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文学青年杨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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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尚龙的生活就在江湘雨同学的虐待下苟延残喘的进行着,学习,打工,受虐;学习,打工,受虐;一晃纯真的小学时代就过去了,又一晃萌动的初中也过去了。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韩尚龙去了沿海城市打工,其实本来没这个必要的,他这几年挣来的钱已经足以支付他整个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可他想去外面走走。叶艳是有些担心的,可韩天成对尚龙的自理能力十分放心,并且对他能有这种想法表示欣慰,他甚至托张来帮他改了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事已至此叶艳半推半就也同意了。
拿着新的身份证坐在飞驰的列车里韩尚龙满心憧憬,可天知道这个1。85连跳两级的初中毕业生实际年龄只有15岁。他在火车站结识了同样身为外来打工青年的杨成。杨成20了,英挺的眉算不上十分俊俏却也把整个面部提得神采奕奕,言谈举止间透着股自信。他在当地的一处工厂打工,交谈中得知他是来接女友‘小鸽子’的。两人聊了半天也不见哪个雌性动物往他们这边来,想必是被鸽子放了鸽子,换了谁这事儿都挺郁闷的,杨成挺愤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妈的又被那妞给耍了!”扭头看看想上前安慰自己的韩尚龙,不等他开口便抛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
“行了不用替我难过,这是常事。”随即搭着韩尚龙的背往站外走
“那你下一步想去哪?不介意的话上我们厂子去吧,正好缺个吊车工人呢。”
“我去哪都无所谓,可实不相瞒,我不会开吊车。”韩尚龙挺抱歉的摊开手。
“那你会开汽车么?有驾照么?”
韩尚龙腿刚能够到油门时候就开着车帮马夫们开车牧马了,万事俱备只差一证。如实回答后杨成咧嘴笑了“那好办,跟我旁边看两天就好了,吊车挺好学的。”
交往过程中韩尚龙发现杨成是个很仗义的人,满身的侠气却丝毫不让人感觉鲁莽,平时教他操作技时又能感到他的耐心和细心,这样的人不该只在工厂做技术工人的。韩尚龙也曾问他日后有什么打算,杨成挺无奈的笑笑
“我一小学都没毕业的人还能干什么啊,有几个和你一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现在就这么杰出等以后风光了可别忘了我啊”
的确,从刚开始接触时韩尚龙优雅又不失风趣的谈吐就给他留下了深刻,想必文化功底不薄。这几天相处时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与霸气形成了气势虽不压人但却无法忽视的帝王气场。更难得的是杨成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同龄人少有的谦逊和宽容。既霸气又谦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的融为一体。有时候杨成会怀疑这是否真的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孩子,可韩尚龙玩闹起来的那股活力与其他血气方刚的男人们别无二致甚至更加疯狂,怎么看也没有未老先衰的迹象。只是现在就这么令人嫉妒,想必是前途无量了。
在杨成的指导下韩尚龙很快就拿到了B2驾照。
拿到驾照那天晚上俩人和一帮车间弟兄们到海边的一家不起眼但很出名的酒吧庆祝,闹到半夜其他人都喝的东倒西歪了,打烊后一群人在空旷的路上大声的骂着唱着笑着。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
“嗝~唔…小,小龙,有对象没,哥们给你介绍一个…”
“行啦吧你,自己都没对象呢还给别人介绍”
……
呵,狂野的青春,令人羡慕的青春。
回到寝室几个工友歪头就睡了,哼哼亢亢的呼噜声搅得韩尚龙痛苦万分,心想不如刚才多喝几杯醉倒算了,免得受此毒害。摸黑绕过床上躺得横七竖八的路障到外面,刚推开门就听到轻轻的吟唱
“风过柳梢头,月映二重楼,独步走,看世间几多情愁…”若是平时韩尚龙听见那么刚毅的杨成念出这样的诗句定会大声嘲弄的,可现在他却笑不出来,因为杨成的脸上写满了哀伤。
“丫这形象就一标准文学青年。”明明是玩笑的话,说出口时却发现话里的情绪是那么惋惜,还透了淡淡心疼的成分。
“呵呵,兴许吧。”苦笑着转过身来“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个诗人,那时候傻啊,以为系几首诗就能填饱肚子,写啊写啊写了一大堆,浪费了那么多本儿……”
“那刚才那首诗是你自己做的?”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杨成。
“嗯…很蠢吧。”自嘲的摇摇头。
“什么话,正经不错呢!我要是个妞搞不好刚才就迷上你了”韩尚龙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可这句用来调侃的话说出来时却轻飘飘的,不知怎的韩尚龙面对这样的杨成时就失去了一切改变气氛的能力,只剩下跟着他一起悲伤的份。
“小龙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书念有家回……”
静静的注视着杨成,心隐隐的疼。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男人,承受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