫩显白亮,加之影十独特的炒制,那滋味妙不可言。
独孤明夜也没有说话,只是状似无聊的把玩着桌子上的地图,而帅帐内的其余几人则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怎么不说话了?”独孤明夜漫不经心道,“刚才不是还吵得厉害吗?还是说你们都承认了?福康,你就是如此治军的吗?”独孤明夜拍桌而起,怒声责问。
福康自知理亏,憋红了脸,才憋出一句话:“是末将疏忽了,末将愿意领罚。”
“方勇,你说越国军纪,第八则是什么?”独孤明夜敲着桌子问道。
福康的副将方勇听到独孤明夜点名,忙道:“越国军纪,第八则,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很好,看来你们都记得很清楚。那么该怎么办,你们也应该很清楚了!”独孤明夜目光射向犯事的几人,“方勇治下不严,杖责五十,罚俸禄半年,之前参加私斗得士兵各杖责三十。李挚,许霖无视军纪,纵容部下,更甚者,带头逞凶,各杖责八十。至于福康,念你事先不知情,给本帅好好思过,若有下次,绝不轻饶!”独孤明夜盯着面前的几人,沉声说道。
“属下认罚!”几人均知自己的错,乖乖的认罚。
其实独孤明夜此次也是趁机小题大做,杀鸡给猴看。本来定安城的军官和京城跟来的军官就不和,不仅心不和,面上更不和,定安城的以福康的两个副将方勇和李挚为首,京城的以许霖为首,双方的摩擦矛盾就没断过。而方勇和李挚对许霖的敌视便是从刚开始的时候,许霖打了他们就开始了。这次的事情,也不过是闹得大些,正好给了独孤明夜一个整治军队的借口罢了。
“报告军师,营外有个孩子求见军师,他拿着军师的玉佩。”一个小兵报告道。
本来顾轻尘正准备和独孤明夜讨论接下来的计策,要如何攻打南越,却不料这个小兵的报告,打乱了两人的计划,顾轻尘淡淡说道:“让他进来。”
未几,那日在街上碰到的少年便进了帅帐,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时染上了哀色,倔强的仰着头说道:“我要把剑卖给你!”
“还是出价五十两银子么?”顾轻尘好笑道。
“不用五十两银子,只要你答应让我进军队,这把剑我就双手奉上!”那个少年坚定道。
独孤明夜嘴快的问道:“为什么执意要进军队?”
“为出人头地,为不受欺压。”少年高声说道。
“好志气!”独孤明夜赞叹,“不过,你觉得你这身板能去冲锋陷阵吗?”
那少年似乎也十分苦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顾轻尘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曲莫离,今年十八。”少年答道。
“你哪里有十八岁的样子?莫不是虚报年龄骗我们的?”独孤明夜有些奇怪,这少年身形还没有自己高,却比自己还要大。
“独孤,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如你这般,从小好吃好喝,长得身高体壮。”顾轻尘看向独孤明夜,眼里是无尽的悲悯,然后又问道:“可读过书?”
曲莫离眼光闪烁:“不曾!”
独孤明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曲莫离:“你连实情都不透露,本帅怎敢让不知底细的人随便进军营?”
“即便我说了,你们相信吗?”曲莫离反问。
“你说不说是一回事,我们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独孤明夜分明是和曲莫离杠上了。
曲莫离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片刻后才抬起头,直视顾轻尘,问道:“我如果据实以告,你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
看着曲莫离热切的目光,顾轻尘想起了影三不久前刚传给自己的消息,影卫已经把曲莫离的身世全部查清楚了,自己现在也只是试探这个少年而已。
“好,我答应你,曲莫离你今后就是攻打南越的随行军师了。”顾轻尘向来一诺千金,“希望名士曲璇玑的后人不会让顾某失望。”
曲莫离在听到“曲璇玑”这个名字的时候,猛的抬起头,看到顾轻尘无波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一切,他都已经了若指掌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妹妹也被自己亲手埋在了山坡上,孤身一人的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所以曲莫离定定答道:“定不负公子所望!”
没有人能预测到,就是现在这个瘦弱的少年,会在独孤明夜今后的道路上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最终以大宸开国功臣的身份,名垂青史,为后人称赞!
顾轻尘细细擦着这柄绝世宝剑——流光剑,据传,当初中原还是一统,四海还是共事一主的时候,那个强大的锦华王朝出现了一位有名的铸剑师,他倾尽一生铸得四把宝剑传世,分别是流光,含光,定光,步光。后来锦华王朝灭亡,群雄并起,中原四分五裂,经过数百年时光的磨砺,才出现了如今几分天下的局面,而当初闻名于世的四柄宝剑也在战乱中流失。
“轻尘!”独孤明夜直接就闯进了顾轻尘的军帐。
敢随随便便,不打招呼就闯进顾轻尘军帐的,独孤明夜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对此,顾轻尘已经无语了。
“你来有事?”顾轻尘头也不抬的问道。
“来看看你说的宝剑。”独孤明夜随意坐下。
顾轻尘将手中的剑递过去,说道:“送给你。”
闻言,独孤明夜明显愣住了,竟然是送给自己的么?
“你当初要买这柄剑,就是要送给我吗?”独孤明夜很不确定的问道。
顾轻尘奇怪的看了一眼独孤明夜:“我不是说过我不会随身携带利器,自然是买来送给你用。”
从此那柄绝世宝剑——流光剑,就跟着独孤明夜,大杀四方!再也没有离过手。
很久以后,已经贵为大宸皇帝的独孤明夜,终于收集齐了四把宝剑,却将四柄宝剑全部作为陪葬,葬入了帝师顾轻尘的陵寝。在所有人都不解的时候,唯有大宸丞相曲莫离眼角隐约流出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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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前文有不少错别字,晚上赶紧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