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意合欢之错爱红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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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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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被前缘误,错爱红尘中。
昨夜下了一宿雨,淅沥淅沥,清早起来,倍觉寒意。往窗外望去,在屋子的西面有座小山,山下种植了一大片的竹子。竹林清幽,细叶纤翠,加上光影薄雾,十分美丽,难怪东坡先生说“不可居无竹”,道尽多少文人心声。竹叶沙沙作响,仿佛轻柔天籁。
可是,这眼前的美景我却无心欣赏。因为我相依为命的哥哥不见了。
我要去找他。
听人说,他曾去过白潋国的曲州城。于是,我背起行囊开始了旅程。
一个月后,我终于来到了曲州城的‘有间客栈’。
掌柜的说:“小姐你说的是半年前住在此处的那位江少白么?”
“是的。他在哪?”
“他住了半个月就走啦。”
“走去哪了?”
掌柜的一脸苦笑:“小姐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么。我哪知晓他会去哪?他又不归我管。”
这一个月来我颠簸至此,却不料是这个结果。顿时,觉得希望又破灭了。正在愁眉不语时,一旁有位人说道:“江少白离开曲州后,去了楼外楼。”
“南泉国的楼外楼?”
“对。”
又一个月过去了,我终于来到了楼外楼。
楼外楼的掌柜说:“不错。他确实来过。但他常外出,只偶尔晚上过来住。”
我皱眉问道:“那他外出去哪呢?”
“这我可不清楚。”
一旁的小二说:“江少白常去‘使药乾’的。你去那问问。”
“什么‘使药乾’?”
“那是咱南泉国最大的赌坊。”
“在哪里?”
“就在城里。你走路上,随便问个人,都晓得。”
我仰头望着这个据说是南泉国最大的赌坊,果然很大啊。整条街上占了足足三分之一。那块匾额上金闪闪三个大字‘使药乾’,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万丈光芒。
‘使药乾’——死要钱?
连着两个月的奔波,使我疲累不堪,却仍是露出了一丝笑容。这赌坊取名还真有趣。
一旁窜出两位伙计,热心招呼着我走进去。里面的格局不若一般赌坊那样乌烟瘴气的,老板把赌坊里面分成许多个小间,门上分别贴着甲乙兵丁等编号。想来,每间都不一样吧。这间赌坊花了不少心思,难怪成了南泉国最大的赌坊。
我问伙计:“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不在。”
“你找我们掌柜的有何事?”带笑的嗓音从一旁传来,我转过头,看见一位身穿金边红衣的女子斜靠在一根柱子旁,面上覆着一块同色系的薄纱。虽不知她的面容,但她有双漂亮的眼睛。含着笑,弯弯如月。
我迟疑:“你是……?”
“这里的老板。我姓花。”
惊讶一闪而过。南泉国最大的赌坊竟是一位女子所开。
“花老板,冒昧打搅。我想问……?
不等我说完,她轻抬右手打断我的话,纤纤玉手往我面前一伸。
我怔怔望着,不知何意。
“想问问题,可以。一个小问题五两银子。若是大问题十两。”
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死要钱。
我愕然:“何谓大?何谓小?”
她一笑:“你要我回答么?”
我定了定神:“我想寻人。听人说,他曾来过此处。”
“寻人。若是寻亲人,十两,我回答你一题。若是寻夫君,二十两,我回答你一题。”
“怎么又多出个二十两?”
见她含笑不语。我叹口气,只问想问的:“我寻我哥哥。江少白。”
她一阵讶然“他不是已死了么?”
我不敢置信,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他那时不是住在楼外楼嘛,那儿的人都知道江少白死了。”
我一脸苍白,颤道:“他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谁?”
“我和凶手又不认识,哪知道是谁。”
“你怎么知晓他是被人杀死的?”
“大家都这么说。应该假不了。”
我怔怔无语。
她叹了口气,道:“姑娘,我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银子还是得跟你要的。六个问题。收你六十两。”
我拿出六十两银子递给她,轻声道:“多谢。”
“我免费告诉你两个答案。江少白住在楼外楼,他们那儿应该知道得比我多。还有刚才你问我,为何寻亲人十两,而夫君二十两。我可以告诉你。因为若是寻亲人,可见是位仁善之人,十两即可。若是寻夫君,只说明是个愚笨之人,为了个把自己抛在脑后的人,千里奔走。所以收二十两。”
对于她的言语,我没有表示多大反应,只微点了下头,便走出了赌坊。
我的思绪仍停留在刚才的噩耗中。我默默往前走。不知不觉间,我来到了楼外楼。
楼外楼的掌柜见着我,利马想躲进内室去,我飞快上前,抵着他的咽喉,冷声问道:“你躲什么?为什么骗我?”
掌柜的顿时白着脸,哆嗦道:“我没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使了点力,笑了笑,但笑意并没进入眼底,淡道:“江少白死了,你为什么没说。”
“姑娘我这是酒楼,还要做生意的。能不招惹是非,就不招惹。”
“你只要把知道的事告诉我即可,我不会打搅你做生意的。”
“姑娘,你能不能把剑放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愣了愣,眼眸停落在自己的手上,‘吓’——我的手里竟然有把剑。
我刚才把剑架到了掌柜的脖子上。
我怎么会有剑呢?
怎么会呢?
我皱着眉,困惑地望了眼手中的剑,尔后缓缓放下剑。
掌柜的擦了下不小心滴落的冷汗,涎着一副讨好的笑脸道:“姑娘是侠女吧。出手好快。”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自己也觉得惊讶,我出手竟这么快。
定了定神。我道:“说吧。”
“当时,江大侠确实是住在此处。不过,常外出。去得最多的地方有两处。一处就是‘使药乾’赌坊。另一处,就是‘醉青楼’。”
我皱眉。
掌柜接着说道:“‘醉青楼’。顾名思义,就是青楼。是我们南泉国最大的青楼。据说他常去捧珍珠的场。”
“珍珠?”
“是位女子。你去了就知道。”
“‘醉青楼’在哪?”
“在朱雀街。”
于是,我扮成男装赶往朱雀街。
在‘醉青楼’内我见到了珍珠。她很美,只是少了丝空灵之气。
我直接申明来意,“你认识江少白?”
“认识啊。不过,他不是死了么?”
“他是怎么死的?”
“被一个女人杀死的。”
“谁?”
“不知道。”
“那个女人用什么把他杀死的?”
“听说是把剑。”
“剑?”
她耸了下肩,道:“也许是把刀。”
“他为什么被女人杀死?”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他对不起人家呗。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我走出了‘醉青楼’。我知道了江少白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凶器是把剑或者是把刀。
我的哥哥死了。
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但我决定为我的哥哥报仇。因为,我就这么一个亲人,唯一的哥哥。
我不经意间,抬起眼睑,然后愣住了。因为我见到一位熟人。
她穿着一身的金边红衣,面上覆着一块同色系的薄纱。
“你怎么在这?”
没等她回话,‘醉青楼’里走出人来,喜道:“老板,你今个怎么过来了?”
我眯起眼,“你是这的老板?”
她含笑道:“是的。‘使药乾’和‘醉青楼’皆是我的产业。”
我冷声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让我再跑去楼外楼?你直接让我来找珍珠即可。”
“因为我可不想让你以为我是为赚你的钱,才让你来找珍珠的。”她一脸无辜。
这么爱钱的女人,竟说出这话。没人相信。她摆明了是在愚弄我。
我一阵恼怒。说不得这女人就是凶手。当下,我再次唰地出了剑。
却不料,她只是往左偏移了下,轻轻一跃,就躲开了我的剑。
顿时,我们两人立在街上。
俩俩相望。
谁也没有说话。
不料在此时,斜刺里窜出个人来,打算偷袭我。
我皱眉闪过攻击。冷道:“你是谁?”
“听人说,你一直在找江少白?”
“你认识他?”
“你怎么有脸找他?”
我望着这个偷袭我的女子,她的表情一脸愤怒。不似作假。
“我为什么不能找他?他是我的哥哥,我为什么没脸找他?”我一脸莫名。
她神情古怪地望着我,“哥哥?江少白?成你哥哥了?”
站在她一旁的男人道:“这女人疯了。”
我怒道:“你们才疯了。莫不是你们杀了他?”
那男人冷笑道:“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我听出他的玄外之音,“他是我哥哥。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已许久没见过他了。”
“你说你是他妹妹。那你叫什么?”
我蹙眉。我是谁?我就是江少白的妹妹啊。江……江……江什么呢?我的头晕旋起来。
我叫江什么呢?
那男人冷道:“你想不起来了?”
头越来越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我。让我无法动弹。
“江少白从没有什么妹妹。”
没有妹妹。那我是谁?我是谁?
我紧握着手中的剑。痛使我晕旋。可我努力咬牙忍着。
“你是曲漓江。你杀了江少白。”
我是曲漓江?我杀了江少白?
抽搐,战栗。我的眼前出现一张脸,他得意着。他讥笑着。
他在笑什么?
笑我么?
我有什么让他笑的地方?
这张脸渐渐让我无法呼吸,我痛恨这种感觉。
我紧紧握着剑,向前刺去。
什么东西倒下了?
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我又可以自由呼吸了。
隐隐有声音传来:“疯子……你这个疯子。”
疯子?有疯子么?
我咯咯笑了。
我不怕疯子。
我知道我又可以再次呼吸了。我轻快地飞奔起来。淅沥淅沥的小雨下了起来。我喜欢这种小雨。那美好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在雨中舞了起来。像只快乐的蝴蝶。
“疯子。曲漓江你是个疯子。是你杀了江少白。”
这次的声音响彻云霄。
我抬起眼睑。发现自己在朱雀街。不远处就是南泉国最大的青楼‘醉青楼’。
我叫曲漓江。
那个叫江少白的男人曾是我的夫君。我杀了他。
因为我发现他有别的女人。
因为我知道了他之所以娶我,是因为他贪图我的东西。
我拥有一把名剑叫‘负情剑’。
它是如意阁铸造的剑。
如意阁与合欢居是两个铸造兵器的地方。
人们都希望自己能拥有如意阁或合欢居的兵器。
而如意阁最著名的兵器有四把:负情剑、绝尘刀、鬼夜叉以及怒月剑。
‘负情剑’在我的手里。
‘鬼夜叉’是把银枪,据说在白潋国元帅夏无情的手里。
至于另外一刀一剑,已有许久没有露面了。无人知道在哪里。
江少白一心想要我的‘负情剑’。我恨他的欺骗、他的利用、他的虚伪。
所以我用我的‘负情剑’杀了他。然后,我疯了。
‘负情剑’杀负心之人。很合适。
我冷道:“练飞雪。我不杀你。因为你是女人。所以我不杀你。”
那个偷袭我的女人就是练飞雪。她是江少白外面的女人。
我不杀她。因为,我觉得她也很可怜。
练飞雪很有钱。这是她成为江少白的女人的原因。只是,显然她一直认为江少白对她是真心的。可怜的女人。
但我不会拆穿这件事。
因为‘负情剑’,我失去了我的丈夫。
可正因为负情剑’,我获得了重生。
只被前缘误,错爱红尘中。
我只是爱错了一个人,我不难过。
因为我获得了重生。
我不觉得孤单。
至少我有‘负情剑’。
是它让我从一段错误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