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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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天琴城郊,长风过野,林声涛涛。
十二袭黑衣猎猎作响,在浓郁的夜色中如蝶上下翻飞,飘忽不定,布成了奇异的阵形,只为困住中央的那抹灰影。一双双鹰隼似的眼睛里折射着诡异的光亮,肃杀之气横溢方圆天地,骇人之至。灰衣人却仿佛不受影响般,自顾盘坐阵中,膝上横一柄未出鞘的剑。三尺青锋细密地合在铸造完美的流线型剑鞘里,鞘身不见任何修饰,利落明净,仅剑柄末端处凿有一眼小洞,坠了条深红丝带系着一枚小石,肃穆的光泽沉静如若渗水,有别于此刻青年肩上缓缓渗出的艳丽。
绵绵长云被风撕扯着,裂开道道裂缝,淡漠的月光自参差的伤痕中倾下,高贵的月宫主人端坐云霄。缥缈的月光如烟如雾,十二袭黑衣悄然而动。堕入九渊的黑蝶,展翼舞出暗夜的魂。
面色苍白,唇色淡薄,青年抬眼望去,淡淡地笑了。黑瞳中一点星光闪动,无畏中却带着些许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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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岂不是自讨苦吃?”不远处,视角绝佳的高树之上,两名男子隐于隐蔽处,俯视着下方激烈尤盛的交锋。这两人皆身着黑衣夜行服,款式华丽的那个手扶在树干上,边看边叹气,不时瞄一眼身旁的同伴,见对方仍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面无表情,不由得加重了叹息。好好的一对儿,偏因了这俩人的怪脾气,死钻牛角尖的结果只能是一拍两散。散就散呗,偏偏还又因了俩人的身份牵连了一大堆的人下水。
所谓剪不断,理还乱大概指得就是这种情况了吧。胸前别了一朵暗红金花的男子腹诽不已,眼角瞥到冷酷同伴略略揪紧的眉。
再看看不远处,身处厮杀中的负伤青年正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击退了前后夹攻的两名黑衣人,剑未出鞘,威力却不减分毫。只是那肩头的血色越来越浓,像是伤口裂开了似的。
青年仍是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凌厉的杀机中,每一次的挑刺斜劈皆是从容不迫,刚好打退对方细密的套路。男子却越看越是心惊,连连推着面无表情的同伴:“快,你再不出手相助小笠的麻烦就大了!”
纵使眉宇间揪紧成结,男子却依旧保持沉默。
见相劝无果,男子恨恨跺脚:“你个榆木脑袋!都这时候了还钻什么牛角尖?!救人要紧!”
他这一跺脚,却是忘了自己还在树上,树干不自然地一阵摇晃,簌簌落下红叶纷纷,引起了打斗中人的注意。
但见十二黑衣中的两人相视一眼,同时跳出包围圈,挽个剑花,整个阵形瞬间改变,内可继续围攻,外可防止此二人出手搅局。
冷颜男子一挑眉,见二人暴露,将衣袍一撩,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见方才的男子被一脚踢下树,直直地朝黑衣人中坠去,毫不理会同伴的大声叫唤,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