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破碎的现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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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羡慕呢?他又不是协会的人;
为什么会不甘心呢?他又没参加选拔赛。
“子谦,是时候出发了!你还在磨蹭什么?”直到钟怡慧开口,这位跆拳道会长这才回过神,连忙登上校巴。
“如果前晚的事没有发生……队伍里一定有我吧。”待到校巴从眼里逐渐缩小,直到最后消失在熟悉的建筑物中,何旭楷低下头,自嘲的笑了笑,“别做白日梦了何旭楷……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
说完,棕发青年转过身,朝校园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学校大巴上。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唐子谦这时似乎是想起什么,把兜里的东西递给坐在旁边的钟怡慧:“对了怡慧,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咦,咦?这不是我的U盘吗?你在哪里找到的?”拿着自己失而复得的U盘,钟怡慧眨了眨眼,显然是在状况外。
唐子谦摇了摇头,说:“我没找,是一个学弟给我的,他还给了我协会大门的钥匙。说是……他舍友找到的。”
“学弟?难不成是今年的新人?那他有点本事,改天得好好道谢才行。”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2019年12月1日,星期天,G26市,118大学,中午12:20。
因为有些协会的活动会在周末举行,所以综合楼大门是全天开放的。不过现在正值中午,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在。
嗒——嗒——嗒——
空旷的楼梯间里,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显得是那么的清晰。它从一楼一直响到五楼,却在下一个拐角处戛然而止。玻璃墙上那个有一个人大的洞已被保安用两三条黄黑相间的色胶带黏住,还摆了好几个黄色路障以做警示,可这并不能阻止学生们对此津津乐道。
何旭楷已经脑补出他们对这个洞会有怎样的遐想了,顿时觉得无奈又好笑。
大概过了十分钟,脚步声又一次在走廊响起,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青年的小声嘀咕:“……这妥妥的要成学校怪谈啊,也不知道当时的监控有没有录下来……”
“希望跆协能越办越好,师姐越来越美,我越来越帅!”
“咸鱼也有翻身的时候!我要在毕业前从小白变成小蓝!”
“我要在毕业前当上下一任会长!”
……
“……”站在离训练室还有五十厘米的墙壁旁,何旭楷一言不发的伸出手,轻轻扫过挂在墙上的小白板,上面贴满了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便利贴。跆拳道协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一届新生都要把这一年在协会的愿望写下来并贴在板子上,用来提醒自己。
而当何旭楷沿着白班轮廓划到右下角时,一张蓝色的便利贴引起了他的注意:它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图画,在写满愿望的便利贴堆里是那么的……显眼。
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撕掉吧。何旭楷想道。
从综合楼出来后,他并没有直接走出学校,而是直接走到教学楼前的一片草地。前天晚上,本应该死去的自己,就是在这里苏醒的。
原本遗留在地上的玻璃碎已经被清洁阿姨处理了,放眼望去,那几簇沾着暗红色血迹的草并没有想象中醒目。短暂的沉默了片刻,青年蹲下身,将那些草连根拔起揉成一团,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简单的处理完“案发现场”,何旭楷拍拍了拍手,抬头看着眼前高高耸起的教学楼,摇头轻叹了一声:“这下真的无处可归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拿出手机,一边查地图一边往校门走:“我看看,接下来要去哪才好呢……市中心?”
2019年12月1日,G26市郊外,傍晚18:00。
“嘶,这都几点了都,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在离高速公路有几百米的树林里,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男性双手抱胸站在某棵树的下方,一双亚麻色的眼睛紧盯郁郁葱葱的树叶,穿着皮鞋的脚却小幅度的上下抖动。他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红棕色短发,腰杆挺得比树还要直。
唰啦啦——这时一阵风刮过,不仅吹的树木哗哗作响,还顺便吹灭男性嘴里叼着的,已经吸到一半的烟。轻啧一声后他抬起头,一位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凭空出现自己眼前,黑色短发随风飘动,一双蓝色眼睛在漆黑的树林里是那么的耀眼。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个场景,想必会尖叫并感到怀疑吧——因为对方是飘在空中的。
不过红褐发男性见状直接转身离开,完全没感到意外:“我说沈天穹同志,你刚才在磨蹭什么呢?现在离预定时间足足过了三分钟,就算你湛哥我有耐心,那东西可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点名的沈天穹前脚才刚碰到地,他便快步的跟上对方,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抱歉湛哥,我……呃,我不小心跟丢目标了。”
“什么?跟丢了?”话音刚落,只听见“嗖”的一声,他直接挨了郭湛一个脑瓜崩,与此同时还有对方不解的声音,“刚才你不是汇报说一切按计划进行吗?怎么回事?”
伸手揉了揉发红的额头,沈天穹小声嘟囔道:“本来是跟得上,谁知道目标忽然加速往其他地方去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不过现在有个坏消息和好消息,湛哥你要听哪个?”
取下被熄灭的烟略可惜的看了眼,郭湛随手一弹,一边说一边把手往衣袋里伸:“说吧,别卖关子。”
得到了允许,沈天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好消息是我知道目标往哪里去了,坏消息是目标的目的地……是市中心。”
停下寻找烟盒的动作,郭湛眉头一挑,像是要爆发一样,但最后化成一声叹息:“……有三个字不知当讲不当讲。这天都快黑了,那死东西怎么忽然就往市中心跑了?闹哪样啊?”
黑发青年对此翻了个白眼:“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还用得着跟你说吗湛哥?还是赶快和组里汇报并申请援助吧,但愿聂哥和小茵能及时赶到。”
2019年12月1日,G26市,晚上19:00,市中心区,中心广场。
作为市中心的交通枢纽、头号商业圈以及标志,中心广场的夜景果然名不虚传。
种植在两侧的芒果树上挂着一串又一串圆形小灯,给深绿色的树叶染上了一层光晕。正中央的巨大喷泉兢兢业业地用水勾出美妙轮廓,再配上座下的LED灯,不断变化的彩色光照在喷泉附近的大理石塑像上,显得是那么绚丽。
可惜,就算灯光再怎么耀眼,也无法代替太阳的热度。绿地上生命力旺盛的草与盛开的花朵,两者随着夜风微微摇晃,散开在其中的假花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因为今天是周末,又正值夜晚,所以在广场上来往的人非常多。有主人带自家宠物出来散步;也有上班结束后匆匆回家的社会人士;更有慕名而来欣赏夜景的外来游客。
然而何旭楷并没有欣赏夜景的心思,他现在傻愣愣的坐在木质长椅上,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会长有没有挑战成功,我记得他说过自己去年拿过一次冠军想继续蝉联……我担心这个干什么?青年想到这低下头,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对于被全部人忘记的他而言,这些已经无所谓了,甚至毫无意义。
何旭楷记得自己看过一部漫画,该漫画的主角虽然真的存在这个世上,但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应该说她被所有人无视了才对。不过和那位主角相比,自己现在的处境比她还要惨。
如果把世界比作成人,那何旭楷这三天可是受尽了折磨,然而青年完全没向它屈服,第二次死里逃生的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目前微信里钱省着用的话,也就够我在这生活两个星期……可是之后该怎么办?重新申请身份证?我记得那个好像要很多资料吧,还要用到户口本?这个我从哪里搞?
“大哥哥!那边的大哥哥!”这时,小孩的呼喊声把何旭楷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的几个孩子正举着手中的羽毛球拍,边挥边喊,“可以帮我们捡一下羽毛球吗!”
……羽毛球?青年在自己周围四处张望,最后在长椅的左前脚那,看到了那个羽毛球。坐在最右边的他想伸手直接拿,结果还差几厘米。
……帮帮他们好了。心里这么想着,何旭楷站起身,打算过去捡羽毛球。可在他站起身的瞬间,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在耳边响起的各种声音,统统消失了。无论是广播音乐;还是商业中心的广告;亦或是行人的走路声与说话声,统统消失了。
“哎……哎?”何旭楷愣了好几秒才缓过神,起初他还在怀疑声音为什么会消失,但他很快找到原因了——
这个硕大的中心广场里,此时竟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