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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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他和杨磊一样,是方文浩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他们6岁的那年,甚至学起了桃园三结义在幼儿园里滴血为盟,结拜为兄弟。从幼儿园到如今的高中12年时间,因为方文浩努力学习,头脑也很聪明,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总排在整个年段的前五名。但由于他瘦弱,也总成为其他坏学生欺负的对象,而每每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杨磊和蔡明都会站出来保护方文浩,即便是挨打,他们俩也紧紧护着方文浩,让他少受伤害。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就连一些是亲兄弟的人都望尘莫及。
可如今,面对着蔡明身中数刀,生死不名的情景,方文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血债要血偿”。他关掉了手机,回到家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知道他那被蔡明的血染成的血衣太引人注目了,也许连海盗长什么样都没看到便被街上的巡警当作杀人犯带回警局问话了。
方文浩匆忙地换好衣服下楼,便从街角的一个小贩手里买走了一把匕首,带着浓浓的恨意向“陈兴旅舍”一步一步地走去。
一路无话。来到“陈兴旅舍”的吧台前,方文浩深吸了一口气,对吧台小姐笑了笑,说:“你知道海盗哥在那个房间吗?是他叫我来的,现在我到了,他的电话倒打不通了。”
吧台小姐连头都不抬,指着过道的一头说:“最后一间,305。”
“谢谢。”
方文浩顺着过道走到了尽头,看着门牌写着“305”,没错。因为隔音太差,房间里时不时地传出女子呻吟的声音。方文浩深吸了口气,敲了敲房门,问道“海盗在吗?”
“谁呀,他妈;的没看到老子在做事么,等一下,就来……”房间里传出阵阵咒骂的声音。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一角,露出一个18岁左右,头发染成粉红色,光着上身的男子,“操,你谁呀,找老子什么事,老子好象并不认识你?”
“你是海盗吧?”这时候,方文浩已拔出匕首,将其藏于身后。
“是的,我就……”未等他说完,方文浩夺门而入,一刀刺进他的肚子里。海盗瞪大着双眼,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刚才斯斯文文,看上去只是一个学生样子的方文浩怎么突然跟发了疯一样,赤红着双眼,象从地狱出来的死神一般,连个招呼都不打,便已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腹中。
随着房内女子发出的一声尖叫声,方文浩看了看自己沾满是鲜血的手,心中顿时升起了恐惧,毕竟他是第一次,第一次刺伤一个人,免不了会有恐惧感。甚至连匕首都忘了拔出,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如果说刚才是仇恨的力量支撑着方文浩一步步走向复仇,那么现在,方文浩真的慌了,害怕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不到18岁的学生。
一路上方文浩疯狂地跑着,直到他跑累了,才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切,方文浩明白,随着刚才他那一刀刺进海盗腹中那一瞬间开始,他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了。他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在学校读书,甚至于考大学。
想到这些,方文浩反正坦然了许多,心中的恐惧也没有那么多了,掏出手机,开了机便给杨磊打去。
“喂,磊子,你们在哪家医院?”
“文浩,你总算开机了,你上哪去了,大哥,你想担心死我们啊,蔡明现在还在抢救当中,你。。。。。。。你可不能也出什么事啊。”电话那头传来了杨磊急切的声音,方文浩心中不由一暖,淡淡地回答道:
“我没事,你们在哪?”
“市医院。”
“等着我,我马上过去。”方文浩没有等杨磊再说话就挂掉了电话,拦了辆车往市医院赶去。
等方文浩到达市医院门口,已是接近凌晨了。路上的行人少见,而市医院门口已经停着3辆警车了。方文浩看到这,心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便大步流星往急症室走去。
就如他自己本人预料的一样,除了迎面而来的杨磊,还有已经等待多时的数名警察。在蔡明被送进医院抢救的同时,医院内的医疗人员也报了警。而事隔不久,警察局又接到一宗来自陈兴旅舍的报案,一名轻年男子行凶刺伤该旅舍的房客,该房客也被送往市医院急救。这名房客便是海盗,而警察根据梦幻慢摇吧发生的事件和陈兴旅舍内的监视录像,便已经把这名进入旅舍行凶者目的标锁定在了方文浩的身上,这也就是为何会有数名警察在医院等待方文浩,而不是单纯地只是为事件的笔录而来。他们知道方文浩既然会为了蔡明去报复海盗,那么他一定会来医院看望还在急救室里的蔡明。方文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不会选择逃跑,因为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越亲兄弟之上,而蔡明的是生是死,才是方文浩最为在意的,即便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能亲眼看到蔡明没事,也值得了。
“文浩,你终于来了,蔡明还在抢救呢,急死人了,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方文浩是吧,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队长。我们怀疑你跟刚才发生在陈兴旅舍的故意杀人案有关,请跟我回趟警局。”一名年长的警员边说边拿出手铐准备把方文浩铐起来。
杨磊吃惊地看着方文浩,想从他的脸上能看出这不是真的,今晚发生的事实在让自己难以接受,在希望警察只是对自己开玩笑的同时还不忘对警察们说:“陈警官,这一定不关他的事,他是我们学校的三好生……”
“磊子,你冷静点。”方文浩表现出不符合其年龄的镇定,淡淡地说:“陈队长,我跟你们走,但能给我几分钟时间么?我想和我兄弟说几句话。”
“好,我给你5分钟时间。”
方文浩拉着杨磊到一旁,小声地对杨磊说了一番话,除了杨磊本人,谁也不知道方文浩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从杨磊的反应可以看出,方文浩的一番话让杨磊有多么震惊,也随之改变了杨磊的一生。
只是让方文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被带回警局审问的时候,在医院的那一头,蔡明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亡。
当方文浩在拘留所里等待上法庭接受审判的期间,通过其母亲而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整3天没有开口说过话,也没吃过一丁点东西,一直沉浸在当初他们三人在一起所有的点点滴滴。方文浩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要是死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蔡明,那该有多好啊!
也许连方文浩自己本人都不知道,失去多年来的兄弟,内心的痛楚让他有了多大的变化。
至于海盗也在不久之后被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