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九芝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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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九芝堂门口格外热闹。门口挂着喜庆的红灯笼,鞭炮蹦这个儿噼啪响。
九芝堂这么个大排场,弄得个万人空巷。闲着的忙着的都通通赶来围在九芝堂的门口,岂是一个水泄不通了得?
要问这九芝堂办个事为什么会围堵来这么多人?
那听到的铁定会笑你孤陋寡闻。
九芝堂,是天下闻名的大药堂。说它是大药堂,并不单单是因为它的规模大,更重要的是,它堂上拥有世界上最完备的药材,堂后拥有奇大的靠山。
人说,人生有两大不幸,其一,是接连不断的极端贫困;其二,是病痛不断的极端痛苦。钱财可以赚,可健康金不换。对于位高权贵者来说,病痛是最大的隐患,而九芝堂却能够将这隐患消除,因为九芝堂的大夫各个岐黄精通,更赛华佗。
病痛者为了治病,自然会帮着九芝堂;未得病者,岂知何时也要遭殃,庇护九芝堂,属防范于未然。
因此,九芝堂地位不凡,不容小觑。平常人来带个药,把个脉,都要抱着十二万分的严谨,切勿把人得罪了才好。
今日九芝堂如此大张旗鼓,有心人打听到是为了迎接一个人。一传十,十传百,江陵城内的,江陵城外的都赶着来一睹究竟,看看是何方神圣人物,竟值得九芝堂如此恭恭敬敬。
九芝堂天未露白便着人开始准备,可一直等到了日中(11时正至下午1时),乌金当头都不曾见到有想象中的奇人前来。
太阳火辣辣的,逼得人热汗直流,看热闹的人有些无趣地纷纷离去,可九芝堂上下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一个较幼的药童已然是快要站不住了,口中抱怨了句,就要伸手去擦额头的汗珠。岂知一道狠厉的目光突然射了过来,惊得药童逼回了汗,热倒是不热了,心里却不由得颤抖起来。
瞪药童的便就是这家药堂的老掌柜。掌柜已然过了知命之年,银发白须,皱纹横生,身子有些佝偻,所幸平时保养得当,还算康健,可要他在这片烈日下久站,委实有些困难。见他身体瑟瑟,旁边一人便要把他扶进内堂,可老掌柜摆摆手拒绝,喘了口气,方又恭敬地站着。
老掌柜心里奇怪为何人还没到,照着理,辰时就该到了啊。老掌柜一边心里着急,一边忍着烈日,一时间竟然有些眼花耳鸣,双手凭空抓了两下,眼看着就要倒地,身旁的人连忙将他扶住,有些不知所措。
这次据说要迎的是个大夫,身价颇高,连掌柜的都要亲自出来迎接。因为害怕大夫之间会相互较劲不服,医术高者尤甚,从而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今天九芝堂内无一个大夫了,这回老掌柜晕了可如何是好。
思考如此之多,却也只是一瞬。
“将他抬到内堂去吧。”身旁突然间降了些温度,大家只觉得有一股冷香袭来,在这炎热的天里可谓凉爽。听到提醒,药童们忙手忙脚乱地将老掌柜抬进内堂。
这时一位脸色苍白的青年人走了过来,在大家还来不及反应时,他已经为老掌柜解开了脖颈上的衣扣。再来从袖里取出一排银针,针按着粗细大小依次有序地排列着。青年从中取出一根最细的针,便扎向了老掌柜的人中。周围人“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常识的人便知人中是人体血管密布之处,稍一不慎,便会断气而亡。这位青年下手果断,竟然是毫不迟疑。
药童们就要上前去阻止青年再下针,这时又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不想他死就别动。”这声音无疑冰冻了药童们,谁都不再动了,只在一旁焦急地观看。大伙心里想着要是老掌柜有个三长两短,就送他去见官。可一见来到跟前的冷面抱剑人物,这个念头又再次被逼到了九霄云外。
青年对身旁异常毫不在意,仍旧专心地为老掌柜扎针。不稍多久,掌柜便呻吟着张开眼,药童们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佩服起这位青年来。
青年慢条斯理地收好银针。
老掌柜浑浊的双眼看物仍旧有些朦朦胧胧。“恩”他呻吟着拿捏着眉间。稍稍闭了闭眼又张开。
“我这是怎么了?”待他看清周围的景物,明白这里是内堂,方急急忙忙又要往大门跑。
青年稍一错身便把老掌柜扶住,温和地说:“老人家还是不要出去了。方才老人家晕倒乃是中暑前兆。现在金阳正毒,倘若染上过多暑气,恐不利康健。”
青年人一番话说得温文尔雅,有条有理老掌柜不好驳斥,可万一贵人这时候来了,岂不是怠慢?上边责怪下来可如何是好。顿时,老掌柜一副土色相。又觉身边不断有冷香传来,老掌柜灵光一闪,却又连忙否定。真是苦恼至极。
“少爷,少爷。”此时有一十七八岁的小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副怨相:“终于追上你们了。少爷你真是的,没事和那个姓严的跑这么快干嘛。不就是接到只鸽子么。”说完瞪了抱剑的严忠一眼,随便把手里的包袱和药箱一扔,扔到了严忠身上。药童们都瞪大了眼,仿佛可以预见暴风雨来临了。
然,严忠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发脾气,而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包袱和药箱接在手上,此时药童们仿佛听到了自己眼球脱落的声音。
青年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活宝。
“少爷,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我千里迢迢追谁你而来,你却在半路上把我抛弃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我怎么会遇上你这样的少爷啊……”活宝念念有词,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对于活宝的以下犯上,青年人显然不放在心上,九芝堂里的人看到这对主仆奇异的交流方式感到不解。心想这位少爷可真是平易近人,对青年人的称赞又上一层。
活宝抱怨一大堆,却不见少爷反驳,自感到无趣,方才注意到堂内还有人,暗骂自己的冲动,在外人面前怎么能让少爷丢脸?
活宝尴尬地瞧了瞧堂内人的神色,待看到严忠手上的包袱,“啊”,活宝终于想到化解尴尬的办法。
他从衣衿里掏出一块腰牌递给老掌柜,黑色漆底,牌上刻着龙飞凤舞金色大字“佟”。
老掌柜接过,忙要下跪,青年托着老掌柜的手肘,使着巧劲不让他跪下。
“佟掌柜不必了。我此次前来只是打个招呼。我不希望有很多人知道,所以不必再大张旗鼓了。我答应过你们当家的会帮忙看着点,有事就来云来客栈找我吧。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说罢,青年一行人便骑着马,扬尘而去。
“掌柜的,他就是我们要等的人?”之前站在老掌柜旁边的药童小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