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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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风看着她苍白如死灰的脸,心念一动,想要拦住她,突然一阵风吹过,“哈~~哈~~”是银姬,她的样子好像受了巨大的打击,看起来,她已经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才会如此。
“你这个贱人!和你娘一样!神魔之女!哈哈~~”她语无伦次的说了些心吟根本听不懂的话,“可惜无论你怎么努力,都逃不过命运,你只个半神半魔的怪物!你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你娘抢走了我最心爱的人!我要你生不如死!”她的样子好像是疯了,又好像是清醒的,她说的话不知道值不值得相信,弄的心吟心里发慌。
“你说什么?我是什么?你说清楚!你在说谎对不对?!”心吟只听懂了她说她是半神半魔的怪物,她是怪物!她说她是怪物!她真的是吗?她的娘亲抢了她心爱的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风在一旁听的真真实实的。这就是她到天宫来的目的?她要毁掉心吟!她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她真的是为了“情”才混入天宫,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端?如果是真的,那心吟不就是……
“没听清楚?好!我在说一遍,你是神和魔所生出来的怪物!你根本就不容于天地!你本来就不该出生!你的出生毁了一切!我爱的人死了,你娘也死了,还要拖一个天神,你的出生让神魔界陷入混乱!是你!都是你!你还毁了我的一生!你娘的出现让他不爱我!你的出现让他不要我!我恨你娘!我恨你!”她越说越激动,她连连向心吟逼近,她恨不得把心吟碎尸万段!
心吟摇着头向后退,她实在听不下去了,两手捂着耳朵,“不要说了!我不听!你骗人!你说谎!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心吟惊慌的向后退,她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不是人,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是个怪物!她怎么能接受呢!
玉风想要去扶住她,可是被思琴拉住了,“听下去吧,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也想知道这个可以伤口自动愈合的非常人到底是谁。玉风听了她的话,静静的看着。
看心吟狼狈的样子,银姬心里有一丝报复的快感,“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是你不愿意去相信罢了!是你自己自欺欺人!傻瓜!哈哈~~”她等待了几百年,等着她长大,她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怎么能!她被自己心爱的抛弃,她的心痛苦不堪,她怎么会放过她的女儿?怎么会放过她!
“不——我不是,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心吟拼命的摇头,她要忘记银姬所说的,她是人!她是一个人!不是怪物!不会是怪物的!不是!
“你知道吗?你的娘亲是天界圣女,她何等尊贵的身份,而你的亲生父亲是魔尊,是魔界十尊之一,他们的结合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她拉开心吟的手,让她面对现实,她要让她痛苦。
“不,我不知道,不知道!”心吟挣扎着,她要摆脱银姬的手,她要摆脱自己的身世。她的脑子里有很多模糊的片段,一段一段的,女人……婴儿……天宫……魔界……人间……
“不是的!不是的!”心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银姬,她想起小时候,想起和娘亲在一起的日子,“你说的不对,不是我娘抢了你心爱的人。是魔尊自己爱上我娘,他是威逼利诱才得到我娘的!”她对着银姬咆哮着,她的叫声吓住了银姬,也吓住了玉风。
这么说,心吟真的是神女和魔尊所生的,是半神半魔。她的心性还没有确定,想要成神还是成魔都要靠她自己了。
“哈哈~~没想到几千年前的事你都记得,厉害!不愧是神魔之后!哈哈,可惜,你快死了,我在你身上下了勾魂夺魄,没有我的解药,你活不过一个月!最后的赢家还是我!”银姬真的疯了,她由爱成恨,她想毁灭所有和他们有关的,她想要报仇,她爱的人为什么那么狠心对她!
“勾魂夺魄?你对她下了勾魂夺魄?!”思琴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颤,勾魂夺魄是魔界最毒的毒药,如果下在人身上,那人一日便七窍流血,二日就血肉模糊。如果是下在神魔的身上,那三日内就会发作,到时候如万剑穿心,万虫噬心那样痛苦,七日后身体便会肌肉收缩,模样变形,奇丑无比,最狠毒的是这种痛苦会持续一个月之久,最后就会化成血水,尸骨无存。据说这种毒需要千年蝶精,外加上千年的功力才能解毒。可是千年蝶精根本不知到哪儿可以寻得,这千年的功力又有谁肯取舍?所以要想解她的毒,真的得靠银姬才行。问题是她恨心吟入骨,怎么肯救?
玉风一听她下的是勾魂夺魄,脸色马上变了。她中这种毒有办法解吗?她真的必死无疑?不,她不能死,他已经失去了霞卿,不能在失去心吟,他不能!
“那又如何?我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早不想活了,更何况……”更何况玉风也不爱她,她活着有什么意思,她有想哭的冲动,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绝不会在自己的仇人和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哭。
“你……你当真不想活了?”她本以为说出来可以看到她痛苦不堪的表情,没想到她却是如释重负,她不甘心!不甘心!她为什么不会痛苦?她为什么不像她之前那么痛苦?为什么?
“银姨,我真的很同情你。”她突然很温柔的对她。
“我不要你的同情和可怜,我恨你!我只要你痛苦!我只要你生不如死!”她疯狂的叫着,她的心好痛,如针刺一般,她知道自己不该牵怒于心吟,可是她不甘心!她这几千年来的等待又算什么?她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她有的只是痛苦与煎熬,没有人同情过她,没有人关心过她,没有!
心吟突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握住她的手,“银姨,魔尊他是爱你的。”她很温柔的揉着她的手,她想让她放弃仇恨,她想让她快乐。
银姬闻言抬头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什么?你骗我!你是为了拿解药才这么说的!我不会相信你!”她说尊主爱她,怎么可能?是他亲口说对她没有感觉,是他抛弃了她!
“是真的,他不说是因为连他都不知道。因为我娘拒绝他,他才想得到我娘,而你在他身边,一直忠心的跟着他,他当然不知道珍惜。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对你的情和我娘不一样,他爱你!”心吟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她,她说的虽然是假话,却是她的心里话。
“真的?”银姬依然不相信,高高在上的魔尊真的会爱她?爱上一个小妖精?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假的!一定是假的!银姬拼命摇头,她不信!
“相信我,魔尊是爱你的,他爱你,他亲口对我娘说的,他爱的一直都是你!”心吟说的虽然是假的,可是她觉得魔尊应该爱银姬,银姬是个值得爱的女人。
“不,骗人的,不是的——”她真的等到了,她等到了,他爱她!他真的爱她!她的泪浸湿了衣襟,她的心彻底的软化了,她还是爱他的,不管他对她做什么,她还是一样的爱他!她知道他也爱她,那这几千年没有白等,值得!一切都值得!
“心吟,你恨不恨我?”她有衣袖擦拭了眼泪,抬头看着心吟,几千年没见,她变的好美,比她的娘还要美,她一定能继承她娘的宿命。她已经做了决定……
“我从没有恨过你,你永远是我心中的银姨。”她紧紧握住银姬的手,她真的不恨她,她希望她能放下仇恨,她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一切重新开始。
“好孩子,你跟我来。”说着银姬就带着心吟去天宫中的禁地,祭殿。
思琴和玉风也不好阻拦,毕竟他们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阻止。
银姬和心吟到了祭殿,银姬让心吟站到祭墰中间,她施法用灵力包围住心吟,她在一旁运功。“心吟,你知道我是什么吗?”她突然开口问。
心吟的意识有一些模糊了,不知是毒药的关系还是银姬施法的关系,“知道,你是千年蝶精……”她下意识的说出了,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银姬笑笑,“那你知道我活了多少年了?”她问的问题都好奇怪。
心吟还是迷迷糊糊的说,“五千年……”她说的是大概,也是她推算出来的,不知道对不对。
银姬还是笑了一笑,“差不多吧……我等了你爹两千年,他都没有说过爱我,我要去问他个清楚。”她的话让人费解,好像她真的疯了。
问个清楚……心吟的脑子思维的很困难,怎么问?她爹已经堕入地狱了,或许已经魂飞魄散了,要问也只有下地府问了。地狱!心吟一下子惊醒,她睁大眼睛,看着银姬正在运功提出本命元丹,“不要,银姨,不要做傻事,不要!”她想突破那层灵力壁,可是她现在还是个人,没有半点灵力。
“心吟,我要和你爹在一起,我爱他!无论他在哪儿,我都要跟着他。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魔界的人,他们会来找你的,他们需要你的灵力,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她说完之后,把自己的本命元丹射入心吟的体内,心吟当场昏了过去……
“不要——”心吟从梦中惊醒,她浑身冒冷汗,她还记得银姬用自己的本命元丹来解她身上的毒,她死了,她一定是死了,不,她没死,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心吟坐起来,环视周围,发现她已经在房里了。她连忙下床,向门外跑去,她跑到门口就被思琴拦下了,“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想跑哪儿去?”说着她把心吟往房里拽。
“思琴姐,银姨呢?她在哪里?”心吟偏偏想往外跑,她要去见银姨,她要确定她是不是死了。
思琴停下手上的动作,她看着心吟,不知如何启齿,“她……”思琴侧过头,她怕心吟接受不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心吟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就知道银姬凶多吉少,她还是不死心的捏着思琴手臂摇,“你说啊!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她的父母都不在了,她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要是连她也死了,她该怎么办,她有什么权力要天下的人都承认她这个半神半魔的怪物!
“她已经……灰飞烟灭了。”她木然的讲着一个事实,她说完转身出了房门,顺手关上了门。她要让心吟一个人呆一会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灰飞烟灭……”心吟重复着思琴的话,她摔倒在地,眼泪不住的流着,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连个身份也没有,她算什么?她是什么?她到底该怎么办?她哭着哭着就昏了过去。
恍恍忽忽间,她仿佛再次见到了她的娘亲,她依然的美丽,依然的温柔,依然的仁慈。
“心吟……娘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你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掌握……”
心吟睁开双眼,“娘!”她确定自己又躺在床上了,轻叹着气。应该是一场梦,母后的元灵会守护她的,心吟相信她娘亲,相信她会一直保护她,照顾她的,她不会孤单的。
“你终于醒了。”思琴推门进房,她把带来的点心放在桌上,而后坐在心吟的床边,扶起心吟,“你没事吧,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她撩开垂在心吟脸上的发丝。
“没事,没事。”心吟微笑着,让思琴放心。她的事暂时不想让人知道,连思琴也想瞒着,她的任务太多太重了,有没有命完成还是个问题呢。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昏睡的这几天,我哥哥天天来看你,生怕你有个万一……”思琴握着她的手诉说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突然发觉心吟的不对劲,通过玉浪,雨雾和银姬的死,她好象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沉默了许多,她到底怎么了,短短几天时间她怎么会改变那么多?
“是吗,我不会有事的,思琴姐,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先出去吧。”她要好好理清楚她该做的该完成的事,也要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不能因为私情而误了大事。思琴说他天天来看她?真的?哈!不要自欺欺人了,她不配,也不能!更何况,他已经说了,不爱她,她没有必要死缠到底,到底她还没有被羞辱够吗?
“好,我先走了,等会在来看你。”思琴放开她的手,缓缓离开房间,把清静还给心吟。
“我该怎么办……”思琴走后,心吟倒在床上,她好乱,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她该怎么做?她要一个人去灭魔?她连灵力都没有怎么杀?她选择逃避,她一直在逃避,心吟闭上眼,不再面对这些。
心吟思前想后,最终选择离开天宫。一来她的身份,她是半神半魔,怎么可以在神界容身。二来是玉风对她的态度和想法,她不能不在意他对她的看法,心吟觉得玉风根本不喜欢她,甚至还讨厌她,所以为了她自己,也为了玉风,她选择离开。
心吟收拾好东西后就打算离开这个伤心地,可是这时天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