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浮华篇 第三十九章 仙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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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吟诗大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经过两轮的比试之后,最后进入决赛的十名选手也已经选出并抽签分为两组。为了争夺最后的胜利,双方都拿出了自己最大的本事,比赛的浪潮也是一次高过一次。
“我以为公子又是来参加比赛的呢!早知道公子只是在画舫上观赛的话,我就不用穿的这么正式了。”最后上船的女子一边抱怨着,一边观看着对面的比赛。
“你这丫头,我说你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平常怎么就没见你在我面前这么打扮过?”身著白衣的男子左手持笛,右手轻捏女子的脸颊。
“讨厌,放手啦!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不给你丢脸。再说,我们的关系都已经熟的快糊了,自己人面前有必要那么讲究吗?”女子落下男子的手,脸上满是不服气。
“呵呵,好像是这个理。”
“这么叫‘好像’?本来就是好不好。”
“是是是,我错了。不过,今年参赛者的水平好像还不错。”男子点头说道,但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对面的画舫上。
“是挺不错的。”男子身旁的另一名女子开口说道。
“真的吗?可我认为公子平常随手写的诗都要比他们好呢!如果公子今年还参加比赛的话,一定又可以拿到头名。”女子脸上的不悦也瞬间消散。
“我都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我平常所念的诗都不是我作的,都是一些很伟大的诗人写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少来啦!是别人写的怎么就只有你知道呢?”一旁的女子则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们。”男子的语气虽未发生变化,但沮丧的神情已在不知不觉中爬上眉间。
“不是我们不想相信,而是真的没办法去相信。无论是公子所作的诗,还是那些奇特的点子都是极其出色的。但公子每次都说这些都是借鉴别人的成果,而且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诗人我也派人查过,要么就查无此人,要么就根本对不上号。”另一旁的女子也解释着。
“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真正理解我,相信我的人呢?”男子微微叹气,起身走向画舫的围栏边,吹吹让江上的清风。
就在这时,船板上的一个响动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谁在那里?”男子的眼神瞬时变得犀利,目光紧盯着发出响声的地方。
“好巧啊,玉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两名身着藏蓝色衣衫的男子从甲板内走出。
我还真是流年不利,平常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连面都见不到,今日只是偶尔出来散散心却碰到了他。还好他们没有认出我来,要不然就真的麻烦了。
“公子怎么办?他们不会认出我们来吧!”女子担心的小声问道。
“他们应该不会认出我们。我现在是以男装示人,而且你们也都有易容。静观其变吧!”
“还真是巧啊!我已经包下这整条船,却还能遇见你们。”都是这贪钱的船东害的,也不知道我们刚才的对话他们听到了多少。
“我和四哥也是一时找不到别的船,才上了这条船的。打扰了玉兄的雅兴还请海涵!”男子抬头仔细打量着二楼的三人。
“客气,客气。大家都是为观赛而来,自是无妨。”无妨?怎么会无妨?今天的兴致全被他们给破坏了。
“既然这样,那玉兄介不介意我们上二楼呢?那里的视野好像比较好。”你们两个可都是皇子,我能拒绝吗?
“请便。”闻言,两名男子朝楼上走来,然后在空余的座位上坐下。
“小棋,你去船东那里再要些点心和茶水来。”我朝小棋使了个眼神,她就立马明白了我的意思。
“知道了,公子。我这就去,你放心好了。”这丫头跟了我这么久,对我的脾气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我今天还花了那么多钱才包下这条船,一定要船东把那些多得的钱吐出来。
比赛已经逐渐接近尾声,只剩下两人正在进行最后角逐。
“请以‘仙游’为题。”一名男子开口出题道。半柱香时间后,另一名男子开口吟诵。
“曾于太白峰前住,数到仙游寺里来。
黑水澄时潭底出,白云破处洞门开。
林间暖酒烧红叶,石上题诗扫绿苔。
惆怅旧游无复到,菊花时节羡君回。”
“欸,可惜了。是首好诗,可诗中只有‘仙游寺’能和主题挂点关系。还好我们最后没有去参加,否则人就丢大了。”如果每个当王爷的都像他这样这么啰嗦的话就完了。从没见过这么爱说话的人,从刚才开始他就一个人说个没完。
“其实诗的题材、用词都不错,就是立意有点偏了。”我也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不过这个主题确实有些难,不知如果是公子的话,那公子会怎样怎么写呢?”小琴这丫头都是让我给惯坏的,这次还丢了个烫手山芋给我。
“你想知道吗?”这丫头一直都醉心于诗词歌赋,每天都抱着那些诗集读来读去。
“恩”
“早就听闻玉笛公子的好文采,我们早就想见识见识,是吧,四哥?”他身边的男子也微微点头。
“公子你就为大家吟诵一首吧!我也好想知道,公子会怎么写。”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小棋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不过倒是要是扫了你们的兴致可不能怪我。”
“不怪你,绝对不怪你。”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
玉轮压露湿团光,鸾佩相逢桂陌香。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诗毕,我在此起身来到画舫的围栏边,尝试着平静自己的心情。李贺的这首游仙诗,亦真亦幻,奇谲怪。这一点,诗歌的首句就已告诉我们。月宫的清寒、天色的凄冷为梦境所涂抹的那层悲凉的调子就已暗示我们,诗人潜意识中定是深藏着无尽的悲哀。他曾因讳父名而断了仕进之路,自觉现实中已无用武之地。他的满腹才学和匡世济时的宏伟抱负,已被无边的黑暗和苦闷挤压到了生命的死角,聊以自慰的只有用心灵的浮光暗影来编织自己虚幻的梦。而现在的我却也是如此,远离了以前的家,失去了最亲的家人,连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被形式所迫,每天担惊受怕。
“好诗,不愧是名动一时的玉笛公子,在下佩服。”男子佩服的说道。
“只要还有希望就应当坚持,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刚才一直在旁边沉默的男子突然开口说道。没想到他却一眼能看出我现在的心境,看来这人还真是不能小看。
“说的也是,他们也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我稍稍抒了口气,心情也得到了平复。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小棋,你去叫船家靠岸吧!”今日玩闹的兴致已经全无,只有满身的疲惫。
“船家,麻烦你靠岸。”闻言,小棋朝楼下撑船的人喊道。
“听闻明日倚红楼会举办‘花魁大赛’,玉兄明日也会来吧!”正准备下楼的我,闻言转过身来打量着对面的男子。
“我们好像并不熟吧。”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快点摆脱那个身份,远离他们。
“玉兄这么说就有些伤人了。我们今日托你的福才能欣赏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明日当然因由我们来做东。”
“抱歉,明日我有事,可能去不了了。”说完我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这人不简单,如果能纳为己用的话……”白衣男子走后,一直坐在一旁的男子开口说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这样的诗来,确实有点本事。我回去派人查查他的底,我们现在也正是用人的时候。”
“恩。对了,你明天真的打算要去‘倚红楼’吗?”
“不是我,是我们。她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我们都不能放过。”
“欸,也只能这样了。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碰到她。”说完,男子沮丧的地下了头。
“四哥你别泄气啊!你刚刚不是还说‘只要还有希望就应当坚持’吗?”闻言,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男子的脸上满是担忧。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四嫂啊!你忘了,她可是她的师妹。再说,你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她,这样对她似乎还是有些不妥,本来就是我们欠她的。”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