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瓦岗巨变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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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
    没想到我的脱口示警,却成了诛杀瞿让的催命符。就在他转头望向我的那一刻,身后的蔡建手起刀落,瞿让顿时身首异处,死不瞑目的头颅带着不平的愤怒,直滚落到我脚下,一腔热血喷溅三尺。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李密手中酒杯猛的投掷在地面,清脆的声响就像发令枪,门口顿时冲入大批的重甲卫士,整个帐篷被围得水泄不通。
    鸿门宴!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不是11月份这两帮人才火并的吗?怎么我才到瞿让这短命鬼就咯屁了?难道真是因为李密忌惮我的神力怕我泄密?要不就是他想借这个宴请的机会麻痹瞿让的警惕性?反正不管是哪种,看来今天我们都难以活着出去了。《人证》中连老妈都可以杀儿子,更何况我这个亲眼见证李密杀人现场的所谓世外高人。
    突然间。。。狂风呼啸。。。我的命再也找不到。。。飞到天外云霄。。。(哀怨的气氛中,女猪用卡哇伊的语言,深情的唱起了《草帽歌》)
    “李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我这里还在短路,人家那里已经打的不亦乐乎。只见先前冲进来的卫士目标明确的奔向了瞿家班的心腹。毫无准备的翟弘、翟摩侯父子、以及司马王儒信瞬间毙命,刚结束战斗正归营交班的左右武侯大将军徐世绩和单雄信,这时听到消息,连忙带领亲信闯进帐内前来增援。本来就不大的空间里打斗声,爆裂声交织在一起,血水断肢齐飞,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贞儿,快走!”独孤诚拉着我机敏的靠在角落,四处寻找机会想趁乱开溜。只是房间里这时早就针插不进,水泼不开,根本不可能有逃走的机会。群殴还在继续,连门外都传来了乒乒乓乓的砍杀声。情急中我看到魏征、程咬金和秦琼等一批中间派的将领,正挤站在旁,左右为难。
    MD就算今天要死,我也要阵前策反几个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想到这我拉着独孤诚拼命挤了过去。
    “魏先生,今日鸿门之宴我与师兄怕是在劫难逃,临走前有几句肺腑之言还忘先生斟酌。”周围的人此刻早就杀红了眼,不时有桌椅板凳飞过来。独孤诚见我声嘶力竭,神情焦急,硬是用剑给我们砍出了一个空间。
    “我名贞观,是青城山张天师门下,能通晓阴阳,洞悉未来,是隋朝钦命的天女,魏先生博学多才想必略有所闻。”
    时间紧迫,看到魏征惊讶的眼神,我不等他插话,接着说道:“今日亲眼目睹瞿寨主的惨死,想必魏先生等人心中兔死狐悲,定有不平。如今天下大乱,正是认清形势,慎重选择的紧要关头。我夜观天象,断定先生等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有济世大才,今后定能大展宏图,万世流芳。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魏先生请相信我,今后能让先生一展抱负的乔木不是狼子野心的李密,而是长安城下即将开创大唐盛世的李家军。请魏先生和两位将军三思!”
    看到魏征明珠圆睁,震虑过度的神情,我长出一口气。一旁的两只老虎程咬金和秦琼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该拿我这个头号政治犯该如何是好。
    总算在临死前把遗言交代完了,不管有没有用,也算是对得起组织,对得起党了。看到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我心里一阵苦笑:一将功成万骨枯!李世民,你若有良心,登基的那天不要忘了龙椅上还有我贞观的鲜血。
    “李寨主,李当家请饶命。”随着单雄信这个墙头草不住的跪地祈求,这场精心布局的逼宫大戏,最终以李密的大获全胜而宣告顺利闭幕。
    “诸位弟兄,李某入寨以来一直深受瞿寨主和各位弟兄的关照,情同一家。然近日李某获悉:瞿寨主老眼昏花,丧失斗志,竟然要与官府勾结招安我瓦岗军。李某多次劝阻无效,今日见瞿寨主竟公然设宴款待奸细,李某被逼无奈出此下策,望各位弟兄明察。李某对天发誓:今日之举对事不对人,所有参与人员除死伤以外,一律无罪。翟寨主掌管的本营,即日起由王伯当、徐世绩、单雄信分领,王伯当镇守瓦岗,徐世绩出守黎阳,单雄信任外马军统领。”
    好个滴水不漏,雷霆万钧的李密,居然环环相扣,连你祖师奶奶都算计到了,够阴、狗狠、够魄力。接下来,你小子是不是要总结说,这是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划时代意义?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的即席表演,除了进出搬运尸体的士兵,整个大帐内再也看不到一点反抗和挣扎的迹象,只除了徐世绩头破血流的在那压低嗓子呻吟。
    “虽然李某心怀仁慈,但对陷瞿寨主于不义,妄图分化我瓦岗团结的奸细却绝不容情。把人带上来!”说完李密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幽幽的飘过来。
    几个气势汹汹的士兵刚要过来拿人,独孤诚仰天长啸,拔地而起,电石火光间一计元神出窍,独孤九剑幻化出千点寒光,四名冤死鬼立时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大帐四壁更是被他惊人的内力划得破烂不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李密抓住自己被剑气削落的几根头发,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帐内居然还有这样一号绝世高手。
    “拿箭,快拿箭射死他们!”刚才还死狗样的单雄信连忙向主子献媚。
    我怒目而视,好你个王八蛋,枉你还为瓦岗五虎之一。先是跪地求饶,这会落井下石,如果老天有眼,今后魏征和秦程投城,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世民,让你不得好死。(历史记载李世民在对待降将的政策上均采取招安规劝的方式,唯独攻破洛阳后,在对待单雄信的问题上,一反常态,杀无赦。)
    众人听闻如梦方醒,帐外顿时闪进众多士兵,个个长弓在手,只待一声令下,就要把我们射成《英雄》里的刺猬大侠。
    身旁的独孤诚杀气冲天,一身道袍竟然被鼓胀的内力充盈得微微飘拂起来,让人不敢靠近。以往也见他练武杀过人,仿佛都轻描淡写般随便就打发了,连血都不带见,从没象今天这般的极度情绪化,连杀人都杀的如此恐怖和夸张。看来他是真的激怒了,也真的紧张了。
    看到他拼死挣扎的模样,我心里的愧疚更是痛不可当。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你到底太年轻才会误交了损友,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啦!只是到如今再醒悟也是悔之晚矣。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师兄,谢谢你陪我一路至今,黄泉路上有你相陪,贞儿死而无憾。”我慢慢走过去,轻轻拂开他手里的长剑,紧紧靠在他胸前,脸上一派安详。算了,无谓再做笼中的困兽争斗,不管如何挣扎最后都不过一死,时间早晚而已。倒不如死的干脆,死的利索点,也好让别人早点完事下班,自己也能早一刻登顶极乐世界。
    独孤诚从我的眼神中读懂了我的内心。他平复了心境并排站在我身边,紧握着我冰凉的小手,脸上的神韵犹如观音转世,观者莫不动容。
    “父亲,不要!”就在李密眼中杀机暴闪的一刻,门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气喘嘘嘘的闯将进来。李修德?父亲?这又算哪场戏码?我看看独孤诚,他也看着我发呆,半天没明白过来。
    “父亲,请饶恩人不死。”李修德跪在帐中,急得泪流满面。
    “前两日孩儿与母亲在途中几欲饿毙,是恩人将自己仅有馒头的送给了我和母亲,后来我们不幸遭遇王世充的大军,母亲和妹妹被马队活活踩死,又是恩人及时将我从马蹄下救出,临了还被王世充抓到大营才换回我的自由,让孩儿能及时安葬母亲和妹妹不至于曝尸荒野。黑石河一战更是恩人出谋划策,瓦岗大军才能大败王世充,凯旋而归。如此大恩大意,父亲为何要恩将仇报,请父亲看在孩儿的面上剑下留人!”
    一番话情深并茂,帐中的将领无不为之感动,魏征等人望向我们的眼神中更是满含敬意和不舍。
    “哪来的畜生,居然信口雌黄,还不给我住口!”眼看在众人面拌了这么大的式样,李密恼羞成怒,冲过去给了李修德一个大耳刮。凶狠的劲道顿时打得修德往地上一滚,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
    李修德摸着自己红肿的面暇,横眉怒目,语气越发冰冷:“是啊,我本就是妓女生、嫖客养的,被人叫畜生并不为过。早些年你在青楼对母亲巧舌如簧,哄得她对你念念不忘,可你一去12年再无音训。要不是母亲靠接客把我拉扯大,还让我寄宿子好人家供我念书,这些年我也只是青楼的一名小龟奴。如果不是今年遭遇大灾,生活难以为继,母亲非要我来找你讨个活路,这一辈子我也不会认你这个父亲!”说完怨毒的眼神直视着眼前的李密。
    听到这火爆的隐私,众人脸上都微微有些变色。见被人揭了老底,李密再也忍不住了,他气急攻心随手抽出蔡建手里的大刀,就要往修德头上砍去。
    “啊!”我一见急了,条件反射般的往他身上猛扑,只想要护住这个可怜的好孩子不受伤害。此时,只听铛的一声,独孤诚长剑出手,一把震落了李密手里的大刀!
    “够了李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要想杀我们只管动手,不必殃及无辜,凭白让人看轻你!”我扶起修德,轻蔑的看着此刻在我心中排名第一的衰人。“你饱读诗书,应该明白什么叫欲盖弥彰,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凭你的欲加之罪,就能一手遮天,愚弄民心吗?作为精通岐黄的道教传人,你今日之举我早就洞悉,为何还敢以身涉嫌?你难道就不怕天神的报应,不怕我留着后着,将黑石之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越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就越是疑心病重,反正死到临头,我也顾不得后果,赌了!
    果然,几句话下来这个家伙盯着我不住的打探,眼里的盘算来回了好几趟。
    “李寨主,事急从缓。如今大战在即,很多事我们令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关键时刻,魏征居然跳出来圆场。看到他正气凛然的挑战李密的权威,我心里一激动,眼泪差点流出来。这就是危难之中显真情啊!
    “在下听说这两位世外高人原本是我军黑石大捷的功臣,如何又成了奸细?依我之见,个中的曲折和内情也有待详查。我们瓦岗军本就是信义奉行天下,切不可做枉杀无辜的事让众弟兄猜忌寒心啊!”
    先前大家本迫于李密的淫威不敢声张,魏征这几句软中带应硬的话一下就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看到现场的气氛有点失控,李密这厮还算反应快,连忙打起了太极。
    “嗯,魏先生说的有理。这样吧,我看调查之事就由你来负责,限期五日。如果到时不能证明他们两人的身份和清白,就以军法处置,非常时刻另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而魏先生也要受渎职连带之职,到时就请另谋高就。”
    “魏征领命!”看到这一阴一阳,一正一邪的两个历史人物针锋相对的较量,我的心里重又燃烧起生的希望。天无绝人之路啊!还有戏唱。
    于是转眼间,我们这前朝的座上客就变成了今日的阶下囚,三百六度的华丽转身还真是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啊!只是早已看惯了人世的变迁和人们逐利的嘴脸,我和独孤诚面若无人,跟着魏征与押解的士兵,昂首走出这个肮脏的军中大帐。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李密啊,李密,任凭你机关算,终究是反误了卿卿性命!
    (公元619年1月20日),李密归降唐朝后与旧部王伯当率领骁勇数十人,袭据桃林县(今河南三门峡西南),遂南入熊耳山。唐将盛彦师邀击,斩李密及伯当于邢公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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