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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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内,竹人瑟好奇的打量着夕语馨,“你不是该哭得死去活来,大嚷着戎逍是负心汉吗?”
夕语馨不解的望着她,“我为什么要那么做?”虽然她的确有哭的冲动,但是竹人瑟说得那些她是做不出来的。
“不然你该把君缕缕碎尸万段大骂她是狐狸精?”竹人瑟挑起眉,又问。
夕语馨摇了摇头,“那太不理智了,我没必要。”
竹人瑟歪着头,贼兮兮的看着她,“不理智?请问我的小姐你,刚才的行为那叫理智吗?是你,夕语馨会做的事会说的话?”没想到夕语馨还会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啊?她还以为夕语馨永远都那么冷静沉着呢。
夕语馨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是啊,她刚才的行为太过反常,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她怎会变得如此不理智?不是什么事情都无法令她的情绪波动的吗?
不好不好!大事不好!要是夕语馨真的对戎逍动了情,那事情就麻烦了!“既然那个男人那么的讨厌,我们就干脆回去拉!待在人间有什么好?你会很辛苦的!”她也会闷死的!
夕语馨依然坚定的摇头,“我说过我不走,我就不会走的。”她的初衷未改,谁也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死脑筋!”竹人瑟无语问苍天,她怎么那么倒霉?偏偏招惹上这个“大小姐”!
“夕姑娘,皇要见你。”一个婢女站在门口传话。
夕语馨一愣,随即换上一副冷漠的神情,“告诉他,我不想见他。”
“皇说他会等到你愿意见他为止。”婢女很尽职的将戎逍的话转达。
夕语馨别过头,忽略心里荡起的层层浪花,“你让他等好了,我是不会见他的。”她是不该对人类有任何情愫的,夕语馨就是夕语馨,不该改变。
“是。”婢女出去传话。
“哇!小姐你好无情啊!我佩服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竹人瑟夸张的大叫起来。听闻过夕语馨从来无情冷心,对什么也漠不关心,孰死孰活她都不会关心的,她甚至可以冷眼看着人家死在她面前而无动于衷。这只是传言而已,因为这是在她去那里以前的事了,起码那里的人都觉得夕语馨只是表面平静的不起任何波澜,什么冷血无情的倒是都没看见。但是现在竹人瑟确信了这个传言。
夕语馨不语,她本来就无情啊。可是为什么?想到戎逍就站在这个门外,她的心就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就因为他是戎谦的转世?如果站在门口的是戎谦,那会怎么样?不!戎谦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
“哈哈!小姐,你可是把他的尊严给狠狠踩在脚底下了!”真是大快人心啊!竹人瑟幸灾乐祸。
竹人瑟的一句话把她拉回现实,她忙走到门口,看到面目憔悴的戎逍,心竟然忍不住揪疼了一下,“进来吧,我们该谈谈了。”
竹人瑟吃惊的看着她,“小姐!”她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夕语馨淡淡瞅了她一眼,“瑟儿,你先出去吧。”
“啊?!”竹人瑟嘴长得大大的,似乎完全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形势大逆转。
“先出去。”夕语馨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篇。
竹人瑟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房间。
“语馨,我……”戎逍开口欲解释。
夕语馨伸手制止他,“你别说,听我说。”
戎逍欲言又止,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叫我不要逃避,我做到了。但是那又如何?就算你爱我,我知道了,那又如何?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如今,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子了,你不该再说爱我,不该再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好我,你真正该关心的是你自己的妻子,还有你的天下。而我,只是个过路人,从你的生命中一闪而逝,不会留下什么,更不会带走什么,你明白吗?”夕语馨自认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该早些醒悟了。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会只满足于这样的关系!这让她自己也着实吓了一跳。
戎逍摇了摇头,上前抓住夕语馨的肩膀,“我不明白。你知道吗?我根本无法对任何动情,只有你。从我的梦中有你的那天起,我每天想的念的都是你。除了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可是你已经和君缕缕……”光是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情景,就让她有抓狂的冲动。
“我说了我没有!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你不是会读心吗?你好好看看我的心啊!”戎逍真的好气!他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气夕语馨的不信任!他觉得自己好无能,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无法给她。
夕语馨苦笑,她就是看不到他的心啊,早就看不到了。“不用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看你的心,因为那根本没必要。你是人类的皇,有多少妻妾也不为过,更何况这根本与我无关。”
“语馨……”戎逍幽幽的低喃,心痛的滋味不停弥漫着,要怎样才能让她相信他?难道要把他的心掏出来给她看吗?
夕语馨转过身不看他,“你请回吧,我只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孽而已,不值得你煞费苦心。”
“我们之间……”难道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们之间从始至终什么也没有。”夕语馨迅速而果断的接下他的话。
戎逍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如果没有,你又怎会这样帮我?又怎会允许我……”允许他抱她呢?
“我向来无情无心,这些对我来说不代表什么,就算任何一个人我都可以如此。而且……戎谦对我有恩,还是我……唯一爱过的人,他的转世我理当要帮助。”夕语馨冷漠的说,她说的是实话,是实话……不!她在说谎!她变了,真的变了,变得好虚伪。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
“你唯一爱过的人?是戎谦?就因为我是他的转世,你才会对我好?”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吗?原来她对他的好都是通过他对另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的。
“没错。”夕语馨毫不犹豫的回答。
戎逍怔住,他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一直以来都是个替代品?或者说连替代品他也不够资格?因为夕语馨从来没有透过他说爱。
夕语馨轻笑了声,“我该让你彻底死心的,他死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哪怕,你是他的转世。”
“我想,我真的明白了。”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他为什么还要傻傻的去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啊。
“你走吧,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别再来见我了。”夕语馨说得毫不留情,她必须让这感情一次断个干净。
戎逍麻木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的心好痛,正在慢慢的滴血,这一颗血淋淋的心,她看到了吗?
“噗——”戎逍的心有没有滴血她是看不见的,但是这吐出的血可是再真实不过了。
夕语馨躺倒在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那么快?不该的啊。她伸出手,那尖锐的莹绿色的指甲。心里为什么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被挖去了一块似的,怎么回事?“咳咳……”她抑制不住的咳出血来。
“小姐!”竹人瑟被这个画面给吓坏了,连忙跑到夕语馨身边,笨拙的为她止血,“干吗那么傻?干吗要硬撑着?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啊?!到时候连你自己的命也给赔上了!”
“没事……咳咳……”真的好痛苦啊……没想到日子那么快,她还以为自己能撑上好一阵子呢。
“不行啊,你要快点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竹人瑟紧张的大叫。
“不……我不回去……时间不多了……我要……咳咳……帮他……”夕语馨吐血不止,是因为她的情绪波动得厉害吗?呵!没想到戎逍对她的影响力那么大,竟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竹人瑟蹙起眉头,真想好好骂骂她!“你干什么那么死心眼?他死他活与你何干?以你的身份,你就应该在那里享福!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你又怎么会来到人间受这份罪?那个男人该死!”
“和他没有关系的……是我自己坚持而已……”就算是死,也让她做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不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跟我回去见宫主!宫主一定会治好你的!”她就算要拖要拽也得把夕语馨给带回去。
夕语馨摇摇头,挣扎着,“来不及的……等宫主治好我……他早就死了……”
“他死就让他死啊!一个人类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如果只因为他是戎谦的转世,你干吗不等自己好了再去帮他?到时候也只是再等他转世一次啊!”竹人瑟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坚持要“这一世”!莫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可能早就爱上了戎逍?
夕语馨被问得愣住,“如果只因为他是戎谦的转世,你干吗不等自己好了再去帮他?到时候也只是等他再转世一次啊!”是啊,为什么?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等自己完全好了以后,再去找他?到时候,她也许能让他也脱离人间,和她永远在一起。到时候,她还能求宫主帮戎谦恢复自己的本性,而不是一世世转为不同的人。为什么?她为什么就是执着于这一世?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竹人瑟摇了摇头,这个小姐,聪明的时候聪明绝顶,现在怎么笨到这个地步?难道神魔之后真的就活该受这样的痛苦?
夕语馨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世,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为什么?
“哈哈……戎逍对我可是好得不得了啊,他可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啊。”君缕缕看见夕语馨来到花园,就赶紧跟上去,并说些肉麻兮兮的话。
夕语馨装作没听见,她不想知道他们有多好,多恩爱。
“喂!花痴老妖婆,你少说废话了!我们小姐对戎逍可是一点都不关心,那个人类男人还是留给你好了。”竹人瑟真是受不了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明都没那么回事,她炫耀些什么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心里高兴,自然要表达出来啊。”君缕缕昂起头,得意洋洋的说。
“哼!你高兴什么?你高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熟!”竹人瑟不屑的冷哼。
“不孰?我和你是不熟拉,不过我和夕语馨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君缕缕故意大声的说。
竹人瑟作欲呕状,“你少恶心了你!像你这种花痴老妖婆也顶多去养养男宠!少和我们沾亲带故的!这可是在丢我们的人啊!”
“你……”君缕缕一时气急,她也不知道怎么接口。
“瑟儿,多说无益。”夕语馨淡淡开口,打断了两人了争执。她们就不能让她耳根子清静一下吗?她的心头真的好乱啊。
竹人瑟连忙跑到夕语馨身边,“小姐,你干吗不去看看君缕缕的心?这样就能知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拉!”明明有那么好的本事,干吗浪费不用?
君缕缕一听,心下一惊,连连后退。
夕语馨摇了摇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与我无关。”她已经不想管她和戎逍之间的那些风流事了。
君缕缕立刻附和,“是啊,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又干吗怕小姐看?我看你是心虚了吧?”竹人瑟今天就是要拆穿她的谎言。
“你说看就看,我不是很没面子吗?好歹我都是个妃子耶!”君缕缕说话间又向后退了一步。
竹人瑟眼眸一眯,锐利的视线射向她,“小姐!一定要看!不然就算你一辈子都误会了戎逍都不知道!这样不是对他很不公平吗?对你也很不公平啊!”
夕语馨听了她的话,心念一动,看,还是不看?她睨了君缕缕一眼,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这事情……看来真的不单纯啊。
“小姐!你不要再犹豫了拉!就算戎逍真的和那个老妖婆有什么,你也要亲自证实啊!”竹人瑟快要抓狂了!这个小姐怎么那么迟钝啊!她不是很聪明的吗?她不是很敏锐的吗?她不是很沉着的吗?怎么一碰上戎逍的事情就跟一个小女孩一样迷惘了?
君缕缕吓得不敢出气,“竹人瑟!你别再胡说八道了!我……我和戎逍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哪里会有假!”
竹人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分明是做贼心虚!反正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夕语馨想想自己的确该把事情的原委搞清楚,如果她真的误会了戎逍,那……当机立断,夕语馨移到君缕缕面前,一双眸子紧盯着她的眼,闪现出翠绿色的光芒。
“不!”君缕缕赶紧闭上了眼。
竹人瑟真想厥倒,这样也行?她就不能配合点?她上前去,“君缕缕,你别那么窝囊好不好?还妄想在宫主身边?像你这么胆小如鼠的妖女,哪里配!”
“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睁开眼的!”不管天崩还是地裂,她就是不睁眼!
“其实也不一定要眼睛的,只要触碰到身体的一部分就可以了。”夕语馨好笑的看着君缕缕幼稚的言行,淡淡的解释。
君缕缕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是在开玩笑的吧?
“咦?那么神啊?小姐快点啊!”竹人瑟很好奇啊。
夕语馨一笑,抓住了君缕缕的手。
那天的情景如流水一般进入她的脑海……那一切……都是假的!
夕语馨猛然惊醒,她误会他了!误会他了!她怎么会那么不理智?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心的话来?
“小姐,怎么样?”竹人瑟凑过去问。
夕语馨看了君缕缕许久,“你太过分了。”
君缕缕睁开眼,惊骇的看着夕语馨眼中的嗜血光芒,愤怒的夕语馨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好像真的想把她碎尸万段的感觉。君缕缕困难的吞了吞唾液,“反正你也不要他,何不让给我?做个人类的后也不错啊,你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莫非……你也想要戎逍?想要后位?还是……你根本爱上了戎逍,想要独占他一辈子?”
夕语馨愣住,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问她?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对戎逍的感情,她真的很迷惑啊。但是知道戎逍其实和君缕缕没有什么之后,她如释重负,还有对戎逍满满的愧疚以及……心疼。
“哈!花痴老妖婆!你以为谁都是你啊!我们小姐才不屑和人类为伍呢!”竹人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这个君缕缕气焰太甚,不给她点教训就是学不乖!如果现在月心吟在就好了。唉!好想她的心吟姐姐哦!
“你想心吟的话就自己回去好了。”夕语馨淡淡开口,其实她真的不用竹人瑟陪在她的身边,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根本不需要旁人。
竹人瑟差点说了“好”,“那怎么行呢!我要好好表现表现啊!不然我也不能待在小姐你的身边。”说句难听的吧,她现在的身份和君缕缕也差不多,都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那里的一员。但是她庆幸的是自己可以在那里自由出入,宫主还愿意让她为那里做事,比君缕缕不知道好多少!
“别说那些恶心的话了!好像你和夕语馨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君缕缕冷哼了一声,她的面具被人撕破,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一边凉快去吧!”竹人瑟才懒得去理会那个没内涵、没休养、没道德、没人品,总之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君缕缕!
“瑟儿,你并不是想在我身边,而是想在宫主身边吧?”夕语馨无奈的说道,她不用这样的,她可以去和宫主说,那她就可以免去竹人瑟每天的魔音洗脑,这绝对比姬似幻的魔笛音要恐怖得多。
竹人瑟脸上浮现出尴尬,“啊呀!小姐!这话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呢?讨厌拉!”呵呵!就知道她不该胡思乱想的,因为夕语馨全都能一目了然,但是这会让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愧的。
夕语馨摇了摇头,她对竹人瑟绝对是无语了。
这下换君缕缕呕吐了,“喂!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这么变态的话好不好?”想不到还有脸皮比她还厚的女人啊!不对!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骂自己?
“什么恶心?什么变态?是你自己心灵不纯洁好不好?像你这种女人,没心没肝没肺的老妖精!你有本钱像我一样撒娇吗?你的声音难听的活像个老太婆!”竹人瑟这会又和君缕缕互相贬低了起来。
夕语馨静静地退出“战场”,她对这种状况可是无能为力的,而且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